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
靠近的腳步聲停下來了, 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說,“何老師,電話響了。”
被叫做何老師的女人立刻回答, “知道了。”
電話很快被接起, “嗯, 好,是的,對對,在我這兒。”
眼看那個黑影已經走到了蘇搖鈴病床前麵的簾子背後,突然何老師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銘啊, 你先等一下。”
“怎麼了老師?”
“你們班主任到處找你呢,有急事,你先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我聽你們高老師的語氣挺著急的,你妹妹沒什麼大事, 一會我給她開幾瓶藥, 休息一段時間門就好了,你先過去吧。”
女孩的聲音有些猶豫, “那好吧, 高老師他們現在在?”
“在校長辦公室呢, 你直接過去吧。”
“謝謝何老師。”
腳步聲離開了。
外麵的對話停止後,女人並沒有立刻進來, 而蘇搖鈴微微抬了一下手,隻覺得身體似乎也變得虛弱起來。
習慣了高強度身體,快速強力的超強屬性,突然變成了正常人——不對, 比正常人削弱得多的身體,很不習慣。
但這種不習慣,又很熟悉。
她可以確定,這裡是她小時候上學的地方,隻不過,對於小學來說,她沒有過多特彆的記憶,隻是普通的上學,普通的畢業而已。
但現在看來,她似乎遺忘了最重要的內容——她的姐姐。
這個在她記憶裡完全不存在的另一個親人。
難道精神衝擊還能治療失憶?
她從病床上坐了起來,轉頭,看見身旁很近的牆上窗戶緊閉著,透過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見外麵陰沉的天空,滿是烏雲,似乎要壓的人喘不過氣,但氣溫不低,十分悶熱。
蘇搖鈴從病床上下來,活動了一下身體,確定自己的確還很虛弱。
這可就不妙了。
雖然不知道這裡是她的精神世界,還是時空穿越,又或者是遺跡裡的奇怪世界……
總之,都不會太安全。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很小,手指短短的,典型的孩子的手,不用照鏡子她也能從身邊的物品參照出來——自己變小了。
咚。
耳邊傳來了微弱的響聲。
蘇搖鈴轉頭,便看見剛才還空空如也的窗戶上貼著一張女人的臉!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可以清晰的看見眼球上的紅血絲,嘴唇乾裂,表情怪異而恐怖,披頭散發,穿著一件破破爛爛又臟兮兮的暗紅色外套。
最關鍵的是,她的瞳孔一動不動,正盯著蘇搖鈴。
蘇搖鈴也盯著她。
兩人互盯了大概一分鐘,各自的定力都很強,誰都沒有先說話。
突然,女人的嘴巴一張一合起來,但是窗戶關著,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又或者她本身說話的聲音就很低——
但蘇搖鈴從她的唇形看出來了。
【看——見——了——嗎——】
看見什麼?
這詭異而安靜的氣氛是被保安打破的。
迅速上線的保安從女人身後突然出現,把她狠狠拉開,女人的手指死死抓在窗台上,都扣出了血。
但她並不是兩個身強力壯的保安的對手,很快就被拽了下去。
蘇搖鈴快步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瞬間門,狂風夾著細微的雨糊了她一臉。
蘇搖鈴閉上眼睛躲避瞬間門撲進來的雨水,下一刻再睜開雙眼時,女人已經被拖到了遠處的地上,她瘋狂的又哭又叫,雙手在空中胡亂抓著。
“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彆進學校,大姐,你在這麼乾,明天我真要被開除了!”保安也很無語,但想要製止這發瘋的女人,多少有些困難。
另一個保安正在試圖從背後抓住她,“你和她一個瘋子說什麼,她要是聽得懂,咱們也就不會有這這麼多事了。”
“你們都忘了!!”
女人大叫著,“你們怎麼能忘了,還沒找到啊,還沒找到!!!”
“是是是,沒找到,等我們找到了通知你好嗎,你彆進來嚇到其他孩子了,在這樣我們真要把你交給警察了。”
“警察找到了嗎,找到了嗎??”
女人猛地撲到說話的保安身上,用恐怖的猩紅眼睛盯著他,“找到了嗎?找到了嗎?”
“阿虎,快把這個瘋女人拉開——”
兩人廢了不少力氣,無奈隻有采取強硬措施,把她摁在地上,“你去拿個繩子過來,要我說,這瘋子應該送去精神病院。”
被摁在地上的女人驟然抬頭,盯著站在窗台邊上的蘇搖鈴。
她在狂風裡試圖說著什麼,但嘴巴含糊不清,隻能發出嗚嗚哇哇的叫聲,蘇搖鈴也看不清她的唇形,更讀不出來她在說什麼。
很快,另一個保安拿來了繩索,“你彆動了,你這樣我們也難辦,你也受罪,何必呢?”
麻繩將她的皮膚磨得發爛,但她似乎毫無痛覺,依然再掙紮,繼續讓堅硬的繩索,將她的皮膚磨開。
“臭死了,每次處理完她我都覺得自己身上一股子爛臭味。”
“能不臭嗎,上次我抓著她的時候,她在吃一隻死老鼠!”
“嘔,彆說了,我快吐了。”
“看門的那幾個到底吃什麼飯的,每次都被她跑進來,還好我盯著監控,不然要是被她翻到醫務室裡去,指不定出什麼事。”
外麵的保安還在說話,蘇搖鈴的肩膀上,突然多出了一隻手。
“在看什麼呢?”
女人的聲音在蘇搖鈴背後響起。
何老師?
何雨芮,醫務室的醫生,隻不過學校裡的成年人,除了保安,他們都叫老師。
蘇搖鈴轉過頭,看見女人披著一件白大褂,擋住了裡麵穿的常服,年齡大概一十五六歲,麵容年輕漂亮——
何雨芮伸手關上了窗戶,“你剛暈倒,身體又虛弱,小心一會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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