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飛行的高度依據修為各有不同,元嬰八百裡,化神兩千五百裡,天維之柱傳送的速度極快,不過幾息就超過了化神期所能禦使的極限,上升到了一萬七千裡,快得讓人膽寒。

天柱化風的範圍有限,而且這通道並不是上下連貫的,就像一架電梯,儘管電梯井已經打開,但隻有在轎廂裡才能順利到達目的地。電梯隻有一趟,一旦被甩飛出去,不僅會徹底失去比賽資格,連生死也難料。

更糟糕的是,越往上,天脈加諸的壓力越大,速度越快的越嚴重,很快就到了要把骨骼碾碎的程度。

荷包蛋的小骨頭都發出了細密的響聲,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事情,通天神龜成年可撐天幕,但現在它還遠遠沒有成長到這個地步,被壓製得全身滾燙,窩在林青竹頸項裡一動不動。

在場眾人都不是蠢貨,立刻意識到當務之急不是要加快速度,而是要減慢速度,紛紛祭出飛行法器,竭力控製。

林青竹雖然還是用的飛劍,但偷偷摳出了無渡蓮的一顆蓮子,很隱蔽地塞給了兜帽裡的荷包蛋,讓它抱著緩解壓力。無渡蓮雖然對天脈壓製沒有對地脈那麼有效,但還是有用,起碼抱住蓮子後,荷包蛋能動了。

荷包蛋眷戀地舔舔他的手指,雖然很想再多蹭一會兒,但懂事地收回了小牙。

林青竹自己則還能忍。

但他修為的的確確是短板,所以支撐起來比其他人吃力很多。

不僅他,其他人的真元也在飛速消耗,雖說速度慢下來好受許多,但誰能甘心屈於人後,所以無不是儘了最大的力氣去平衡壓製,力求極限。不過幾炷香,各宗各派就開始有意識的抱團。

上升的疾風呼嘯耳邊,放眼望去,各宗弟子都拿出了壓箱底的本事,可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那是遠古遺留的青鳥羽!可禦天脈壓製!竟被流明宗的弟子所得!”

“天!那是逆水綾!”

“東海綠浮舟!”

外界,鏡壁下的人群密密麻麻,講究些的在樓閣上對弈飲茶,不講究的直接席地而坐,看熱鬨看得極興奮。他們目光都彙聚在遠處石壁大大小小的玉石上,其中最受歡迎的視角之一,就是林青竹看到的畫麵。

靈光如海,天柱風陣中的格局漸漸形成,太清仙宗毫無疑問位於最前,整個門派都與旁人拉開了本質差距,崔英一騎絕塵,背著拂塵與劍,遠遠隻能看到背影。

相比起來滄浪仙宗低調很多,楚江眠放出煙霞,煙霞結界頓時籠罩眾人。作為鳳凰後裔,煙霞在這種地方飛起來遠比他們輕鬆,他們躍上煙霞脊背,也能有喘息之機。

秋凝朝他們傳音:“以如今速度,不過十日就能抵達神宮,太清又何以預估一月。想來中間還有變數,我等不必爭朝夕先後,不若保存實力,靜候其變。”

滄浪仙宗最大的好處就是穩,所以沒人有異議,他們三十人再次放緩速度,沒有頂著消耗加快速度,悄然滑出了前列,穩在了中間。

林青竹更是靠在煙霞上,儘最大努力積蓄真元,提前盤好了可能用到的丹藥。

事實證明這樣的謹慎沒錯,第三日淩晨之時,情勢陡然變了。

在某一刻,他們好像掠過了某個結點,林青竹心臟忍不住跳漏了一拍,失重一樣抓緊了手底下的絨毛。

原本澄明天空刹那間為之一變,周圍雲層混沌,月光消匿,黑得不見五指,風聲狂嘯如巨山壓頂,帶來遠勝從前的壓力!

天脈壓製,加重百倍!

不少人猝不及防被壓出一口精血,林青竹隻來得及調動法寶護身,周身骨骼卻在行動之間差點被碾碎了,他膝蓋跪在煙霞脊背,牙縫裡鮮血淋漓,如同扛著一座巨山,拚儘了全身力氣。

“不……好……”

“散!散!散!”

“不能抱團——”

風陣之中一片混亂,林青竹聽到了卻沒法行動,直到楚江眠以刀將他橫推了出去,而後煙霞自毀屏障化作普通鳥兒,才將所有人分開。分開後,壓製在身上恐怖的壓力頓時消解大半,雖然還是比之前嚴重很多,但起碼沒有了毀天滅地的碾壓感。

林青竹往下砸了一段距離,險而又險地擦過邊界,才再次奮力飛了起來。

其他人沒有這麼幸運,很多解散不及的被砸得血肉模糊,如被巨掌扇入深淵,刹那間不見了蹤影,生死不知。

外界不少修士麵色駭然,唯有太清老祖淡淡解釋:“他們飛到了混沌天段,天脈壓製之下,目標愈大,壓製自然越厲害。”

好在裡麵的人很快摸清了規律,保持起了距離,隻是這樣一來,丹田的消耗驟然加大,剛才就耗費了不少真元的弟子隻能開始吞服丹藥。

但修士短時能吸收的藥力是有限的,這樣下去遲早出大於入,靈力枯竭。

太清仙宗像是根本沒考慮到弟子中途真元耗儘,以至被天脈撕裂的後果一般,又過三日,到第六日,他們在傳送過程中仍沒有找到任何可以依附調息的地方。

開局便是極其辛苦的消耗戰,林青竹已經連磕了五顆靈丹,如果不是身上帶著兩件半仙器,他的消耗會更大。到現在他的丹田縮脹,已經隱隱開始刺痛了。

楚江眠不能再拉他,秋凝也隻能對他傳音:“堅持下去,太清仙宗不至於叫我等全軍覆在路上。”

但太清仙宗究竟想如何,也沒人說得清楚,眾人又堅持了一日,到第七日,威壓再次翻倍,林青竹呼吸艱難,道袍下的經絡皮膚已經開始緩緩滲血,眼中泛起血絲,快要到極限了。

真元消耗速度越來越快,他又磕了一粒丹藥,吞下去的時候靈氣滯澀,忍不住咳出一口血,但是很快擦掉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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