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要到地方了,陳翡還是沒摸著什麼頭緒,他其實很少在意周渡的話,隻是這事給他的感覺並不好。
像是被隔絕在了塑料膜裡,悶悶的,壓得人發慌。
陳翡不喜歡這樣的壓抑,他抽手,去看周渡,打算破罐子破摔,視線隨著他頭轉了下——周渡盯著手機,眉心擰著,銳利五官呈著嘲諷的冷意。
到嘴的話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垂眼,還是上午那事嗎?
周渡罕見的沒注意到陳翡的動作,
就剛剛,他看群聊。
陳晨那個傻逼又玩進了醫院。
這次不玩窒息了,改用火燒自己,消防車和救護車一起到的,陳晨今天淩晨進的醫院,現在才轉普通病房。
陳家涉及娛樂業,陳晨這個大少爺熱度也高的很,救護車把陳晨拉進醫院的事不知道是被陳家哪個對家報了出去,一家三口齊登報。
陰鬱青年死氣沉沉地躺著,眼睛虛睨著,卻是朝他哭得一臉崩潰的小媽看的,小媽為陳晨哭的一臉淚,但也隻是緊緊地拽住他爹的襯衫,趴在他爹懷裡抽泣。
他爹好似在安慰倆人,瞥向兩人的餘光卻隱有不耐。
他們這一家三口隻是一張照片,就是一場大戲。
陳晨和陳老總在網上的熱度就不低,消息一出來,他倆徹底爆了把,熱搜壓了幾次都沒壓下來,#豪門禁斷#的排名一直往NO.1上衝。
徐孟說他再幫忙壓一壓,梁遼也說去幫忙。
周渡沒說話,壓有什麼用,真要消停,陳晨和他小媽死一個他家就消停了。
【周渡:陳晨小媽是陳晨親小姨,把這消息放出去。】
【周渡:就把這事定性為意外。】
【陽光男模:臥槽?陳晨他小媽是陳晨親小姨?操、我還以為……】
【周渡:不是什麼東西都隻有男女間那點子事。】
徐孟必須得承認是自己低俗了,就陳晨那瘋勁,他以為他至今沒搞死他小媽是因為愛情,原來是……親情?
他這就震驚了這一句廢話,很快又去忙了。
顯然是有人搞陳家,熱搜壓幾次都沒壓下去,還一直往網民們喜聞樂見的輿論上去引,陳晨本來就間接性發瘋,再看到這種東西可彆真瘋了。
陳翡的打量不算隱蔽,周渡發現了,他把手機裝回口袋裡:“怎麼了?”
“……”陳翡。
他看著周渡,想問你怎麼了,隻是嘴唇動了下,卻怎麼都發不了聲。他又感覺到了熟悉的冷感,睫毛一垂,他收回視線,“沒什麼。”
大概是太久沒怎麼在意過彆人,陳翡驚覺,肯示弱、先低頭已經是他極限了。
關心、安慰的話是怎麼都說不出來。
哪怕隻是一句最簡單的,你沒事吧。
陳翡垂眼,手抓了膝蓋,明明能麵對貓了,為什麼又感到了熟悉的冷,扼住他的喉嚨,攥緊他的心臟,讓他覺得渾身發冷。
他發現他很難再像普通人一樣表達最基本的同情和憐憫了,很難再去做,去開口關心了。
或許他難以麵對並恐懼的不是貓……是他自己的善意同情憐憫。
被嘲諷、被取笑,被人覺得是作秀並大肆攻擊,他當時隻是覺得有些難過。
他一直覺得已經過去了。
沒有。
沒有過去。
時至今日,他發現,哪怕隻是問一句,你沒事吧,他都開不了口。
陳翡又抓了下膝蓋,手指都泛起了些許紅。
沒關係,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他隻要過得好就好了。
他要過得很好很好。
陳翡的情緒迅速平定,他沒再看周渡,而是朝外看了眼。
才五點多,就有商鋪亮起了燈,街上行人如織、燈紅酒綠,大城市確實繁華又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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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地產這行是有過輝煌期的,大概就九幾年那會兒,這行簡直是遍地是黃金。費名一直感慨自己生不逢時,再早個幾年,他能早入行分一杯羹,再晚個幾年,徹底錯過巔峰期,他也不會有這麼多的遺憾和憤懣。
他入行入得不早不晚,有幸跟著大佬見過輝煌的尾巴,卻沒能親身參與進去,混了十幾年,還是隻混個溫飽。
安家落戶?
海市?
那純純是做白日夢。
百萬起步、上不封頂的房價對許多人來說都是白日夢。
開著個破五菱,費名等在幸福小區門口,他和人約了在這看房,高檔住宅基本也就這一片了,再偏位置就不合適了。
客人說要離海音近點的。
學音樂的還就是有錢,費名接待過好幾個了,都是孩子在海音上大學,住不了宿舍要出來住的。
這次估計也是。
天熱,費名想著買點冰水備著,他看了看手邊的星巴克,猶豫了下,這單不成不說油錢,光飲料就得賠進去幾十。
想了想,他還是買了。
能看得起這麼貴的小區的,很挑服務的,服務能周到就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