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鬼友,那位究竟如何惹惱了你,你竟是這樣對待?”
稽五星在冥界生活自由,一直保持天性爛漫,遇見不平拔刀相助,更是常有之事。
宋元喜聽得這熟悉的聲音,卻是渾身一震,錯愕轉頭,看向來人。
稽五星並未認出改變容貌的宋元喜,對輪椅上那女鬼亦是陌生,隻站在旁觀者角度,一通啪啪啪講道理。
“五星啊五星,我就站在你麵前,你看我有幾分像從前?”
“也罷,瞧你這義憤填膺的模樣,我就靜靜看你表演。”
“還彆說,一千多年未見,到底修為長進了。不過還是我略勝一籌,哈哈哈!”
宋元喜心裡樂嗬,站在一旁看熱鬨,時不時配合著點頭,態度十分好。
稽五星頓時不好意思,這和預想的不一樣捏?
他看向輪椅上的女鬼,其臉色已經發燙發紅,整個身體更是不住地抖動,痛得麵部幾近扭曲,似乎快要厥過去。
“這位鬼友,你究竟為何對她下此狠手?”稽五星於心難忍。
宋元喜默了一瞬,讓無垠火暫時撤去高溫,說道:“你自己說說,為何受罰?”
魔淵之鏡看了眼宋元喜,又看向對麵的鬼修,斟酌再三,卻是搖頭,“這是我與主人之間的私事兒,不勞這位鬼友操心。”
稽五星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一時心情鬱悶之極,合著自己白做好心人了?
“這位鬼友,你若是有事便走吧,你若是無事,也彆在此站著,我主人對我做什麼,與你不相乾。”
魔淵之鏡在外人麵前,給足了宋元喜麵子,就盼著對方能夠稍稍心軟,原諒它之前的那點妄想。
識海內,更是卑微求饒,“主人,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我發誓,以後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上山,我絕不敢下海!”
宋元喜聽得這話,冷哼一聲,“有事主人,沒事宿主,魔淵之鏡,你這感情分割的挺明顯啊!”
魔淵之鏡愣住,沉默一瞬,小聲回懟,“主人不也如此,有事小鏡,沒事魔淵之鏡。我在你眼裡,也不過是個有利用價值的東西,說什麼坦誠交心,人魔亦是可以做好朋友?騙子,都是騙人的!”
“你根本不信我,你也不喜歡我,我就算變成靈氣之體,我還是你們人修眼中的敗類!”
“沒人會喜歡我的,如今的我,無論是對魔界來說,還是對修真界來講,都是另類之物。我已經完全不是我了!”
魔淵之鏡幾經周轉,心情大起大落,加之剛剛被無垠火猛烈煆燒,心裡繃著的那根弦,這會兒徹底崩斷。
感情外露,不管是識海內還是現實中,都開始嗷嗷大哭。
稽五星頓時嚇得不行,連連後退,“我不是!我沒有!我可什麼都沒乾啊!”
宋元喜當真受不了這哭聲,然威逼利誘,魔淵之鏡卻是沒一點聽進去,哭到最後,竟是一副肝
腸寸斷的絕望模樣。
如此一個美豔仙氣的女鬼,趴在輪椅上哭的不能自已,此情此景,宋元喜和稽五星,都成為路過鬼修們竊竊私語的對象。
宋元喜頓時頭疼,大手一揮,很乾脆連人帶輪椅,一並收入識海內。
而後轉身,催促道:“星星,趕緊離開淵海,少在這裡繼續丟臉了。”
“你是……喜哥?!“稽五星又驚又喜。
宋元喜“嗯”了聲,拉著對方匆匆離開。
等到最近的城池,兩人尋了一處酒樓小酌,這才有閒心話聊。
這一說,便是大半日,若非宋元喜心裡惦記著事兒,稽五星還能再說上三天三夜。
“星星,稽太師叔祖在哪裡,我有事想要見他。”宋元喜心中有些困惑,有且隻有稽五邑能夠解惑。
稽五星頓了下,回憶說道:“我離開城主府時,聽豔娘前輩說起,堂哥似乎要前往一處廟宇,想來已經出發。具體何時回來,恐得回城主府再問問。”
“廟宇?”宋元喜一臉疑惑,“冥界內,怎麼會有廟宇?”
稽五星卻是嘿嘿笑,“是吧?我也覺得十分怪異,正因如此,堂哥才不惜親自去查探。我聽豔娘前輩說,那廟宇好似憑空出現,也不知是冥界本身潛藏的地界,還是從他界穿梭而來的秘境,總之這件事,在高階鬼修當中,引起不小的轟動。”
宋元喜對廟宇事件很是好奇,跟隨稽五星回城主府時,一路不斷打聽。
稽五星也是知無不言,將自己知道的儘數告知,宋元喜而後自行琢磨,但總覺裡頭纏著一些迷霧。
“主人,我或許能夠幫得上忙。”識海內的魔淵之鏡,忽然開口。
宋元喜思緒不停,聞聲隻是淡淡應道:“你有話就直說。”
“眾所周知,冥界自上而下,無任何鬼修信奉因果輪回,所謂廟宇更是扯淡。這種東西,擱在魔界和妖界,一樣是行不通的。也就人界專信這個。”
“你的意思是,這廟宇忽然出現在冥界,是從他界穿梭而來的?”
“並不能確定,也可能是十萬年前的佛門,於戰鬥中出了岔子,有部分遺跡跌落冥界。”
魔淵之鏡想起地獄之門的通道改變,便覺萬事都有可能,“主人,那地獄之門不可能無端轉移,魔界和修真界若無人動手,那必定是冥界有高階鬼修,起了其他念頭。”
兩人就此好一通分析,宋元喜卻是越發心驚膽戰,“這個冥界,瞧著似乎不太平啊!”
魔淵之鏡亦是點頭,“冥界本就混亂,底下亂,上頭更亂,比之魔界,沒好到哪裡去。”
宋元喜先前並未意識到這一點,他在冥界的所有遊曆,都是建立在稽五邑的掃蕩擴張基礎上。
而在稽五邑的統領下,其各個城池都是十分規矩且完善的,他就以為,其他各個鬼王(鬼聖)所統領的城池,亦是如此。
原來,隻是稽五邑手段出眾而已!
宋元喜在城主府等了將近三個月
(),終於等回來稽五邑。
喲!這不是元喜小夥子麼?()_[((),怎得有空來冥界遊玩,你也不早說,早知你來,我就帶你到耍耍了。”
豔娘先一步走進來,看到宋元喜,立刻眉開眼笑。
話說著,扭頭看向身後,“主子,小家夥估計是想你,特意跑來的呢。”
稽五邑瞧著站在那裡的宋元喜,那眼巴巴的瞅著自己的眼神,怎麼看怎麼不像那麼一回事兒。
他輕笑一聲,邊走邊將身上的鬥篷卸下,而後往上首位置上一坐,“說說吧,又是如何陰差陽錯,來到了冥界。”
“稽太師叔祖,你當真料事如神,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是機緣巧合,而非特意為之?”
“憑你心性,能記得我,簡直天降紅雨。”
此話一出,這天也算被聊死了。
豔娘瞧著氣氛不太對,尋了個借口,帶著底下一群人直接離開。
等廳內隻剩下兩人時,宋元喜這才開口,“稽太師叔祖,我有一重要事情,還得請你幫著解惑。”
“嗯,你說。”
“事情說來話長,自稽太師叔祖回了冥界,滄瀾界——”
“打住,長話短說。”稽五邑揉著眉心,難得透露出疲憊。
宋元喜點點頭,簡單概述事情的起因經過和結果,最後才道:“魔淵之鏡認為地獄之門的通道改變並非自然,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它猜測是冥界內的高階鬼修,其肯定彆有用心。另外,那廟宇一事,魔淵之鏡又說,或許是十萬年前的佛門掉落的遺跡部分。”
宋元喜說完,便一直等著答案,然等了許久,也不見對麵人回答,於是忍不住抬頭看過去。
這一看,竟是發覺稽五邑以手撐著下巴,歪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宋元喜當場震驚,稽太師叔祖可是鬼尊(大乘)修為啊,這樣的強者,竟然還會困頓?
“難道說,是那廟宇探索出了岔子,讓其鬼力耗儘?”
“又或者,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宋元喜心中猜測紛紛,卻也隻是小心翼翼的退出來,並不敢打攪。
豔娘一早等在外頭,見人出來,立即領著去後院,隻說小聚一會兒。
“前輩,稽太師叔祖怎得如此疲憊,你們在廟宇內,可是遇上了什麼事兒?”烤肉喝酒時,宋元喜擔心問了句。
豔娘卻是搖頭,“這我的確不知,那處廟宇好生奇怪,隻容得下鬼尊以上修為進入,我不夠資格,隻能留在外頭等候。主子在內待了數月,出來後肉眼可見的困乏,但我也不敢多嘴問。”
說著一頓,又笑道:“本以為你能問出些事兒來,沒想到也是個膽兒小的。”
宋元喜頓時不好意思,“這我哪敢啊,稽太師叔祖如今鬼尊修為,我不過化神,何敢犯上。”
雖心裡依舊親近,但到底分彆幾千年,宋元喜心中也是忐忑,覺得自己和對方,或許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親近了。
豔娘卻是搖頭,說
() 道:“主子哪裡還是鬼尊修為,已然是鬼帝(渡劫)了。”
“鬼帝?!”宋元喜不由瞪大雙眼。
“幾百年前便是,主子天賦實在是高,這還是平日裡花費大半心思處理公事的結果,若其一門心思修煉,指不定早就飛升。”
宋元喜聽得這話,直接想起自己的弟弟宋元若。
而今,他和元若都是兩千八百多歲,自己是化神中期修為。那作為男主,若按照原書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