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喜問清楚無極道君所在,便什麼都顧不得,直衝而去。
一見麵,匆匆行禮,而後就問:“師祖,我師父如今在哪裡?你可知他的下落?”
“玄恒?你竟是還活著!”
無極道君見到宋元喜,亦是驚訝不已,遂卻是笑容滿懷,不住點頭,“活著便好,活著便好,如此你師父的心魔,也算能夠了結了。”
宋元喜聽得心頭顫動,更是焦急,“師祖,我師父他生了心魔?這究竟怎麼回事兒?”
無極道君並未多說,拿出一個羅盤,搗鼓許久,指著西北方向說道:“你師父在西北之巔,此方位隻保一時準確,若他再次變換位置……”
無極道君話未說完,宋元喜便行禮道謝,而後轉身快速離去。
半道遇上趕來的狗子和元嵐,一人一犬還未開口,就被宋元喜拎著一道,往宗門山口飛去。
途中,元嵐與狗子多次神識傳音。
“師兄,師祖因為誤會一夜白頭,這事情感覺不大妙啊!”
“爹爹曾經也一夜白頭過,那時候他生機流失嚴重,差一點就死翹翹了。”
“啊?師父也曾如此?”
“爹爹那時不過煉氣期,然我們穿梭界麵時,師祖已經化神,想來不應該重傷吧?”
“我看未必,總之咱們不要說話,我瞧師父心急如焚,我這心裡頭也不得勁兒。”
元嵐和狗子眼神無聲交流,而後一致保持沉默。
宋元喜使出全部靈力極速飛行,途中更有幾次撕裂空間,不過半個時辰,便到達西北之巔。
當年繁簡道君為徒弟點燃魂燈時,加入了自己的精血,如今倒是方便宋元喜小範圍內找人。
他拿著自己的魂燈當做羅盤,在西北之巔的山脈中,不斷變幻方向……
“找到了,在這林子當中!”宋元喜驚呼一聲,不管不顧俯身飛衝。
繁簡道君一行人追蹤魔淵之鏡數百年,卻偏偏在西北之巔受阻,然幾個高階陣法師一致認為,西北之巔山脈內大有文章。
是以,不出結果不罷休。
而此刻,一行人於溪澗旁暫停,稍事小憩。
“我去溪邊瞧瞧水流。”繁簡道君看看日頭,起身走出去。
還未走兩步,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流從天而降。
“繁簡小心!”身旁之人立即避開,同時喊了聲。
然繁簡道君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呆愣愣的抬頭,看向那碧藍的天空。
氣流急速往下,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就將繁簡道君所站之地團團裹住。同一時間,掀起巨大的漩渦流。
漩渦流中,宋元喜抱住人的一瞬,眼眶通紅,眼淚不自覺往下流。
他捏起一撮白發,越看越是心疼,“師父,你怎麼這樣了呢……不是還沒到給你養老的時候嗎?”
繁簡道君聽著對方碎碎念,一字一句入耳,隻覺真實又恍惚。
然心神顫動卻不能作假(),眼前人(),的的確確是自己的徒弟,宋元喜。
繁簡道君將人推開,上下好一通打量,忽然笑道:“不錯,這一千多年並未荒廢,已然化神中期了。”
宋元喜卻是哭得更大聲,“砰”一下,直接跪在地上。
“徒弟不孝,讓師父操心了。”
此時此刻,宋元喜萬分後悔,後悔當初在妖界,不聽自家崽子的話,直接穿回滄瀾界。
他竟是讓師父多承受了六百年,整整六百年啊!
宋元喜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個沒心沒肺的糟心玩意兒,怎能讓師父如此操心擔憂呢!
繁簡道君卻是將人扶起,並不在意,“你走你自己的路,無需為我轉折繞道,有些事因果注定,合該如此。”
“可是師父,你頭發全白了。”宋元喜看著眼前一片白,隻覺刺眼,“就沒法子恢複嗎?”
“怎得,不過白頭而已,你這就嫌棄為師了?”
宋元喜嚇得連連擺手,“師父我哪敢啊!我隻是——”
“逗你玩兒呢,一千多年不見,膽子倒是變小了。”繁簡道君是當真不在意自己的白發,之所以未能恢複如常,也不過心魔作祟罷了。
“待我進階出竅,自會恢複。”繁簡道君安慰說道。
話音剛落,青天白日一聲巨響,緊隨而來的便是黑壓壓濃重的雷劫雲。
宋元喜還愣著,繁簡道君卻是坦然,“我的雷劫即將開始,元喜,去一旁站著,待雷劫之後,這一場出竅雨,你勿錯過。”
宋元喜站在雷劫攻擊範圍外,遠遠瞧著上空紫黑色的雷電時不時躥過,心裡擔憂得很。
元嵐不知何時走至旁邊,小聲說道:“師父不必擔憂,我瞧師祖周身靈力流暢之極,且氣息渾厚非常,並非一般化神修士進階出竅時的表現,這出竅雷劫,於他而言無礙。”
“你又知道?”宋元喜並未轉頭,隻隨意搭話。
元嵐便以過來人的身份給自己師父科普進階出竅時,各類修士會遇到的雷劫情況,她知道自己師父心焦,為了緩解對方緊張情緒,是以講解的十分詳細。
宋元喜有一句沒一句聽著,也不知聽進去多少,倒是旁邊其他化神修士們,尤其是已經達到化神大圓滿境的幾個人,那就聽得格外積極了。
雖不知宋元喜怎麼“死而複生”了,也不知宋元喜怎得收了一個出竅徒弟,但是——
出竅修士講解過來經驗,那必須不能錯過!
元嵐說了好幾日,嘴巴都說乾了,卻見自己師父似乎無動於衷。
她直接泄氣罷工,“師父,你好歹理理我啊!”
宋元喜這才回頭,看了眼徒弟,正想說“不用”,卻是無意接收到身後眾人殷切的目光。
其中一人與宋元喜關係不錯,直接就說:“玄恒道君,不如讓你徒弟,也就是勞煩這位道君,再細說一二?”
其他人聽得這話,不住點頭,表情越發熱切。
() “繁簡道君的雷劫想來還要些時日,咱們等著也是等著。”()
玄恒道君,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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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喜本是思緒遊離,不斷自我反省,然被這一打岔,情緒倒是抽離出不少。
想到徒弟初入滄瀾界,對各派皆是不熟悉,日後想要站穩,少不得也要和這些高階修士們打交道。
那何不就趁現在,讓他們欠徒弟一個人情?
人際交往嘛,不就是你欠我我欠你,你來我往糾纏不清,利益關係越來越深。
宋元喜當即點頭,“這事兒極好,徒弟,你便費些心思,給諸位道君詳細講解。”
“師父……”元嵐直接傻眼,神識傳音道:“我本是想要寬慰你的。”
“為師好得很,生龍活虎的,不用你操心。倒是你,趁此機會結交各派化神修士,對你百利無一害。”
“我又不需要。”元嵐對交友不感興趣,更何況隻是一群化神。
宋元喜神識傳音,“滄瀾界不比臨川界,除卻頂頭極少數的出竅修士,絕大多數都是化神,你可彆小看他們,化神修士在滄瀾界才是中流砥柱,他們對各派內部影響極為深遠。”
“可是……”
“你師父庶政堂出身,其中彎彎繞繞還能不懂!你聽為師的,沒壞處。”
頓了頓,宋元喜又笑說:“來都來了,閒著也是閒著,做點事情打發時間也好。”
元嵐被一眾化神修士拉走,就進階出竅的關鍵和經驗,進行麵對麵交流。
起初,元嵐並不太上心,然一群人求知若渴的心態漸漸影響到她,說到最後反而完全投入進去。
狗子守在一旁,兩邊看熱鬨,越看越是笑眯眯,“爹爹,你想做什麼呢,元嵐可乾不了庶政堂。”
宋元喜卻是搖頭,“我並不想安排她的路,隻是滄瀾界,她必須立足。”
“為什麼?元嵐已經是出竅修為,在這裡,誰能欺了她去?”狗子不懂。
宋元喜:“正因為她已經出竅,我才是擔心。臨川界界麵高於滄瀾界,她在那邊並未登頂,而來到滄瀾,卻是成為可以攪動風雲的人物。人總是排外且恐懼力量的,元嵐如此,滄瀾界修士難免抵觸排斥。”
臨川界遠在天邊,滄瀾界的修士什麼也做不了,但是穿梭到滄瀾界的臨川界修士,那就不一定了。
這就是界麵高低的明顯差距,宋元喜從滄瀾界穿到臨川界,即便王安宗的掌門乃至大佬們知曉,卻是對此無動於衷。
為什麼?
不過是覺得低等界麵來的小小修士,翻不起什麼大浪。
“唉,也不知哪一日,滄瀾界能發展成臨川界的規模。”宋元喜於等待中,漫天遐想。
繁簡道君的雷劫雲一共持續大半個月,雷劫雲散,便是漫天霞光,星河璀璨。
隨之而來的,是延綿幾千裡的出竅雨。
宋元喜擔憂自己師父的心魔劫,畢竟師祖已說明,師父確實生了心魔。
() “元喜,還不趕緊入定感悟。”
繁簡道君的聲音從天而降,不過一瞬,人已經站在宋元喜跟前,“怎得,為師的話,你是真當耳旁風啊!”
宋元喜驚訝不已,“師父,你的心魔劫?”
“早已渡過,不過爾爾。”繁簡道君已然恢複當年風采,整個人說不出的出塵飄逸。
宋元喜瞧著,竟是有種當年拜師,初次見麵時的感覺。
那時的繁簡真人,於他一個剛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