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傷害任何人……如果他們簽訂束縛,兩麵宿儺的確將不能違背這一點,聽起來非常保險。
但虎杖悠仁隻頓了一秒,便否決:“不。”他道,“你隻說不傷害任何人,但脹相便不是人類,誰知道我的另一位兄弟是不是人?這個束縛並不完整。”
因為最近一直在和脹相接觸、正在思考人類咒靈關係,虎杖悠仁對關鍵詞非常敏感,再加上直覺加持,他敏銳地聽出宿儺話語裡的局限。
現在的他對己方陣營的看法已經不局限在身份了,人類、咒靈、其他非人非咒靈生物,都有可能是敵人、也有可能是友人。
宿儺僅僅說不傷害人類,顯然是不夠的。
這場文字遊戲剛剛開始便迎來了落幕。
“……”儘管被否決了提議,但兩麵宿儺語氣沒有絲毫變化,他慢條斯理嘲諷道,“小鬼,你相信那個奇怪發型的特級咒靈的話語?”
“至少脹相他比你可信。我已經不會單純因為咒靈與否來判斷敵我了。”
虎杖悠仁抿直唇角,眼神堅毅,清醒回複,“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你這家夥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好心給出這樣的提議——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兩麵宿儺輕嘖一聲,語調悠哉,尾音拖長了:“不過是太過無聊,想找點樂子而已。”
虎杖悠仁依然保持著警惕,他稍微一頓,又沉下語氣問道:“你為什麼這麼關注我可能的哥哥的信息?你出來是想要做什麼?”
剛才兩麵宿儺便已經言明他知曉有關兄長的信息,所以虎杖悠仁沒有於此追問,反而從對方的束縛要求裡,剖析出另一個關鍵點。
——宿儺那家夥說如果屆時會麵,他要出來一分鐘,為什麼?
“做什麼?”那雙出現在手背位置的嘴哈哈笑著,“——當然是把他欠我的一頓飯給要回來啊!料理什麼的也無所謂了。”
宿儺冷笑著,“他忘不忘我不管,我記得這筆賬就行。”
兩麵宿儺莫名其妙笑起,笑聲回蕩在宿舍房間門中。
虎杖悠仁眉頭蹙起,並未理解兩麵宿儺的這番話語。
……聽起來宿儺是認識對方的。但欠一頓飯是什麼意思?
心中思量著,虎杖悠仁動作毫不猶豫,抬起另一隻手、打向宿儺嘴巴出現的手背位置。
“啪”一聲脆響,可惜的是,虎杖悠仁隻打到了自己,兩麵宿儺早已退了回去。
不過這次,宿儺沒有再換一個地方出現,而是好似失了興趣,又回到了生得領域之中。
宿舍裡不再有那道刺耳的大笑聲,整個空間門安靜了許多。
虎杖悠仁翻了個身,側躺在床麵上,困意仍然遙遙無期。甚至可以說,在和宿儺進行了這番無效溝通後,他更加清醒了。
自己可能的兄長……虎杖悠仁再度記起脹相問過自己的、有關黑發棕眸青年的問題。
會是他嗎?虎杖悠仁有些茫然,又有些隱約的猜測。
宿儺剛才嘲諷過“對方不一定記著自己”,黑發青年剛巧也是失憶的樣子。而且對方貌似符合宿儺舊識的身份。
隻是虎杖悠仁有些疑惑,為何自己可能的兄長會與千年前出沒的詛咒之王為舊識。
……莫非自己也像伏黑以及釘崎一樣,有過千年前的人生?而自己那位可能的兄長,是千年前的哥哥?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已經和虎杖悠仁分享過千年前的故事,他們兩人早在平安京時代便相識,隻是那時候他們都沒有遇見過虎杖。
虎杖悠仁仰望著天花板,他嘗試發散思維去想象,卻發現潛意識裡空空如也。無論怎樣嘗試去挖掘,也毫無所獲。
他記不起千年前的故事,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有千年前的往事。
記憶深處似乎隻有一片黑暗,以及偶然晃過的那道模糊長發身影。
虎杖悠仁無聲地呼出一口氣,心下想著:宿儺的樣子看起來滿懷惡意。
不管那家夥針對的是不是黑發棕眸青年,如果能夠再見到對方,便提醒他一句吧。
在他思緒流轉的時候,忽地聽見宿舍房門傳來的輕敲。
虎杖悠仁原本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在片刻後,“叩叩”的敲擊聲再度於夜間門響起。
“……”這麼晚了,是誰?
實不相瞞,夜半忽起敲門聲,虎杖悠仁腦海裡第一個浮現的便是曾經看過的恐怖電影。
不過緊接著,他又思緒回歸。
現實生活中沒有鬼,隻有咒靈,而咒靈不可能禮貌地敲門,所以外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