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立花雅紀並非是像其他所想的那樣因為逃避現實而不願意醒來,而是正努力吸收著藤原雅臣的記憶。
這一任馬甲的記憶比起之前幾個顯然要黑暗痛苦得多。即使事先已經有過心裡準備,在真正接收的時候還是差點兒沒支撐下來。
彆看藤原雅臣平常一副正常的樣子,實際上他的心理狀態已經岌岌可危到和在懸崖邊緣蹦躂沒什麼區彆了。可以說他這麼多年的記憶中,隻存在著少有的幾絲亮色。
自己這便宜弟弟算一個,降穀零那個童年逗弄對象算一個,再這之後就隻有難得不怕他冷臉的貝爾摩德了。
因此讓藤原雅臣感到驚訝的是,在他乾掉所有殺手,找了個勉強算得上乾淨的地方靠著等死的時候,貝爾摩德竟然出現了。
隻不過比起馬上要死的自己,對方的表情顯然更加難過。
“貝爾摩德阿姨……”藤原雅臣這麼喊到。
而金發的女性顯然沒有像以往那樣糾結自己的年齡問題,要求他改口喊姐姐,反而開口道歉:“對不起,我努力過了,但依然沒能讓他改變主意。”
聽她這麼一說,對方先前那些異常的舉動倒是能夠理解了。組織裡不養閒人,對於有價值的家夥也會優待幾分。
就像是先前的宮野誌保一樣,她的研究對組織有著重要的意義,因此就算她每天冷著個臉,時不時還拖延一下研究進度,也沒有輕易的被琴酒崩掉。
在組織看來沒什麼用的宮野明美能活到後來,以及赤井秀一能攀關係進組織,也都是看在宮野誌保的麵子上。
貝爾摩德抓著他參與各種活動,顯然也是為了加重自己存在的意義,而讓他避免被殺掉的結局,是他太過遲鈍,沒有想到這一點。
藤原雅臣有些艱難地喘息著,安慰道:“不是您的問題。您之前拉著我到處跑,是想向他證明我還有彆的存在價值吧。可如果烏丸蓮耶真的想要殺死一個人,他的意誌是不會那麼容易就會改變的。至少我們都做不到……”
“他讓我們改口稱呼自己為那位先生,然後喊你BOSS之後,我以為他起了把你推向前台的意思,那樣至少你的安全在短時間之內不是問題,可是沒想到……”貝爾摩德咬著嘴唇生氣,既是在氣烏丸蓮耶,也是在氣自己。
她明明是有很多機會通知對方逃走的,可下達這一命令的又是那個人,即使她有這種想法,最終卻怎麼也做不出違背他的事來。
藤原雅臣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他們雖然說關係還算親近,但自己也還不至於重要到讓貝爾摩德背叛組織來救他的地步。
不過他死也要死的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讓烏丸蓮耶連背鍋俠都不要了,反而要堅定地弄死他。要知道上一世的自己可是被留到了最後的。
得知他的疑問後,貝爾摩德也認真地解釋起來,隻可惜她知道的同樣不多。
“我得到的說法就是,你已經不適合做他的刀了,所以隻有死亡這個結局。我不明白
,他應該也清楚你對他並沒有多少衷心才是,為什麼要用這麼敷衍的理由對你下手?是腦子終於壞掉了嗎?”
失血過多的藤原雅臣此刻腦子也不怎麼清醒,隻能再次和對方確認著:“他透露出這種跡象的時間你知道嗎?”
貝爾摩德報出一個日期,藤原雅臣努力回想著那期間發生的事。
那正是在他和立花雅紀他們一起出發去度假山莊之後的事,也是他們唯一一次一起在公開場合露麵,隨即有了一個不妙的預感。
“你說雅紀的存在已經被烏丸蓮耶發現的可能性有多大?殺人的刀他並不缺,比起我這個找到弟弟後有可能背刺他的家夥,一個在和平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手無縛雞之力的高中生更適合他的計劃吧。”
貝爾摩德也皺起了眉。她知道的比藤原雅臣要多,自從組織的發展連連受阻,各國的針對性也越發強烈,而原本威懾力極強的地下名聲也逐漸變得不好起來之後,繼續拖著這個權勢錯綜複雜的繁冗組織就顯得有些累贅。
於是烏丸蓮耶似乎動起了找機會剝離自己與那些沒救了的腐朽部分的念頭,帶著真正的核心部分另起爐灶的想法。
獻祭掉原本的黑衣組織之後,必將為新的組織迎來大量的成長時間和機會,讓它踩著舊組織的屍體,徹底成為無人能夠撼動的實力存在。
在烏丸蓮耶金蟬脫殼後,即將被打倒的龐大犯罪組織自然需要一個讓人相信的領導者,作為舊組織的創建者藤原家的直係後代,藤原雅臣無疑是最適合擔任BOSS這一角色的。
至少在高層當中,到今天為止也有很多認可藤原家的領導地位,雖然他們都是當初聯合弄死他們家的成員之一。
但比起烏丸蓮耶這個用暴力和金錢篡奪了實權的心狠手辣的家夥來說,無疑是那一群醉心研究的科學家們要好糊弄得多。
隻要給那些有異心的人看到機會,他們就會乖乖地順著烏丸蓮耶拋出的棋子,自不量力地想要挑戰那個老怪物的權威。
比起不好掌控,而且開始在組織裡有所擁戴的藤原雅臣,至今甚至可能都還不知道組織的存在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