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主城,天樞輕慢天權,其實並非不可理解。
往日天權城久病成屙,日漸式微,隻差跌出主城位置,不提其他島群,隻在第四島群,就不知有多少大城想取而代之。如今雖然新氣煥發,但屠戮叛族的消息卻還沒來及傳到最北的天權。
而淩含一行因為迎接貴客出海,自然就更不知道了,還以為天權城是兩百年前司空平族兄治理下的天權城。
至於黑袍人說的貴客,也就是船上那僧人的身份,林青竹卻怎麼也打聽不到。除了天樞城,他還在船上看到了幾個穿著星盟袍服的人,天樞城同是星盟的大本營,能讓兩者同時去迎接,這個僧人的身份不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林青竹在看到他的時候,莫名不舒服。
不過現在一切以低調為主,天權城並沒有計較那麼多,平平淡淡地進城後,又平平淡淡駐紮在了天樞城分配的浮空島上,哪怕這島嶼是所有主城島嶼中最差的,比不上一些大城,地方還遠。
海上島嶼都大同小異,林青竹站在浮空島上俯瞰,天樞和天權其實差不太多,隻是疆域廣闊了很多,建築更加古樸,往前看是海,往後卻看不到海了。
雲天下紅色的樓閣亮得發光,黑金色的旗幟連片飄揚,青銅鈴鐺掛在簷角,撞得很輕,也很慢。
但亂海上,雲的速度卻比陸地快很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遠方盤旋掠去。
又是一個新地方,總之不再是長風界了。
林青竹仍是一身利落的弟子服,踩高在欄杆上,往外眺望。
但他回過頭,仍能看到林如晦。
青年坐在門窗大開的房間裡,點了香,靜靜地飲茶。無論到哪裡,他好像都沒有什麼餘光停留,即便初來也會觀察,卻還是有著強烈的疏離感。
好像懸崖邊的白鳥,唰啦一下就會飛走了。
隻是總愛扒拉著自己飛。
“青竹。”
林如晦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四下無人的時候,林青竹總是會被他叫真名。
也不知道他什麼樂趣。
林青竹開始還會頭皮發麻,後麵卻漸漸習慣了,反正沒恢複記憶就好。
雖然天權城速度已經很快,但抵達天樞城後離大會開始也不過一周時間了。林青竹比賽前一般是不會出去的,免得出意外,同時也是留時間研究賽製,不過他和其他弟子都不親,隻有司空悟會上來與他一同商量。
也隻有他敢。
哪怕司空宸,都礙於宗師威嚴,不敢多來打擾,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弟弟怎麼有勇氣天天上去的,他眼光毒辣,早看出李塵浮和李江眠這對兄弟關係不正常,怕是白天是兄弟,晚上是夫妻。
或許正因如此,他們才會流落到東荒海,鬼才會相信散人能成就雙宗師的尊位。
不僅他,父親也早就猜出了。
不過司空宸知道親弟赤子心腸,說不定李江眠年紀小,又與親兄不倫,倍嘗家族冷眼,
少有朋友,正需要他這樣的人開闊胸懷,宗師也樂見其成。
如此一想,司空家也沒人阻止了。
司空宸也不得不歎宗師好品味,李江眠一看便是個良善性子,又貌美異常,不像他的兩個弟弟,一個毒,一個蠢,無可救藥了。
林青竹不知道司空宸在想什麼,還在默默研究,這次蓬萊大會天樞城群龍聚首,境內加境外都不乏強悍的勢力,並沒有那麼好對付,他拿了獎賞,自然不能馬虎。
所以一直和司空悟一起啃小本本。
海島資源有限,所以場麵並不像長風盛會那樣龐大,賽製也十分簡單粗暴。
分競賽與鬥富兩個環節。
蓬萊令隻有十八枚,前一輪競賽能選出有資格持有十八枚令牌的人或勢力,但隻是在比賽中勝出是不夠的,後續還會對勝出者身後的資源照市價進行評估,也就是鬥富,勝出者所攜帶的出海資源起碼要在所有勢力中排行第十八。
如果勝出的人財力不夠,位列不到十八,那麼要麼放棄、要麼單人並入更大的勢力、要麼連人帶家族都與大勢力合作。
這種賽製顯然是為了出海服務,說來若不是資源不夠,星盟傻了才會分出蓬萊令,既然是為了找盟友,自然要找有實力的,沒錢的才不在考慮範圍內。
所以很多有實力的弟子長老,早早就找好了主家投靠。
第一場競賽也被成為奪燈,天樞城西岸十分破碎,以至群島無數、凶獸環繞,星盟將在此劃出賽場,十八枚令牌就被盛於燈中,藏於其間。
令牌滴血即可認主,誅殺主人換血即可換主,每人所得令牌上不封頂,時間持續一月,七月七至八月七,結束前一炷香,所有人必須集中中.央島嶼,星盟將於中.央島嶼,當場宣布勝利者。
林青竹看到最後這個規定,眼皮就是一跳,心裡一轉,就知道這個規定是打什麼注意。
按照慣例,一枚令牌能帶入的人是有限的,雖然目前不知道這個上限是多少,但沒人會不想要更多,尤其是星盟還沒有設限。
但星盟規定,所有勢力每多得一枚令牌,後續鬥富就要在鬥富第十八名的基礎上×10、×100、×1000,或者選擇賣出。
林青竹心算了一下,好多錢啊。
果然,誰拿捏了資源,誰就有話語權,亙古不變的道理。
神盟和林家,才會這樣不死不休。
林青竹下意識一眼旁邊的林如晦。
也在處理天權城的一些事。
這次到來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