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近一個人,就會想走進他的生活。
周渡等著陳翡回應。
他都不想去見林思淩,更何況是和周渡一起,陳翡想都沒想:“不行。”
周渡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不見我朋友?”
陳翡揚眉,又放下:“你跟著、見你朋友,見我朋友,都不行。”
如水的燈光晃在銀色的床單上,就像是月亮灑了一地清輝,倆人剛還甜蜜蜜地坐在一起,眼神一對,又水火不容了起來。
周渡的模樣就很淩戾,衣冠楚楚的時候還能掩著點,多少還能算是個正常人,但現在,他光著臂膀、黑背心下是微微爆起來的寬闊胸肌。
他年輕、剽悍,還有一雙屬於野心家的眼睛。
實在稱不上溫和。
但這跟陳翡沒什麼關係。
陳翡:“非得去嗎?”
周渡:“去。”
咚。周渡悶哼,小腹挨了下。
陳翡活動手肘,冷笑:“去嗎?”
周渡揚脖,拽得不行:“去。”
陳翡控製不住地握起拳,周渡瞥見,下意識抱起了頭。
“……”陳翡,他有時候挺無聊的,他低頭,盯腳尖,“你不會還手嗎?”
周渡也覺得抱頭這個動作有損他男性的尊嚴,他放下手,雲淡風輕:“諒你也不敢打我。”
陳翡挑眉,去看周渡,周渡又抱起了頭。
周渡這麼黑深殘的人抱頭還挺有喜感。
至少陳翡覺得是挺有喜感的:“怕什麼?”
“怕我打你?”
怕掛彩。
周渡這麼大個人了可是要麵子的:“都要去見你朋友了,我臉上再掛點彩多不好看。”
手機嗡幾下了,陳翡在接電話的間隙又回了周渡一句:“你不去。”
你沒有心!周渡眼神都犀利了起來,但下一秒,他就被電話那頭吸引了注意,那是個很年輕的男音。
聽得出來,他的普通話不太好,帶點英倫腔。
年輕男音語調熟稔:“我快到海市了。”
什麼朋友會大半夜給陳翡打電話說要到海市?
更重要的是,陳翡還接了。
……他大半夜給陳翡打電話,陳翡都不一定接。
這肯定不是一般朋友。
周渡悄悄豎起了狗耳朵。
林思淩的電話,陳翡想回避一下周渡,他順著手機站了起來,餘光往後一掃,周渡也跟著站了起來。
“……”
彆問,問就無語。
洱市到海市的高鐵也就六七個小時,林思淩是要到了。他父母是都是華人,但他鮮少回國,在國外也不跟他爸說漢語。
他說話確實有點老外說漢語的怪異,但他的聲音清晰溫和:“陳翡?”
“來接我。”
周渡雖然猜到林思淩不是陳翡的普通朋友,但還是流露出了一分譏諷,快到海市了你跟陳翡說什麼?
你還想陳翡去接?
做什麼春秋大夢。
周渡看陳翡。
陳翡擰起了眉,但沒在第一時間反駁。在文老師眼裡,他跟林思淩關係是挺好,還是好到林思淩一來,他就會去接的好。
不然文老師不會總讓林思淩去他學校給他送東西:“你具體幾點到?”
周渡頓了下。
林思淩報了下自己到站的時間。
周渡還在這兒,陳翡說了聲知道了就掛了,大城市還是有夜生活的,現在出門也不算晚,打車什麼的還挺方便。
就是他們住的地方離高鐵站有點距離,得提前點去。
陳翡下床,換鞋。
一直沒吭聲的周渡出聲了:“你真要去接他?”
陳翡嗯了聲。
周渡沒說話,但顯然是有了點情緒。
小醜竟是他自己。
陳翡也不想半夜出門,但文老師那邊他不得不應付一下,他拿鑰匙。
周渡跟著陳翡朝外走:“就一個老師的兒子?”
剛下過雨,又是深夜,天多少有點涼,陳翡出門時加了件外套:“你在狗叫什麼?”
本來就在泛酸水的周渡臭起了臉:“你還為了他罵我。”
“……”陳翡把手揣進兜裡,加快了步伐,煞筆。
電梯直下一樓,陳翡站a棟門口等滴滴。
周渡陪著陳翡等:“我也去。”
陳翡:“行。”
周渡還以為陳翡不會讓他去:“嗯?”
陳翡確實不想讓周渡去,他挺怕麻煩,但就在周渡一直不還手、隻是抱頭的時候,他就覺得麻煩就麻煩點吧:“我說行。”
你等會兒彆後悔就行。
周渡一步走向前,摟住了陳翡的肩膀,和陳翡並肩走:“沒我不行吧?”
肩被人摟住,步子都歪了下,周渡還一直摟著他走……就當陳翡又抑製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的時候,夜幕裡緩緩駛進來一輛出租,衝著他倆打雙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