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不斷被吞食。

意識慢慢沉浸在黑暗中。

賀堪中途有想過讓自己蘇醒過來,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一切都十分舒服,本能讓他想要繼續沉浸下去,永遠不蘇醒。

遠處。

小賀村。

白舅舅開始每天乾活,秋收過了,他現在要將穀子收起來,不久前,他還收到了外甥寄過來的信件,信中寫得賀堪一切都安好,讓他不要擔憂,還細細說過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白舅舅一直提心吊膽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來。

前幾天村子裡也發生不少事情。

村子外圍不知何時多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水,暴雨過後,雨水將村子附近的平原硬生生灌溉成沼澤,一夜之間,沼澤中還多了不少水屬的詭異,時不時的就竄到村子附近。

巡邏隊每天都要抓不少,白舅舅有時候都要過去幫忙,他外甥寄了不少寶貝回來,加上他體力很不錯,對付低等級的詭異不再話下。

水屬詭異剛退下,天空中又多了不少青幽級的強者還有血怨級的詭士,每一個都來勢洶洶,周圍幾個村子都嚇的連忙通知小賀村,還是鬼娘娘第一時間發現,血色的結界如同新嫁衣的裙擺圍住了周圍幾個供奉鬼娘娘的村子。

血色的裙擺中間還夾雜著若有似無的黑線,黑線飄飄蕩蕩,似乎是詭力,也似乎是黑色的金線。

空中吹吹打打的聲音第一時間就散開了,時不時還是小孩尖叫嬉鬨的聲音。

那些企圖攻進村子的詭士們先是看了一眼上空表明態度的鬼新娘,彆過來,這是祂的地盤,擅自闖入者殺無赦,快要接近黑詭級的氣勢沸沸揚,一時間,他們也有些退縮了,萬族們隻是想要抓血食可不是白白送命。

這隻祖宗鬼一看就不好惹。

小賀村這幾個村子一時間竟然相安無事,那些攻打的詭士們不約而同的繞過鬼新娘詭力庇護的地方。

“……”白舅舅準備將院子中曬的穀子收回去,再去村口看看,最近都不太安分,巡邏隊人手不夠,他也有些擔心,手中還拿著犁耙呢,突然,白舅舅隻感覺到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

一陣心絞痛,不住的冒出冷汗,緊隨其後的就是心慌慌,心無聲的沉沉的垂下去。

他好像要失去重要的東西了。

“堪娃子!”白舅舅捂著心口,痛的他垂頭,很快,他就下意識的說出自己擔心的外甥,會不會是堪娃子,隻有堪娃子一直都待在外麵。

白舅舅剛從地上勉強站直了,穀子也都不要了,拔腿就衝向村中樣的祠堂,鬼娘娘,堪娃子說過,因為曾經的緣故,鬼娘娘與小賀村的村民一向有特殊的聯係,特彆是他,聯係更是深厚無比。

鬼娘娘一定清楚發生什麼事了。

“老白,你在乾嘛?”剛到祠堂。白舅舅就遇到錢村長,錢村長看著白舅舅一臉慌亂的表情,額頭直冒冷汗,忍不住開口詢問。

“鬼娘娘——”白舅舅顧不得

說什麼,匆匆忙忙說出來意。

“鬼娘娘?”錢村長一愣,道:“你過來找鬼娘娘?”

“今天一早,娘娘的氣息就十分躁動,咱們村的術師都被引的心煩意亂的,是不是發生什麼咱們不知道的事情了?”

白舅舅沒與錢舅舅說話,直直的衝向祠堂的內部,還沒等他靠近那堵描繪了鬼娘娘的牆,下一秒,一道紅色的身影就堵在他麵前,正是鬼娘娘,鬼新娘漂浮在半空,口中發出聽不懂的囈語聲,目光遙遙的看向某一處。

白舅舅聽不懂囈語聲,鬼神不與人言,他隻能從囈語中聽出某種急促。

是賀堪,白舅舅本能的知道鬼娘娘看向的地方是賀堪所在的位置。

“娘娘——,是堪娃子嗎?”白舅舅實在忍不住,低聲詢問了鬼新娘。

鬼新娘似乎才看到白舅舅的樣子,她思考片刻,這才緩緩點點頭,又緩緩搖了搖頭。

白舅舅臉色一白,腦海中想了更多,張開口,還想要說更多。

鬼娘娘卻不回他了,隻是抬頭,看向某個地方。

鬼娘娘能夠感覺到自己一直注視的那個孩子陷入了危險,是那種嚴峻無比的生命危險,她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對方的靈魂都陷入了模糊,道途都被吞食了一二,這還是在短短幾個呼吸間,道途還在不停的被吞食。

鬼娘娘不是沒想過去找那個孩子。

可當她剛下定決心的時候,本能的預警又讓她停下動作,直覺告訴她,她不能過去。

天黑的如同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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