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堪愣愣的看著朱郎的笑容,說不出話。

朱郎同樣也看著黑發青年,他看見黑發青年臉上難以掩飾的難過,他笑容微微收起,朱郎知道這個孩子還沒有放棄讓他與母蛛見上一麵。

“你在難過嗎?”朱郎像是對待幼崽一般小心翼翼,即使已經過了很多很多年,即使朱郎已經死了,他對待同族崽子的方式還是這麼的熟練,說話的時候,那雙黃金一般的瞳孔也露出關切的神色。

“沒有。”賀堪癱著一張臉果斷的開口。

朱郎看黑發青年不爽的表情,識趣的沒有繼續提這件事情。

“……”黑暗的環境中就這樣的安靜,賀堪好一會兒才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波動,這波動不是平常那種驚濤駭浪,實際上這種波浪很小,很平常,似乎是夜晚的海浪,淡淡的,輕輕的,帶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

“那蛛母祖靈怎麼辦?”賀堪好半響之後,這才沉默的開了口。

如果蛛母祖靈知道自己的蛛子在這裡,祂一定會瘋狂的想要過來的,自己蛛子的遺骸不但沒有入葬,甚至以後也不能回到部落中的墳墓,隻能一直都在陰河中,這對一隻母蛛來說,不亞於直直戳進心中,擰碎心臟。

朱郎沒有直白的開口,他也沒有回答賀堪的話,他輕聲開口道:“時間會帶走一切的。”

“時間帶不走母蛛對於蛛子的思念!”賀堪這個時候也有些生氣了,他直接就以為朱郎放棄了與蛛母祖靈的見麵,為得就是這群橫死國國民,還有那個虛無縹緲的祖靈位置,前者賀堪是敬佩,如果可以他也願意提供幫助的力量。

畢竟子伯祭師人真的很好,可是他更在意自己部落的祖靈,每一隻小蜘蛛都是在蛛母祖靈的懷抱中誕生的,小蜘蛛最愛的祖靈就是蛛母祖靈,他們小時候聽的童謠都是蛛母祖靈哼唱的。

這兩者一對比,賀堪毫不猶豫的就站在蛛母祖靈的那一邊,蛛母祖靈真的一直一直都在找自己失蹤的愛子。

“不,我說的是時間會帶走一切,或許有一天,我與母蛛會在陰河中相見。”朱郎沒有被黑發青年毫不留情的話語激的惱怒,相反,他竟然還露出一絲笑容,隨著賀堪的發怒加深了笑意,他語氣平靜又意有所指的開口道。

朱郎說的時候,頭微微的抬高,他黃金融化一般的瞳孔,那瞬間,眼睛都仿佛帶出微微的銅色,金銅色,十分神秘,飄渺,還帶著默默的神聖,似乎是在看向命運得某一段。

“……”賀堪突然想起來。

佛骨魔蛛參悟死亡,參悟輪回,他們崇拜死亡,畏懼死亡,那麼多的佛骨魔蛛中總會有一兩隻天賦異稟的,他們偶爾能看見未來與過去的某一個片段,他們是部落祭師中最特殊的存在。

作為蛛母祖靈的蛛子,喜子的天賦毋容置疑,否則他也不可能死了之後還能在這個天地中成為神靈,或許,朱郎的不著急與在陰河中的等待,是因為他曾經看見過某一他曾經與蛛母祖靈見過的某一片段。

隻是朱郎不肯定是未來還是過去,隻能默默的等待。

黑發青年明白過來了,探尋的眼神看向高大健壯的男子。

朱郎不露痕跡的搖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動作幅度小的賀堪都已經自己看錯了。

賀堪也理解,畢竟事關重大,換作是他可能說都不說。

既然這樣,賀堪就放心了,朱郎最關心的就是他母蛛,能夠讓朱郎放棄堅持選擇跟蛛母祖靈相見的,十有八九蛛母祖靈並沒有因為那次的見麵掉落祖靈的位置。

那就行了。

喜子伯都已經成年了,隻要蛛母祖靈見過一麵就行,至於蛛母祖靈一直都存與心中的悲痛之情應該怎麼維持,賀堪不清楚,不過他肯定,朱郎一定有辦法維持住。

好的,那就不關他的事了,賀堪順著邏輯想了一通,十分果斷的決定放手,拜托,他還是個剛剛成年的小蜘蛛,乾嘛讓他想那麼多。

賀堪這件事情拋到腦後之後,他更關注的就是另一件事情,他該怎麼出去。

“那我該怎麼通過你的考驗?我應該出去了。”

賀堪經過剛剛的相處發現喜子伯果然對同族崽子有著非一般的耐心,一來二去的,他語氣就越發的隨意,還帶著親昵感。

“你確定嗎?”

喜子伯沒有賀堪預料中的果斷答應,而是先是撓撓頭,有些無奈得歎口氣,隨後又是想到什麼一般,上下打量了下黑發青年,摸了摸下巴,問出了這句話。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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