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裡太黑, 所以連藝術樓有幾層樓都看不出來。

好在陸野對這裡很了解。

“美術樓一共有四層,我們從旁邊的牆外樓梯可以直接上二樓,然後從二樓的窗戶翻進去, 從樓裡的樓梯上樓。”

陸野在前麵帶路, 蘇搖鈴和於清跟在後麵, 越靠近藝術樓, 那股燃燒過的味道更濃鬱了。

側麵的草坪長勢一般,有些地方隻剩下光禿禿的黑色乾裂地表,仿佛有人在這裡燒過東西。

按理來說,如果這裡荒廢的話,雜草也應該很茂盛。

但四處看來, 都是死氣沉沉的樣子,牆外樓梯那裡還有一棵光禿禿的死樹,一摸就掉下乾裂的樹皮。

於清說:“這地方不會發過火災吧?”

空氣裡有難聞的氣味,像是腐爛, 又像是燒過的味道。

蘇搖鈴看了眼牆壁,“牆上沒有燒過的痕跡, 而且草坪上的灼燒痕跡也很零散, 如果真是燒起來, 應該一大片都是這種顏色的草。”

她說的有道理, 於清便朝著裡麵看,“不過,裡麵很黑, 我們進去恐怕什麼都看不見。”

陸野走上樓梯, 拿出了一個手電筒, “我當然準備好了。”

手電筒的光打出來, 照亮了狹窄的, 不足一平方米的空間,而且還閃爍了好幾下。

無效照明。

陸野不好意思笑了笑:“都是後麵垃圾桶裡撿的,質量差了點,將就用著吧。”

難以想象陸野去翻垃圾桶的畫麵。

三人順著樓梯往上走,側麵就是透明的玻璃窗,裡麵是一個階梯大教室,但拉著黑色的窗簾,隻能偶爾從縫隙裡看見裡麵的桌椅。

順著樓梯走到了藝術樓的後麵,儘頭是一道鐵門,打不開,但最靠近門的窗戶卻被陸野一下推開了,他翻身進去,回頭等兩人。

於清緊跟著翻進去,窗戶並不算高,最後是蘇搖鈴。

從窗戶翻進去是階梯教室,一排排的座椅空蕩蕩的,蘇搖鈴拍了拍手,發現手上不僅有灰塵,還有黑色的汙漬,像是灰燼。

“跟我來。”

陸野走向前門,從裡麵打開門,便是一條長走廊。

雖然是二樓的樓梯,但從階梯教室出來卻是一樓,主要還是階梯教室的空間差。

走廊的角落裡偶爾可以看見堆著的雜物,這裡的確很久沒人來了,但走著走著,前麵的陸野忽然停了下來。

手電筒隻能照出近處的情況,更遠處什麼也看不清,但這條走廊還挺長的。

於清問:“怎麼了?”

好在前麵有陸野,旁邊有蘇搖鈴,她算是站在很有安全感的地方。

蘇搖鈴聽著回蕩在空空走廊的腳步聲,“我們已經停下來了。”

於清點頭,“沒錯。”

蘇搖鈴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於清反應過來——

如果他們已經停下來,那這腳步聲是誰發出的?!

**

教學樓雖然點著燈,但是極其安靜。

因為沒有一個人說話。

所有的人都在埋頭認真寫著筆記,這讓趙曉隨感覺很壓抑,甚至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他想和安子亦說話,但這過於安靜的環境會讓他的聲音瞬間傳遍整個教室。

於是,他采取了學生傳統通訊技能——寫紙條。

兩人反正挨得近,趙曉隨在本子上寫完話,再送到旁邊安子亦桌上就行——【他們還沒回來,不會被抓到吧?】

安子亦:【不知道,彆管閒事了】

趙曉隨:【你說,那個樓失蹤學生的事情是真的嗎?一個月的時間總要吃喝吧?】

安子亦:【很多事情都是越傳越離譜,不一定是真的,還是先寫作業吧】

過了一會,趙曉隨那邊又把作業本遞了過來。

安子亦停下抄寫的筆,正要教育他不要浪費時間,卻看見作業本上寫著一排字——

【我們會死在這裡。】

安子亦在下麵打了個問號,遞給趙曉隨。

趙曉隨在問號下麵又打了一排問號,遞回來。

兩人終於麵對麵看了彼此一眼,但沒看出答案。

安子亦忍不住,拿著筆寫了一句【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突然說這種事,這可不是能隨便開的玩笑】。

然後打了個箭頭,圈起上麵【我們會死在這裡。】這句話,箭頭指向這個圈。

趙曉隨更迷惑了,他把本子放在兩人桌子中間,寫道:

【這不是你寫的嗎?】

安子亦欲言又止:“……”

最後,他看了幾眼這本子上的對話,忽然覺得心中一驚。

兩人中間是沒有任何人的,他們互相是同桌,雖然剛才互相傳遞本子的時候,兩人也都在埋頭寫作業,寫完了紙條,隻是遞過去而已,誰也沒注意到是誰遞過來的本子,因為默認兩人的另一側就是彼此。

可這上麵的字跡,他的字跡端正一些,趙曉隨的歪歪扭扭,而那一句【我們會死在這裡。】卻是和他們兩人都不同的字跡!

表達疑問和感歎的時候,會用問號和驚歎號。

但是說完一句話的時候,很少會在紙條上還打上句號,看起來過於正式。

前麵的內容結尾的地方,沒有需要問號和驚歎號的地方,也都是沒有句號的。

這一句話是怎麼出現在他們的本子上的?!

安子亦抬頭,環視四周。

所有的學生都低頭寫著作業,認認真真,沒有一個在看他們。

是前麵的同學惡作劇?

安子亦想,如果他沒記錯……

入學手冊上說——【物體遵守一切物理規則,若你發現有違反物理常識的現象發生,請立刻告知班主任】!

突然出現的字跡,算是違背了物理規則嗎?

這件事要告訴班主任?

但如果真的隻是彆的同學的惡作劇呢?甚至可能就是趙曉隨的惡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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