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好啊。”
老皇帝現在看高賀,真是越看越滿意,並且發自內心覺得, 當初他殿試二甲第十的名次, 真是太低了!
這種人才, 應該點為狀元啊!
戶部尚書直接跳起來,瘋狂明示:“陛下!倘若真的有人能給陛下省幾十萬兩, 這個人不如給我們戶部吧!”
老皇帝還沒反對, 工部尚書麵色異常鐵青,人往前麵一站, 維護己方省錢大寶貝:“袁禁苛!你做夢!”
他們工部就不需要省錢嗎?
需要用銅的時候, 想要從內庫提取,得給太監塞錢,不塞錢就拿不到。或者找銅商購買!
木材也需要找木材商購買,動不動就十幾萬根大木!
工人和夫匠要發錢吧?
給你搬運木料石料的騾子、民夫要給吃給喝吧?
人家窯子給你燒瓦,不可能白送吧?要花錢買吧?
樁樁件件都是錢!戶部還想搶人!想都彆想!
許煙杪:【哇!現在他們還沒發現高賀,就已經搶成這樣了。要是發現了,豈不是要直接乾架決定歸屬?】
工部尚書愣了一下,突然對著戶部尚書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
來啊,他不介意乾架。
他沒跟主公以前,可是給賭坊看大門的!看你袁禁苛打不打得過他。
日光灑落下來, 工部尚書臉上親切的笑都仿佛帶了一點微妙的邪惡,那眼神直往戶部尚書臉上掃。
戶部尚書對此嗤之以鼻:“怎麼,想打我?你隨便打,鬆口算我輸。”
反正又不能打死他。
——戶部尚書直接拿出滾刀肉的氣勢。
工部尚書看向老皇帝:“陛下,這種人才去了戶部就是浪費!袁禁苛已經足夠摳門……足夠省錢了,再去一個, 其他部門怎麼活!”
到時候一個條子遞過去,人家打回來說,你申請的經費太高了,明明可以怎麼怎麼省,方法是給你了,但麻煩事全要相關部門自己操心。
老皇帝:“!!!”
他暢想了一下高賀去戶部後,其他部門全部縮減經費的未來,頓時感覺今天的陽光都明媚了很多。
便淡淡道:“天生的戶部苗子,就讓他去戶部吧。”
戶部尚書:^_^
工部尚書:T^T
其他大臣:沒關係,能在最好,不在一個部門也行,我們還可以借人!
高賀身體一僵。
他感覺有不少目光向他投注而來,帶著欣賞與希冀,仿佛無形中有不可名狀的厚重向他肩上壓來。
——是與功成名就相匹配的責任與壓力。
對此,高賀想說:“其實我想進翰林院。”
這句話後麵被人報給了老皇帝,老皇帝對此隻是笑了一下,提筆為他加銜翰林院檢討。
對待有才華的人,他一向很縱容。
*
不過,現在朝會還沒結束,老皇帝不知道高賀的期望。
翰林院官員們,也不知道自己即將多一名同僚。
季歲的前義子麵色有些古怪。
他看向之前好心架住他的同僚,大為驚訝:“一直都是這樣嗎?”
對方:“什麼?”
季歲的前義子:“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不用查證?”
那官員驕傲道:“自然!許郎神通廣大。”
季歲這名前義子立刻捕捉到“許郎”這個稱呼。
並且立刻回憶起……似乎這次的會試主考官,就姓許……“許神通?!”
是他?!
那官員微微頷首:“不錯。”
又提醒他:“許郎可是小白澤!”
“子不語怪力亂神!”
“陛下信了。”
前義子麵不改色地改口:“許郎氣質純澈,天人之姿,必是白澤轉世無疑!”
那官員:“你倒是機敏。”
前義子垂首微笑。便也沒看到那官員憐憫的目光。
機敏是機敏了,但得罪了季公,隻怕很快便要官場失意了。
*
一場朝會很快過去。
新人們也從一開始的忐忑不安,變得……心驚肉跳。
能不跳嗎!隻要那個神秘聲音一開口,必有一人無顏見人,比如那對曾經的嶽父和女婿,沒看他們整個朝會上木雞也似的,一句話不說,一個表情也沒有嗎。
如果那個神秘聲音點到自己的名字……
“嘶——”
許煙杪從一群新人官身邊經過,聽到抽氣聲時,陷入困惑之中。
【這是怎麼了?冷空氣突然來襲?】
順帶著拍一下高賀肩膀:“剛進工部,部裡就有陛下分配下來的大任務,好運道!如果做好了,肯定能在陛下心理掛上名字!來來來,快請客!我跟你說,我當初可是坐了半年多快一年的冷板凳,才僥幸入陛下眼的。”
同時注意到:【誒?怎麼都在看著我?】
其他新科貢士動作一致地像統一排練過那樣,又移開視線。
【誒?怎麼又扭頭了?因為我剛才抬眼看他們了?】
高賀心裡腹誹:不,是因為終於對上聲音,發現之前那個神秘人是你了。
【該不會是因為之前“許神通”的事情?唔,隻有這樣才能說得通了。】許煙杪微微皺眉,略有苦惱:【以後還是少在新科貢士麵前出現吧,雖然他們隻是好奇,但被盯著看,還是怪怪的。】
高賀適時開口,右手的中指打了個響兒,人也帶笑:“行,請客就請客!”
……
“這就是你說的請客?”
許煙杪蹲在河堤上,默默盯著高賀看。
——剛下朝不能立刻離開,他們是等各自衙門落鎖後,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