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煉山頂的氣氛現在有點奇怪。

此時司無鳶、墨白雨、葉紅蓮三人一人一個點、呈三角形狀在山頂靜坐調息,他們身邊各有真誠勇敢的守護者、仿佛會為他們抵擋下所有危險。

明明應該是無聲卻溫馨的場麵,但隨著安靜的時間越長,一種無形的緊繃就在蔓延。

此時此景特彆適合玩一個名為“大家來找茬”的小遊戲——

比如司無鳶旁邊的雲依依,臉上是關心的微笑,掩藏在袖中的手裡卻握著一根黑色的、小小的骨笛,發出著隻有特定凶獸靈獸能夠聽到的聲音。

黴卷兒貔貅窩在司無鳶的懷裡看起來很慵懶打著瞌睡,但金色小鈴鐺的眼睛卻露出了一條縫斜睨著雲依依、渾身卷毛微炸,隨時可以撲咬。

比如葉紅蓮旁邊站在一起的陸深與葉雪蓮,他們兩人的目光大部分的時間都盯在葉紅蓮身上,然而那背在身後的手指卻時不時觸碰在一起、偶爾兩人目光交彙,能拉出一盤拔絲地瓜。

墨白雨旁邊足有六個人,是能夠找到茬茬最多的。

蘭若嬌和林清昌剛剛被電過現在渾身還時不時的哆嗦一兩下,大概是因為看到墨白雨雙眼緊閉所以他們的表情是毫不掩飾的不滿和不耐,林清昌的雙手都握成了拳,似乎下一秒就想要揮到那個盤坐在地上的大師兄的臉上。

然後就是破劍峰的另外四個被稱為英才的弟子。

林清昌是破劍峰的二師兄、蘭若嬌排第三,是破劍鋒主蘭青天唯一的女兒。

之後就是四師弟盧遠河、五師弟周正英、六師弟張峰、七師弟劉成利。

這四個破劍鋒的英才長相都算不錯,也有年少成名的傲氣。

單獨看起來都很能撐得住場麵,但隻要他們站在墨白雨的身邊,就像是碰上了真品的高級假貨,一眼就能讓人瞧出假來。

更彆說他們四個人此時臉上的表情也基本沒有掩飾、甚至還分彆占據了墨白雨東西南北四方的位置。

這看起來像是一種嚴密的守護,但換個角度來看,也是一種嚴密的看守。

留影石無比清晰地記錄了他們眼中的貪婪和臉上的渴望。

就像是一群餓鬼死死地圍住了他們早就盯上的絕世珍饈。

可惜讓餓鬼們抓心撓肝的是,美味就在眼前他們卻抓不到手裡。

盧遠河磨著後槽牙焦慮地繞著墨白雨走了一圈,還是沉不住氣的說了一句:“大師兄現在在這裡靜坐,我們什麼都不乾嗎?這也有點太浪費時間了吧。”

他這樣說著,看著那個哪怕坐在地上也仿佛坐在祥雲九天之上的青年眼中流露出強烈的嫉恨之色。

大師兄。

真好笑,坐在這裡的是破劍峰乃至整個浮屠山宗的大師兄。

可他們破劍鋒的六個親傳弟子,除了蘭若嬌,其他五人每一個都比這位大師兄大至少十歲。

就因為破劍峰上以實力為尊,不按入門先後列排名。所以這個本該屬於他的名稱卻落在了這個修行還不到三十年的小子身上。

從師尊把這小子領進峰頭開始,他就每時每刻不在上演著修行的奇跡——

一年煉器、五年築基、又過了十年他竟然就步入金丹了!而現在,這個師尊收徒最晚的弟子已經是金丹巔峰,隻差一個機緣或許就能夠成為浮屠山宗千年內最年輕的元嬰修士了!

甚至比旁邊那個天坑倒黴蛋的父母還要天才。

無數的光環與榮譽都在這個“大師兄”的身上,而大師兄的名頭本應該是他的。他已經入峰修煉二百年了!

盧遠河越想臉上的神情越陰沉。哪怕知道這位大師兄是天生的劍魄之體、萬物之心,修煉速度本就會比其他修者快上很多,但太快了!太快了!

快到讓每一個修仙之路不那麼順遂的人看到他便會心生嫉恨怨懟。

他花了二百年才進入金丹期,墨白雨三十年就已經完成了。

不過很快盧遠河臉上的陰沉就變成了一股帶著純粹惡意的幸災樂禍。

他不嫉妒,有什麼好記恨的呢?

墨白雨就算是再怎麼千年萬年難遇的修仙天才又如何?

他最終還不是成為了供養整個破劍峰的血包?成了他的、師弟師妹的、成了師尊的墊腳石!

盧遠河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惡劣。

隻要一想到墨白雨把他們當做救命恩人、每年都會老老實實的放萬物靈血給他們他就痛快地不行!果然還是師尊最會算計人心,算計出了破劍峰這三十年的七位天才、也即將算計到整個浮屠山宗的掌門之位!

哪怕他跟墨白雨的關係並不好又怎麼樣?隻要他是當年把墨白雨從死人堆裡拉出來的大師兄,他問墨白雨要什麼他都得給!

一個真正的天之驕子在他麵前卻因為恩情不得不低頭,他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呢?!又有什麼好嫉恨的呢?!

甚至!

盧遠河眯起雙眼,直接提著自己手中的劍向著墨白雨走去。

甚至他根本就不需要找什麼拙劣的理由和借口去接近墨白雨,直接讓他受傷就可以了!

“唉呀!”

盧遠河假惺惺地喊了一句,手中那把玄品本命長劍直接對著墨白雨的脖頸而去。

他什麼理由都不用找,直接說腳滑就可以了。

反正隻要割破了墨白雨的脖子、等血液流出來的時候師弟師妹都會感謝他並且幫他圓話的。

他不屑於去做個偽君子,但為了修行速度更快,他完全可以做一個真小人!

這是墨白雨自己沒能保護好自己、為了不相乾的人身受重傷犯到了他手裡,那麼為此被取血也就是他自找自作的了。事後他會被墨白雨算賬又怎樣?墨白雨永遠不可能對自己的恩人下死手。

隻要他修行速度提升了,那他就是贏了。

閃著寒光的劍直直刺向墨白雨的脖頸,聽到聲音伸出腦袋的黴卷兒一下子瞪大了它的鈴鐺眼睛。

它從未見過如此拙劣的碰瓷!

司無鳶也在這個時候睜眼,一睜眼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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