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浮屠墨白雨”這五個字從黑衣劍修的口中說出的時候,整個浮屠山的主峰數萬人都有一瞬間的安靜。
就連那些已經決定好以身布陣的魔修們也因為墨白雨的出現而神色震動、露出了一些畏懼。
可見“浮屠墨白雨”對於真靈界的修者本就相當於一種無形壓力。
緊接著便是許多人不可置信地驚歎聲和喊叫聲。
“怎麼可能!來到此地之前我們還專門派人去上古兵塚探查了情況!那嗜血老魔還在天空守著,墨白雨怎麼就能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裡參加宗門大比了?!”
“沒錯!如果嗜血老魔隕落天地之間必然會有異象,但現在異象未生、那天空之上真的是墨白雨嗎?!”
“嗬!他若不是墨白雨還有誰會是墨白雨?我從未見過如此可怕淩厲的劍氣!隻怕萬劍山宗的掌門來到這裡都未必能把劍氣殺機布滿浮屠峰的每個須臾角落,他在上古兵塚之中必有大機緣!
身為萬靈之體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顯露真身……這便是真靈界第一天驕的底氣嗎?
說不得現在他已經不懼大乘期的頂級修者了。”
“……嘖,這人是不是浮屠墨白雨我不確定,但那個在天空之中拿著槍的幸運女修必然是浮屠司無鳶!
隻看那真靈界獨一無二的噴火又噴水還帶閃電花紋的槍就知道了,除了浮屠那天坑還有誰會有這般的神槍?!”
“嘶,你這話極對!之前那女修憑著好感度拉人上台我還疑惑她是憑著什麼樣的好感度拉人,現在看來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這兩個浮屠山的家夥不偏著浮屠山才是奇怪啊!”
“對對對,好感度說明了一切,道法宗沒撈到半點好處!絕對是浮屠山的無疑了!”
“……所以,他們是真的從上古兵塚出來了啊。”
有人喃喃了一句,無意地道出了大家的心聲。
“這便是,絕世天驕嗎?”
所有人齊齊抬頭,靜默片刻才在看到司無鳶一槍把數百人掄下去後想到現在他們正處在十分危險的境況之中——
“光顧著看墨白雨和司無鳶了!這些忽然衝上天的修者是怎麼回事?!”
“司無鳶那個天坑又為什麼會衝上天把人都打下來?那些修者的模樣十分癲狂!”
“早就覺得這次的宗門大比處處透著詭異,無論是把地址突然設到浮屠山還是那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不知名修者都像是早有預謀一般!現在這些修者又忽然上天、”
“諸位快阻止他們!他們在以身煉陣!!”
在觀賽的修者們都皺眉思索著此時的情況的時候,器宗掌門淩厲的聲音壓過了整個賽場:
“雖然我一時不能確定這些人在布置什麼陣法,但隻觀他們的站位帶起的陰寒之感和麵上那癲狂的神情就能確定他們必然在布邪陣!
再加上這些人人數成百甚至上千、他們布下的必然是頂級大陣!諸位萬萬不可讓他們布陣成、呃!
白老!你在做甚?!”
器宗掌門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並且在千鈞一發之時擋住了藥宗掌門忽然攻向他的手。
然而即便是器宗掌門已經足夠敏銳和防備,在他的手掌與藥宗掌門白雲老道的手接觸到的瞬間,他的臉色也驟然大變。
“魔煞之氣!!”
“白雲老道!你竟是魔修?!”
白雲老道此時臉上還是那副仙風道骨、慈祥溫和的真靈界老好人的模樣,但從他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讓在場的修者心中惴惴、難以置信。
“嗬嗬。器宗,有何好驚訝的呢?無論是修魔還是修道,我等修者最大的目標終歸是飛升上界、獲得無儘力量與生命。”
“若是修道能讓本尊長生,那本尊就修道,但若是大道漫長飛升無望,那選擇修魔便是大勢所趨!”
“本尊也不過是選了一條最正確的、能夠飛仙的路罷了。”
器宗掌門簡直要被白雲老道的話給氣笑了:“你這人已心生妄念!墮入魔道!如你這般的心性還怎麼可能飛升上界!我勸你還是快快收手不要一錯再錯、呃啊!”
器宗掌門的聲音忽然變得痛苦淒厲,聽得所有在場的修者心中都是一緊。
“呃啊啊啊啊!白雲!你對我做了什麼?!你用的是什麼邪術!”
在器宗掌門痛苦的吼聲之中,天空之上的司無鳶看到這位修為至少在合體中期的大能修者身上的靈光驟然暗淡減少,而隨著他周身的靈光減弱、他的原本健碩的身體也猛地佝僂了下來。
而與他截然相反的卻是那白衣白發白眉白須的白雲掌門,他不光是周身的灰白色靈光大盛、就連那原本還顯露出幾分蒼老的麵皮,都仿佛在一點點的變得緊致光滑!
甚至,這位藥宗的掌門人在器宗掌門不斷的反抗和掙紮之中,鬢角的銀白須發竟然多了一縷黑色。
就像是,他在“吞食”了器宗掌門的生機一般。
!!!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修者都麵色駭然,有的修者更是轉身就跑。
“阿彌陀佛!血煞吞天之法!白雲老道!你竟然修習此等滅世禁術!你想讓整個真靈界都為你陪覆滅嗎!”
萬山佛寺的掌門主持這般說著,便一聲厲喝直攻向他。
同時對其他在場的掌門和執事作出提醒:“血煞吞天之法為上古魔皇亂世之法,以萬物靈力血肉為食、可吞噬一切力量為己用。諸位切不可與他正麵相碰!”
這話當即讓其他想要對白雲老道出手的掌門嚴肅了表情,但被道破了功法的白雲老道卻是半點都不在意,甚至還在此時大笑出聲!
“不錯,老禿驢你還有幾分眼力,知道本尊使用的術法為何。但即便你們知道了又能怎樣?你們知道了便能阻止得了我嗎?!”
白雲老道抓握著器宗長老的手驟然一個用力、便把鋼筋鐵骨的器宗長老的胳膊給直接捏碎成了血肉粉末。
在一片血霧之中,這臉上早已沒了溫和笑意的老者一把扔出了身形萎縮了大半、滿臉枯敗之色的器宗掌門,同時另一隻手直指天空、手掌一翻!
灰白色的雲霧便從他掌中生出、而後幾乎是眨眼之間便籠罩了整個浮屠主峰。
那灰白色的雲霧輕易地化解了墨白雨籠罩在浮屠山上的劍氣、讓之前懾於劍氣無法在隨意行動的魔修們瞬間恢複了自由。
也讓那些察覺到了危險想要快速逃離的修者們無法再用肉眼看到周圍的修者與事物、甚至在被那些灰白色的雲霧籠罩觸碰的時候,靈感敏銳的修者還感覺到自己的生機與力量在一點點的減少。
而有的修者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逃到了浮屠主峰的邊緣、明明下一步就能直接離開這裡,卻被那灰白色的雲霧在最後一刻追上、而後再也走不出最後的一步。
放眼望去,此時的浮屠山宗已經逐漸的在被那灰白的雲霧侵蝕包裹起來。
而在雲霧之中的那數萬修者,也聽到了白雲老道那極致陰寒的聲音——
“本尊說了。本尊選擇的是一條最完美、最能夠飛升上界的路!”
“本尊為此已經準備了百年!無論是誰也不能阻擋本尊飛升的腳步!”
“器宗老頭說我這般心性不得飛升?哈!哈哈哈哈哈!若是如我這般的心性籌謀都不得飛升,那這真靈界裡便不會再有一個人能夠飛升上界!!”
“今日,我必要開啟飛升大道!”
“而諸位……”
白雲老道的聲音在這時帶上了笑意:“便請諸位作為我等飛升上界的橋梁天梯罷!”
“兒郎們,萬魔同呼!以身列陣!”
【萬魔同呼!以身列陣!】
隨著白雲老道的那聲呼喊、灰白色的雲霧之中也響起了附和著他聲音的數千魔修的興奮狂熱的喊聲。
然後這些呼喊著口號的魔修便一個個衝向了高空、找到他們早已經排練好的位置,開始一個個地獻祭出自己的血肉之身。
隨著那些獻祭血肉的魔修越來越多,一個血色的、幾乎籠罩了整個浮屠山的巨大血陣在雲霧之中慢慢成型。
而隨著這飛升血陣的出現,在雲霧之中的那些正道修者們極其明顯的感受到了生機與力量的流逝。
但這還並不是最為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所有在雲霧之中的人都聽到了那仿佛來自於深淵幽冥之中的、極致邪惡的咆哮與怒吼聲。
玉浮遊豁然抬頭:“你在用血陣破壞鎮魔沼澤的鎮魔禁製!!”
她這樣說著便一劍向白雲老道刺去,這劍光萬千帶著凜冽的寒氣勢不可當,卻依然被白雲老道輕而易舉的伸手擋下。
甚至若不是玉浮遊速度足夠快,白雲老道的手便已經順著這把劍觸碰到了她。
“若不是為了破除鎮魔禁製、召喚魔皇殘念,你以為我為何費儘心思要讓浮屠山宗舉辦此次的宗門大比?!”
“也就是問道宗的蠢貨時時刻刻都想壓過你們浮屠一頭、輕易的給點好處就能讓他們為我所用,不然本尊還真不容易把這麼多的人都召集到浮屠山宗呢。”
道法宗的彭永昌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極其糟糕,為他竟然成為了魔修手上的一顆棋子還是一顆愚蠢的棋子。
他冷哼一聲手中便出現一個刻著金色紋路的巨大葫蘆、然後他便對著這葫蘆的尾部一拍:“給我收!”
頃刻之間這金紋葫蘆之中便出現了極大的吸力,那漫山的雲霧也在這金紋葫蘆的巨大吸力之中被飛快地吸收、融化。
彭永昌在這個時候才帶著幾分得意開口看向白雲老道:“到底誰才是最大的蠢貨?你把這浮屠山宗當做了什麼?又把我等來參與宗門大比的掌門者當做了什麼?!”
“我確實得說一聲你算計的夠久、隱藏的夠深,但一力破十會!光憑著陰謀詭計是絕對無法飛升成功的!”
“在這裡有至少百個宗門掌門與長老、還有妖族和散修的大能精英修者們,我們如此多的人即便一時不查被你算計在此,但你憑著一人之力還想翻天不成!!”
在彭永昌說話的時候,他的金紋葫蘆已經把他們周圍的白色雲霧給吸收了大半,讓不少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