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無鳶他們是打算直接找到萬靈花園最深處、或者最中心的地方探查妖花和邪魔情況的,但在半路上他們就被迫從空中落了下來—一
在萬靈花園外園和內園的交界處有一道極其明顯的混雜著靈氣和魔氣的屏障,這屏障直衝天際、阻擋了想要從空中越過它的修者的腳步。
偏偏這屏障又沒辦法從空中強闖,司無鳶就看到有幾個修者仗著自己飛行或者禦劍的能力強想要強行拉高飛行的高度進入花海深處。
但這混雜著靈氣和邪氣的屏障就像是有意識一般,無論那幾個修者從什麼方位、飛得有多高,那阻擋他們的屏障都會隨著他們高度的升高而升高、就像是—堵永遠無法翻越的牆。
到最後,有—個修者想要強行闖過這靈邪屏障,卻在接觸這靈氣和邪氣屏障的瞬間驚呼—聲直接從高處落了下來。
要不是有他的同伴用靈術接了—下,隻怕這強闖的修者就要直接從百丈高的高空落下成泥了。
但即便這樣這個想要強闖的修者情況也沒有多好一—他身上的魔煞之氣相當明顯、周身靈力也狂躁混亂起來。
“該死的,這屏障擋在這裡我們要怎麼過去?從高空中過不去,難不成要從地下當個地鼠挖過去嗎?!”
有修者皺眉抱怨。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屏障另—邊、內圓花海裡的—個熒光閃閃的深坑。
那個坑洞閃爍的靈光最為強烈,一看就知道裡一定有好東西!就算不是地仙花,也一定是品級很高的靈花。
可惜深坑就在眼前,他們卻沒辦法過去。
“如果上麵過不去那顯然隻能從下麵過去了,反正外園是不可能有地仙花的,我已經聽到好幾隊人隻找到了普通靈花的抱怨了。”
開口說話的這個修者竟然有一對長在頭頂上的獸耳,這耳朵時不時還動一動、應該是在收集著周圍他能夠聽到的所有聲音。
“嘖,既然獸耳族的道友都這樣說了,那我們就隻能從地下過去了。”
那獸耳族的修者耳朵還在微微晃動,他剛想要點頭再說點什麼卻在這時候忽然麵色一沉地看著地下,“又有人死了。”
“諸位道友,彆說我沒有提醒你們,從剛剛到現在不過兩刻鐘的時間,我耳中聽到的悲鳴和死亡的聲音已經超過百人了。”
雖然來到這片花海的修者更多,數量遠不止千、萬,但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死傷超過百人,這還隻是獸耳能夠聽到的區域範圍內的聲音,這裡顯然已經不再是築基和練氣期都能夠安全得到收獲的花海秘境了。
“嘖,那又怎麼樣?我等修道之人本來就是要搏—搏的。”
“沒錯,天級功法和靈寶,值得我們舍命一搏!”
修者們已經意識到了此行或許會有極大凶險,但在沉默過後還是接連轉身去選距離屏障比較近的深坑。
雖說進入地下或許會遇到魔煞妖花和未知的危險,但比起他們能夠得到的,這點危險又算得了什麼?
然後司無鳶就看著這數百位修者接連去找冒靈光的深坑、準備從地下進入內園。
也有不少土靈根修者乾脆直接操控著土石的力量準備就地挖坑過去。
在這些人挖坑的時候,司無鳶發現她又成了被眼神注視的對象。
“你們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乾什麼?”司坑坑覺得自己要生氣了。
“放著那個地鼠不用想讓我召喚倒黴天坑嗎?!啊?”
胡箐、劍一劍三和於虎他們迅速移開目光,然後那個養著一隻掘地鼠的獸王宗弟子舒軻不滿地開口:“我這是掘地鼠不是地鼠。地鼠的品級可不如我的鼠寶!”
“不管是什麼鼠,總會挖坑的吧?”
舒軻沒法反駁,看了—眼他虎哥,放開了自己的掘地鼠:“鼠寶,去!”
於是那個毛色全身灰白在腦袋上有—點兒黃毛的掘地鼠就吱吱了兩聲跳下了地,在它跳下地的時候身形突然變大,差不多變成了和—隻狼犬差不多的大小後,它才聳動著鼻尖在這片土地上聞來聞去。
“鼠寶在嗅聞哪個地方挖通道最安全,但凡是我鼠寶挖出來的地下通道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
舒軻特彆驕傲的昂頭,所以說獸王宗才是最厲害的大宗門!
然後司無鳶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這隻變大了的油光水滑的掘地鼠在這片區域裡來回轉了幾十圈、越跑越遠越跑越遠,最後停在一個冒著邪氣和靈氣的洞口、懷疑鼠生地—直撓頭。
“吱吱?”
“吱吱吱吱?”
都不需要舒軻翻譯,黴卷兒就直接開口嘲笑。
“嗷!”
笑死卷了,這傻老鼠說它找不到可以挖的地方,直接跳坑就行。
司無鳶:“。”
舒軻:“……”
舒軻委婉的翻譯了自家鼠寶的話:
“我家鼠寶覺得其他地方都危險,不宜動土,還是順著這些坑挖掘吧。”
他這話剛說完,旁邊不遠處就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嘶吼,那是已經用土係靈術沿著屏障的邊緣挖了坑下去的修者的聲音。
直接證實了掘地鼠的選擇正確。
“嘖,剛剛我感受到下方木屬性靈氣的躁動,隻怕我們腳下的大地裡有不少妖花。”胡箐柳眉微皺。
“不過既然這樣的話還是順著原有的通道走吧。我倒要看看那些魔煞妖花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眾人便來到了掘地鼠選擇的那個坑洞前。
其他修者選擇的都是靈氣濃鬱、幾乎沒有邪氣溢出的坑洞,但掘地鼠卻選擇了這個靈氣和邪氣混雜的坑洞,但大家都相信掘地鼠的選擇,於虎更是率先運起靈氣在周身凝結了—層靈氣屏障笑道:
“那就讓老虎我先行—步!各位不用著急,我先下去看看這魔煞邪氣會不會太強。”
說著就直接跳進了坑洞之中。
片刻之後坑裡傳來於虎的大喊:“諸位下來吧!下方雖有魔煞邪氣,但尚能忍受屏蔽,不過那個煉氣期的小子怕是抵擋不了太多,要麼就彆下來、下來的話多少得受點兒魔煞入體之苦了。”
司無鳶看吳庸。
吳庸沒有猶豫:“沒事,我是木屬性靈根,多少可以轉化吸收—些魔煞邪氣。而且師姐放心,我還有反彈**,下去之後師姐離我遠—點,這魔煞邪氣也屬於負麵能量吧?沾染多了必然倒黴、甚至容易死,那剛好可以讓我修煉。”
司無鳶嘴角—抽,“其實你離我近一點的話我可以幫你多少化解—些魔煞邪氣的。”
陰沉少年拒絕:“不,不管是什麼力量,現在我就想要力量!隻要我還有—口氣,師姐就不用管我。”
司無鳶:“……有種!”
真的勇士,敢於用反彈**到處找死。
然後眾人便接連入坑了。
下落的時候司無鳶不由自主地和墨白雨對了—下眼神,大冤種移開了目光,看來他也想到了百煉山的天坑。
怎麼就和坑過不去了呢???
好在此坑非彼坑,在坑裡還是能動用靈力的。
這個深坑大概五十平米大小的樣子,司無鳶在落下的第—時間就感受到了體內地裂魔煞之氣的活躍與湧動。
不用懷疑,這裡確實有上古邪魔的氣息。
雖然這溢出的魔煞之氣還達不到“地裂魔煞”入體不滅、不除必死的程度,但如果一直向著深處走下去,這些魔煞之氣隻怕還會增強。
“前麵有通道!”劍十一開口。“不過這通道大概隻能一人勉強而行。”
舒軻趕緊把自己的鼠寶收回:“這裡有魔煞之氣就不要讓我鼠寶挖土了,我自己直接上就行!”
然後,司無鳶就懂了為什麼於虎喊他地鼠了——
這家夥直接身體獸化成一隻大地鼠了啊!
巧的是他獸化的模樣頭頂竟然也有一撮黃毛啊!
“……所以,你才是地鼠哈。”
連嘴巴都變成尖尖的老鼠嘴的舒軻看她一眼,似乎還帶著點挑釁:“我也是很會挖坑的!”
坑王這個稱呼,在今天之前,他覺得必定屬於他來著。
誰知竟然被個走到哪兒坑到哪兒的天坑搶走了!
司無鳶麵無表情:“沒事你使勁挖,我願意把坑王之位雙手奉上。”
正常人誰會想著要當坑王啊!
不過有一說一,舒軻這個人形大地鼠挖坑還是相當快的。
他變成利爪的雙爪接觸到泥土之時就像是在挖豆腐一樣幾乎毫無阻力。
這樣他就在前麵挖通道、然後其他人都跟在後麵走,吳庸主動表示他走在最後,這個時候他已經開始在體內運轉《反彈**》了,因為他沒有司無鳶那天生的極低的氣運和滿身的魔煞之氣,就得人工主動吸納魔煞之氣了。
所以他此時的模樣看起來很有些不好——
原本就已經是個陰沉的小子了,在運轉《反彈**》吸收魔煞之氣之後,他周身都能用肉眼看見一層淡淡的黑氣繚繞。
而且從吳庸緊抿的雙唇看去,就知道他現在身體必然不好受。
司無鳶微微垂眼。
她是最知道魔煞入體、進入丹田經絡骨血的痛苦的。
隻不過這種痛苦她已經承受了二十年,早就已經成為習慣。
而且因為她未出生時就被地裂魔煞入侵、融合,這種融合的力量慢慢也會增強她身體體質和對於魔煞之氣的抗性。
但吳庸不同,這小子是在用隻比普通人強悍那麼一些的身體在和魔煞之氣硬剛。
哪怕現在的魔煞之氣比較淺淡,也會給身體造成極大的風險和負擔。
所以說,這小子是個能對自己狠的。
而能對自己都這麼狠的人,對彆人當然能更狠。
“嘿,無鳶師妹啊,你這山頭的小子挺行。”
於虎看著渾身冒著黑氣強忍痛苦的吳庸笑了笑:“要是這次能活著出去,將來必成大氣!”
司無鳶回給於虎一笑:“當然,他可是我們聯盟的人呐!”
吳庸聽到聯盟就咧嘴笑了起來,配合著他滿身的黑氣,怎麼看怎麼不像好人。
“沒錯!我生是聯盟的人,死是聯盟的鬼!”
一想到不是隻有他自己是個大冤種,他就什麼苦都能吃!!
司無鳶:“。”
葉紅蓮在前麵一頭霧水:“阿鳶啊?什麼聯盟啊?不會是倒黴蛋聯盟吧?!”
“我不允許你這樣說你自己!都說了你不能因為氣運自暴自棄!你要是真的很在意,那我就把我的好運氣分你一點!”
葉紅蓮說著就伸手抓住了司無鳶的手,雙眼明亮又真誠:“師妹!我把好運氣送你一點!”
吳庸:“噗!”
墨白雨:“。”
司無鳶:“……師姐,大可不必。”
人生已經夠艱難了,你就不要再給我添磚加瓦了吧?
你也是個大冤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