宋元喜從未想過,他的修煉功法,將會在一群凶神惡煞的厲鬼身上找尋突破點。

頂著自己的身骨,一次次接近那些厲鬼,以法靈的指示為行動方向,看似巧妙卻又無比艱難的解決這些厲鬼。

這和他預想的霸氣不一樣!

宋元喜原本構建的“複仇”方案,十分簡單粗暴。

用自己無比堅硬的身骨作為那把刀,手起刀落,如同切西瓜一般,一手一個,通通弄死。

而現在?

他必須十分溫柔的對待攻擊自己的厲鬼,以逆轉功法之效,不斷吸取對方身上的怨氣和鬼氣,以其大量的怨氣,去衝擊第三層功法之門。

此中關鍵是,他必須一對一進行,須得逮著一個厲鬼薅羊毛,等薅儘了,才能尋找下一個目標。

宋元喜連續薅了十幾l個,耐心漸無,身邊的這個厲鬼再無利用價值,被他一掌拍成渣渣。

“白團,就沒有更便捷的法子?若如此行動,我在這攝魂幡內,得待到什麼時候?”

“主人彆急,我想想辦法。”

宋元喜無奈,隻能一邊繼續打怪,一邊默默期待。

第二次再問時,白團所言:“主人,我已經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了,再給我些時間,我完善一二。”

此時的宋元喜,還未意識到問題。又或者說,他壓根沒想過,外表蠢萌的阿拉斯加法靈,竟然有著一顆腹黑的心。

第三次再問,白團語氣激動,“主人,我知道如何做了,你再堅持,乾掉一百個厲鬼。”

宋元喜戰鬥至今,已經解決厲鬼兩千多,他實在無聊,甚至自己在心裡默默計數。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加上法靈所要求的的一百數量,正好能夠湊成兩千三百四十五。

“白團,你莫不是誆我?”宋元喜心有存疑。

識海中的阿拉斯加,學著白孔雀的做派,往岸邊一趟,撒潑打滾。

“我不活了,我的主人不相信我,我一心一意為主人著想,我這顆心啊,哇涼哇涼的。”

“……”

宋元喜有那麼一瞬恍惚,仿佛看到了縮小版的哈士奇。

果然,言傳身教,哈士奇功不可沒。

“我再繼續就是,你堂堂法靈哭成狗,像什麼樣子。”

宋元喜壓下心中的疑慮,任勞任怨繼續乾,當數量終於湊到2345時,他忽然福至心靈,意識到什麼。

“真不枉你化形成阿拉斯加,白團啊白團,你真是狗啊!2345……6!”

什麼兩千三百四十五,分明就是變相嘲笑他而已。

宋元喜氣極,一屁股坐下,兩節手骨交叉懷抱胸前,胸骨一上一下起伏,昭示著身體主人不平靜的內心。

法靈卻是笑嘻嘻,“主人,你快感受下自己的修為力量。”

宋元喜神識下沉,感知自己的修為,原本一直處於停滯的力量體,竟然出現了一絲鬆動?

因是體修,他的進階過程並不如法修那般順暢,尤其是進入金丹之後,每一階段的突破都需要耗費大量的靈力。且還有一點便是,自身心境須得同步增長。

宋元喜明顯感覺到,自己心境曆練不夠,這似乎成了致命點。

但這些厲鬼的出現,不僅為他提供修煉所需,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緩慢磨煉自己的意誌。

“主人,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驚喜?”

宋元喜“嗯”了聲,自我反省這段時日的焦躁。

法靈卻是安慰:“主人,你不必擔心,攝魂幡內怨氣濃重,你不過金丹修為,被影響很正常的。”

“……”還不如不安慰。

宋元喜看到希望,亦是明白怨氣和鬼氣的珍貴,之後對待每個厲鬼,猶如親人般如沐春風。

“白團所說不錯,這些都是我的經驗值啊,我怎麼能暴躁,我如何能暴躁!我能不能進階金丹後期,就指著這些老爺們送人頭了!”

稽五邑為收服兩個鬼王手下,又合並城池建設,一忙忙活大半年。終於得空,這才想起住在城主府裡的宋家兩兄弟。

稽五星時不時念叨著要見宋元喜,稽五邑得空,帶著人前往。

宋元若:“我兄長入攝魂幡進行修煉。”

說話時,目光若有似無打量眼前的鬼修。他記得此人,稽家五星,據說和他兄長關係甚好,情同手足。

嗬!情同手足,也不是親手足!

稽五星還想再問,稽五邑卻是找了由頭,將人趕出去。

之後才賠罪說道:“宋道君莫怪,五星孩子氣,隻是關心元喜而已。”

宋元若眼睛微微眯起,元喜?這稱呼,也算親昵。

他想起之前的那些細碎往事,兄長似乎對稽五邑,也十分不錯。他承認對方天賦極好,是個合適的論道對手,但中間夾雜著兄長,就覺得心裡忒不舒服。

稽五邑似知道對方所想,直接笑道:“宋道君,元喜與你不同,他自外門為起始點,就注定了這一生要接觸形形色色,甚至三教九流的人。你自小跟在白衍道君身邊修煉,所接觸的人和事,都是無限高於你兄長的,但這不應該成為你們之間的阻礙。”

“你為何要說這些?”宋元若沉聲,他不喜歡彆人指點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除卻父母,宋元若厭煩所有人,對他和兄長的感情指指點點。

稽五邑看了眼外頭,稽五星正在院子裡耍,時不時做些很孩子氣的動作。

他笑笑,說道:“我先前不懂,當我失去後,才終於明白。我所求,不過是一段純粹的兄弟情誼。這個人可以是稽五星,也可以是宋元喜,他們以真心待我,我便回以真心,無論外界如何。”

宋元若看向稽五星,回想自己兄長與稽家兩兄弟的關係,又想到宋元喜在玄天宗結交的那些師兄弟和師姐妹們,似乎……都是如此。

他的哥哥啊,隻要認定一個人,便舍得出去,自己那顆真心。

而自己,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你是你,我是我,若想要論道,我隨時奉陪,其他的事,你莫管。”

宋元若尊重,但不理解。

稽五邑心中思量,在繼續擴大冥界勢力和相互論道切磋兩者上,該如何抉擇。

最終,與一個化神修士論道的誘惑力,大於在冥界擴張勢力。

若無意外,他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冥界,高階人類修士進入冥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且進來者還能心平氣和與自己論道,那更是彌足珍貴的機會。

“如此,多謝宋道君。”

稽五邑安排一應事務,專門空出一長段時間,與宋元若開啟論道模式。

兩人在築基期就論道過一次,那一次,宋元若是主要輸出方,稽五邑受益良多。

然這一次,兩人再次論道,卻是呈現不相上下的關係。

宋元若在滄瀾界多番磨煉,進階化神,自有一套感悟和思想,尤其是不過幾l十年時間,又從化神前期進階化神中期,其修煉的意識是十分強悍的。

而稽五邑在冥界摸爬滾打多年,從無到有,從有到優,所經曆的種種,其心境曆練更是豐富。

稽五邑如今元嬰大圓滿境,隻差一步就能進階化神,然而他一直尋不到自己最契合的感悟。

兩人切磋討論,對於道義和奧義的理解,可謂互相補充。

宋元若本隻是打發時間,但隨著論道漸漸深入,發覺對方實在是一個極好的辨析者。凡俗有雲: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而此刻,宋元若卻有論道一年,勝過修煉十年的感想。

彼此過於專注的結果就是,兩人暫時性的將兄弟遺忘了。

稽五星還好,隻是沒了可以嘮嗑的對象,那便隻能兢兢業業刻苦修煉,爭取早日進階鬼人。

有豔娘看護,還沒有哪個鬼修不長眼,敢傷害稽五星。

但是攝魂幡內的宋元喜,那就有些慘了,莫名其妙成為“流浪者”,明明說好進去修煉二十年,然三十年都過去了,攝魂幡紋絲不動。

十年沙漏走完,宋元喜翻轉掉頭,開始計算第四個十年。

他惆悵的坐在平地上,漫無目的的遙望著這一方天地的黑暗。

三十年時間,足夠他將金丹修為的厲鬼們清除乾淨,此方天地上空綴著的星星點點全部消失,如今隻剩下他孤家寡人。

宋元喜還是一身骷髏模樣,手骨托著自己的下顎骨,空洞的嘴巴一張一合。

“白團,你說元若是不是有緊急事情待處理?否則他那麼戀兄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將我遺忘了呢?”

這種事情,隻有他師父才乾得出來啊!

弟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法靈卻是心中暗喜,正愁著怎麼收服主人多留些時日,主人的弟弟真是會做人,不出去好啊,還能在攝魂幡內,再找一波經驗值。

於是輕咳一聲,阿拉斯加邁著小短腿,一步一扭走出識海。

它在

平地上繞圈圈,考慮再三,抬起一隻爪子指了個方向,“主人,閒著也是閒著,我們再去弄死一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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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金丹修為的嘎掉,那不是還有元嬰修為嘛。”

“……”

宋元喜低頭瞅瞅自己隱匿起來的金丹,怎麼看,依舊是個蛋。

“白團,金丹對上元嬰,你怕不是想我死。”

“可是……”

“我知你又要說,肉身死了也就死了,還能憑著身骨繼續修煉,可是白團,我從未越階挑戰過,元嬰威力如何,我毫無把握。”

這就好比冒險,若是有指引有地圖,還能考慮一二。但若是孤身前往亞馬遜這種原始叢林,且之前從未踏足過,其死亡率實在太高。

然阿拉斯加直白點破,“可是主人,你已經沒有幾l年好活了呢,你不能指著丹藥進階啊!我們體修,就要實打實靠自己努力。”

宋元喜頓時心虛,他儲物鐲裡,確實有一顆極品結嬰丹,那是他爹贈予的。

據說他爹先前準備了一顆極品築基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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