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同樣瞪大了藍眸,他口中發出一聲:“哈?”
“……雖然這件事聽起來有些不可置信,但確實發生了。”夜蛾正道單手揉著一側的太陽穴,“傑那家夥,這次沒有回來吧。”
“依照咒術界對此的判定,傑的行為被定義為[叛逃],此後傑的身份將變為被通緝的[詛咒師]。”
“……開什麼玩笑?!”五條悟攥拳,“這也太隨意了吧?!就這樣判定了他——”
“悟。”夜蛾正道麵色嚴肅,“整個村莊村民被咒靈分屍的死亡,絕對不是一件小事。如此殘酷的行徑,足以定義罪行。”
在五條悟下一句開口之前,江萊率先發言了:“傑君的確離開了高專。但是,這次村莊事件,不一定是他做出的。”
冷靜的話語,將現場激蕩的氣氛略微平定下來。
他繼續說:“村莊事件,我也在場。傑君離開時,已經沒有屠村的想法。就算有暴虐的殺戮之心,也不可能單單放過警察局中的那幾位罪魁禍首。”
這些話語是有道理的。夜蛾正道沉默了下,接著說:“但是,依照咒術界那邊負責人的判定,村民是被咒靈所害,而現場有傑的咒力殘穢……”
“村莊的任務是傑去執行的,當時他在那邊祓除咒靈,現場遺留下些許咒力殘穢是合理的。”江萊平緩敘述。
頓住片刻後,他輕飄飄接上一句:“或者換一種思路——有可能是咒術界負責人那邊撒了謊。”
“咒靈操使,目前了解到的人選的確隻有傑君。”江萊說,“不過,屠村的咒靈,說不準並非是被術師操控著做出的。”
這兩段話讓現場再度安靜下來。
這些推測是基於事實的分析,並沒有明確點出背後有什麼陰謀。
但,若是照著這些話語是正確的來看,那麼其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咒靈、咒術界高層的部分人,為什麼會合力營造出這樣的騙局結果?
夜蛾正道一時之間並不能言語,畢竟這些事情聽起來過於不可思議。咒靈和咒術界人類,理應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係。邏輯上這些行為解釋不通。
五條悟重重地“嘖”了一聲,昂首提聲道:“管它究竟是什麼情況!總而言之,傑是被冤枉的對吧!那些爛橘子或者其他彆的什麼要栽贓他??”
“……”江萊略微垂眸,複又抬起,“這些隻是我的一些推論。具體事實如何,我也不清楚。”
——剛才的發言,是江萊基於對夏油傑當時心緒的了解、監管會的情報等信息進行的分析。
但是,他也不能百分百確定村莊事件的真凶。
“總而言之,找到傑好好問一頓就是了!”五條悟眉峰高揚而起,神態肆意,“真相如何,不就出來了?或者我先去找那些爛橘子好好聊聊。”
“……”夜蛾正道呼出一口氣,搖頭道,“不,悟。咒術界的判定不會因為個人情緒而有所改變。這是行不通的。”
“什麼叫個人情緒?明明他們才是枉顧事實真相的人!”
白發少年將手中斷裂的墨鏡捏得變形更加厲害,鬆手後,那些殘骸劈裡啪啦落在地上。
他昂起下巴,藍眸瞥向身側的人:“我們走,萊。去把傑那家夥拽回來。”
江萊頓了頓:“你知道他在哪兒?”
“不知道。”五條悟的回複沒有片刻遲疑,他語氣還是那般傲慢抬起的腔調,“但沒關係,我的眼睛很好,隻要在人群裡掃過,就能判斷傑在不在。”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甩下話語:“夜蛾老師,你去和那些爛橘子們說,等我把傑拉回來,再好好定義這次事件到底是什麼情況。”
夜蛾正道轉過身,看向邁步要走的五條悟:“等一等。高層的決定不是誰能動搖的——”
白發少年停住腳步,他半側過臉,從走廊大門映照進的陽光落在他純白的眼睫。那雙蒼天之瞳顯得有些冰冷:
“——和爛橘子們說清楚,彆隨便把[詛咒師]這種帽子扣在彆人頭上。不然我可是會去拍桌子的,不嫌命長就彆來惹我。”
夜蛾正道蹙了下眉,他知道這些事情給自己的學生帶來了巨大的衝擊,不是誰都能立刻接受自家好友突然叛逃離開這件事的。
五條悟的朋友本就不多。夏油傑可以說是對五條悟影響最深、關係最好的青春摯友。
此刻的五條悟顯然正處在困惑和憤怒交織的情緒上,因此,夜蛾正道並未多規勸什麼,隻是低歎道:
“……去吧。等回來後,就不要任性了,悟。”
五條悟雙手揣兜,一副權當聽不見的樣子,或者說,他隻是太過於求證某些事情,因此無視了旁側的其他聲音。
他邁著大長腿走出幾步,又頓住,回頭道:“你不和我一起,萊?”
“……”江萊身形依然立在原地,沒有行動。
他並非不願意和五條悟一起尋找夏油傑、問明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