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萊平靜地矗立在原地,輕輕眨了下眼睛。
實話說,看著這番頗具感情和煽動力的表演,他感到可笑的同時,還有些替對方尷尬。隻是,他沒有將那些情緒表現出來。
江萊沒有上前。
因為一方麵,他不確定前方有無危險。另一方麵,他也沒必要上前——此時他隻是在聽腦花發言而已,不代表他需要對此認同。
即便是失憶劇本,他也有自己的原則。
腦花不愧是活了千年的人,她神態動作無比自然,並沒有因為江萊的不回應而有絲毫的尷尬。
此時,她放下手,輕歎道:“是我太過激動,導致有些操之過急了,抱歉。我應該優先考慮你的心情。”
“你想要了解什麼?我都可以告知與你。”腦花麵帶微笑,問道。
將問題的主動權拋給自己嗎?江萊心下略微挑眉,他想著。無論如何,這是個獲取情報的機會。
於是,江萊直接道:“京都城怎麼了?我感受不到人類或咒靈的氣息。”
“京都是源點。”腦花回複,“一切偉業的實現都需要鋪墊。京都城便是這個鋪墊。”
這話說得很籠統,沒有揭露那些人類和咒靈的真正去向。不過從中也透露出,京都城的現狀都是腦花布局設計的產物。
腦花的聲音非常富有情感,邏輯卻是精明又冷漠的。她計算著客觀得失,並在此基礎上進行選擇。
“你的計劃,進展到什麼程度才算實現?”江萊又問。
“我的目標——或者說我們的目標,都是為了消除排除異己的思想,讓天下人類一家。也是因此,計劃進展到全人類的進化,才算真正意義上的完成。到那時,人們將不分高低貴賤。”
腦花的真正目的是探索咒力的極限,但他非常聰明地沒有點出這一點,而是落腳於人類本身的意義上。
她知曉江萊的一部分性格,所以用相對柔軟的部分來說服他。
隻是,江萊早已看穿腦花的真麵目,他內心不為所動。
“這個目標的實現需要我們共同的努力。既然你來到此,想必內心深處肯定也是認可的。”腦花徐徐說著,她站在崇高花蕊的中心處,臉上掛著笑容,“所以來吧,我的朋友,放下你的顧慮,投身我們共同的事業。”
麵對腦花的二次邀請,江萊稍微偏頭,平靜道:“你邀請我,是想要做什麼呢?既然你都準備得如此齊全,那也無需我的參與了。”
“一個人是走不遠的,我一直在等你。”腦花放緩了聲音,她輕聲說,“我當然需要你,我的朋友。你的陪伴、你的支持,和你的力量。”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江萊當然明曉。腦花從未放棄過尋找所謂的“時鐘”——這不是無意義的舉措,一切必然是有原因的。
她的計劃大概率需要自己的參與。
目前來看,腦花已經獲取了[源]的碎片、[降生]的力量,還有善惡麵[死亡]的一部分研究。隻差江萊這位縹緲無痕的[時空]存在還沒有收集了。
腦花將存在的力量聚合在一起,並不是什麼集郵癖在作祟。她的所作所為均是為了實現對咒力極限的探索。
如此推測,這朵巨型花苞說不準便是一個能源收集核。而腦花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投入了,隻差自己的這一部分。
越是清晰腦花的目的,江萊越是氣定神閒。他知道,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江萊目光落在前方,落到羂索站立的位置上。
腦花所處的地方大概是巨型花的中心,與之前暗色的地麵不同,羂索腳下的地麵是類玻璃樣態的。
旁側細長的金色花蕊美麗芬芳,根管散發著透明的色澤。
花蕊根部深入到玻璃狀地麵的下方,江萊敏銳的視力隱隱可以看清玻璃之下還有一層空間,空間裡好似有一枚半透明的繭,那些花蕊的根部聚攏在下方半透明的橢圓繭之中。
……這是什麼?
江萊微微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真切一些。
隻是,即便是身為[存在]的視力,也僅能看清那部分了。
若是想要獲取更多信息,除非再靠近一些。江萊心下想。需要走到腦花附近的位置,才能更清晰地看清。
於是,江萊站在原地斟酌片刻,最終還是略微頷首,麵對腦花的二次邀請,做出一定的應許態度。
腦花臉上綻放出愈加柔和的笑容,她立在原地,眉眼頗為舒緩。
江萊內心打起十二分精神,表麵絲毫不顯露的向前邁步。他目光落在腦花身上、也落在腦花腳下的玻璃狀地麵上,棕眸深處潛藏著觀測。
隨著距離的縮短,江萊逐漸能夠看清腦花腳下的空間。
玻璃狀地麵下方的確有豎立的半透明繭,花蕊的根部宛如管子插\在那個像是容器罐子的繭上。
半透明的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