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娃子!”賀四鬼與錢三命連忙跑了過來,他們聽見賀堪的聲音之後第一時間就選擇了聽從,村外的村民們已經全部趕了回來,小賀村護衛隊隊員們分成了兩股,一股繼續巡邏,一股去盤點村中人家看看有沒有少人。
賀四鬼與錢三命就過來找賀堪了。
“娘娘給的消息,起碼血怨級詭物。”賀堪知道他們兩個人想問什麼,在賀四鬼與錢三命眼巴巴的目光中言簡意賅的開口道。
“血怨級!”錢三命驚聲尖叫,他的聲音實在太大了,一時間還驚住了不遠處過來的賀三叔公。
賀三叔公煙管都來不及抽了,他聽見賀堪的話就有些預感不詳了,堪娃子從來沒這麼失態過,這才不得不跑過來,然後他就聽見了錢三命的驚慌失措的聲音。
“堪娃子,什麼血怨級?”賀三叔公眼看著錢三命還在驚慌失措,估計反應不過來,連忙頭轉向賀堪開口詢問。
“血怨級詭物來了,娘娘讓我們注意。”賀堪回答的簡短,他一邊試圖跟內心中感應溝通,想要得到更多的訊息,隻可惜鬼娘娘得到的消息也不是很多,斷斷續續的,賀堪皺起眉頭。
“那咱們快逃罷!”錢三命終於反應過來了,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賀堪還沒有開口賀三叔公就已經反駁了他的話:“怎麼逃,往哪裡逃?全部一起逃,血怨級詭物也能追著咱們殺,分成一股的話,路上的詭物也能將咱們挨個吞了。”小賀村的人實在太少了。
“來不及了!”賀堪沒有像賀三叔公說那麼多話,他頓了頓,苦笑了一聲,開口道,目光投向了遠處。
遠處已經暈染成了一大片不詳的白色。
從昏暗的天空到陰森的地麵再到那些肆意張揚的植物,爬行在地麵上的陰影,還有一些來不及逃脫的野物,他們在那一瞬間仿佛褪去了所有的顏色,轉變成了一種讓人脊骨發涼的慘白。
紛紛揚揚的紙錢從天空中落下。
風往四周肆意的吹,每一片紙錢落下的時候就會有一大片的地方被染成了慘白。
在這一大片慘白正中央是一個十分細瘦嶙峋的身影,袖子遮住下半張臉,隻有細眯眯的眼睛露過來,幽幽的哭喪聲也在空中響起。
明明距離的如此之遠,這隻詭物卻給人一種近在咫尺的感覺。
“哭喪鬼!”賀堪一眼就認出了來者詭物的真實身份,幾乎以一種歎息的聲音說道,賀堪神情十分凝重。
哭喪鬼在血怨級詭物中也是屈指可數的。
小賀村眾人聽見賀堪的話,紛紛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甚至他們也看見了那隻哭喪鬼還聽見了幽幽的哭喪聲,這讓他們來不及驚訝就先陷入恐慌當中。
哭喪鬼看著遠處的小村落,那一小堆的血食數量實在太少了,隻是他之前受過了傷,這些血食正好也能勉強補充下他喪失的體力,哭喪鬼袖子下的下半張臉,細長的舌頭舔了舔嘴巴四周。
苦喪鬼看著這些血食就要再往前一步,準備享受鮮嫩的血食與美味的恐懼。
不祥的白色已經氤氳了整個小賀村的周圍。
然而,快要沾染上小賀村的時候,那無所不利的白色卻戛然而止,一股幽青色中帶著深深地紅色的力量擋在這一股慘白力量麵前。
下一秒。
整個看起來如此孱弱的小賀村的上空出現了一位巨大的穿著新嫁衣的鬼新娘,她穿著美麗到金絲繡成的嫁衣,同樣是金絲繡成的紅蓋頭遮住了她的麵容,隻有袖口中露出的青白色手臂證明她不是個活人,裙擺下的繡鞋都十分精致。
鬼新娘的裙擺暈染成一種淡紅色的力量,綿延的纏繞在小賀村的周圍,牢牢護住了整個小賀村。
空氣中同樣彌漫著一種幽幽的哭聲,哭聲中還夾雜著十分喜氣的吹吹打打的聲音,鑼鼓喧天,更是還有一種不仔細聽就聽不明白的幼小哭聲,幼小哭聲斷斷續續卻一直都圍繞在正中央的鬼新娘四周。
鬼新娘沒有說任何話,她隻是幽幽的麵對著哭喪鬼。
然而,看到這一場麵的所有人都知道。
鬼新娘在告訴哭喪鬼,這是她的地盤,不要進來,進者就是與她為敵。
小賀村的眾人抬頭看著上空,他們感受到了熟悉的幽青色夾雜著淡紅色的力量,特彆是看見那抹淡紅色的時候。
“是鬼娘娘!!鬼娘娘出來救咱們了!”
“鬼娘娘,鬼娘娘出現了,咱們不用死了!”
“請鬼娘娘安!”老一輩的村民已經喜極而泣,又驚又喜的情況下,滿臉的淚水流下對著上空鬼娘娘的方向深深拜下。
其他躲在家中的村民們也看見了,他們對著鬼娘娘的方向也一樣拜下,心中是深深地感謝。
謝鬼娘娘。
小賀村眾人從未如此感謝過他們真的將鬼娘娘請下來了。
賀堪則沒有跟其他小賀村眾人一樣拜下,他抬頭看向小賀村不遠處上空淡紅色中夾雜著幽青色的力量與慘白的力量相互對持,互不相讓,明白鬼新娘與哭喪鬼已經陷入了僵局。
唯一讓賀堪有些驚訝的是鬼新娘竟然絲毫不畏懼哭喪鬼。
這個就很古怪了。
青幽級的詭物竟然不害怕血怨級詭物,鬼娘娘又不是一個隻知道逞能的莽夫,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鬼娘娘要比賀堪想象中的強上很多。
至於鬼娘娘會護著小賀村這件事情那就是在賀堪的預料當中了,賀堪看了看鬼新娘的衣服還有那個繡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嫁衣與繡鞋雖然都是紅色也是成親的樣式,可卻與鬼新娘之前穿得不一樣,繡鞋甚至更加精致了,這些都是小賀村村民們的供奉。
鬼娘娘很滿意小賀村的供奉,她甚至讓這些供品上了身,這一點,已經足夠了。
天空中的僵持沒有任何進展。
相反的在遠處的大啟城則多來了幾位詭士,這些詭士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了異相,或是眼睛漆黑,或是長有鳥羽,或是臉若獸麵,三位詭士夾雜著強大的氣勢,懸浮在半空中,恐怖的氣勢讓守城的將士心生畏懼。
“大啟城監天司戚統領何在?”這三位詭士中一看就是最有發言權的詭士率先踏了一步,他垂目對著守城的將士沉聲詢問。
這些詭士一看就是不好惹,修為也起碼在青幽級以上,那守城的將領連忙派人去尋了一直待在監天司分鄒平司。
鄒平司聽說有人找自己還有些納悶,卻還是跟著那將士匆匆趕到了城門,看見了那三位詭士,一看是熟人,連忙鬆口氣,示意守城的將領放開結界讓他們進來。
那三位詭士被符籙掃過一遍確認沒有任何怨咒之後,這才在城池上落下。
“少主呢?”為首的那人眼睛漆黑,沒有絲毫眼白,一看見鄒平司就忍不住開口詢問,身後的兩人卻沒有詢問的意思。
鄒平司卻知道為首的同樣是戚家的人。
“城外有血怨級詭物出現,統領已經過去了。”鄒平司老老實實的開口,一邊帶領著這幾人往監天司的府衙去,不去不行啊,這幾位詭士差不多都是青幽級,身上又有異相,他們一站在這裡,守城的將士都不舒服。
為了不妨礙將士們守城,鄒平司隻能將他們通通帶回監天司府衙。
“少主又去追殺詭物了?”戚通廖臉色無奈,語氣還有一種他早已經習慣的寂寥。
鄒平司沒有說話,他已經知道戚家人有多麼慘了,他現在不適合繼續在這他們心裡底線上蹦噠。
“幸好,我中途請了邪老前去尋找少主了。”戚通廖很快又適應過來,像是突然就放心下來之後說道:“即使那血怨級詭物再怎麼狡詐,兩位血怨級詭士聯手也能抵抗了。”
鄒平司卻有些驚訝戚家的敏銳竟然早就發覺哭喪鬼了嗎?後來,鄒平司又看了眼戚通廖的神色,發現對方表情並沒有理所當然隻有鬆口氣,再一聯想話語,估計是過來尋找統領的途中,感知到血怨級詭物的氣息,預想到自家少主的性格,這才請邪老過去協助。
即使遇不到戚昭明,邪老過去也能幫忙抵抗一會兒,能逃多少人就逃多少人。
“謝了。”鄒平司明白過來,對著戚通廖簡短的道了聲謝。
“謝什麼,我家少主什麼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啊,也在討好他呢。”戚通廖擺手,表示這不算什麼,隨後苦笑了一聲說道。
說到這裡,鄒平司不說話了,戚通廖身後的兩位其他世家的人更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無他,在都城中,長公主之孫戚昭明的事情已經是出了名的,有人羨慕戚家,有人嘲笑戚家,羨慕戚家的是戚家出了個天才,年幼時就出了名,短短二十多年就已經成就了血怨級,放在哪裡都是首屈一指,至於嘲笑戚家的,莫過於戚家的麒麟子對於自家的少主位置不屑一顧,轉身跑進了監天司,做了八大巡遊。
天天往外麵跑,戚家追著的人心都累了。
更讓都城世家們驚奇的是那戚家的年輕一輩,有一個算一個都很服戚昭明,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