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陽一噎, 他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也知道輸了就是輸了,可他不甘心。

鄭陽家中父輩是軍功起家, 他也算是家學淵源,一直覺得這次比試他一定能大放異彩, 結果沒想到第一場比試就輸了。

他沒辦法接受這個結果, 所以心頭憋著一股氣, 現在被菟裘鳩這麼一懟, 更是心頭火起。

可他又說不過菟裘鳩, 便挽了挽袖子,指著菟裘鳩說道:“你莫要說那麼多,想讓我服氣不如跟我打一場。”

一旁的田列生氣說道:“欺負比自己小好多歲的人, 你好不要臉。”

鄭陽剛剛隻想著自己武力肯定比菟裘鳩強,菟裘鳩成為什長已經成定論,但什長又不是不能扯,他贏了菟裘鳩也算是扳回一點麵子,等之後的訓練再想辦法找菟裘鳩的麻煩,讓他們這一什輸掉比試就是。

反正他第一場就輸了, 也不在乎接下來幾場。

此時被田列罵了才想起來菟裘鳩……比他小了五歲, 他今年都已經二十了。

可這樣更讓他沒辦法接受了啊, 他一個武將世家的人輸給了比他小五歲的黔首出身的少年郎, 這也太丟人了一些。

此時他們的爭吵已經吸引了許多人矚目, 鄭陽有些下不來台便撐著說道:“難道上了戰場對麵還會看年齡放他一馬嗎?”

鄭陽倒也算是活學活用, 隻是他這樣多少有些胡攪蠻纏,顯得不太好看。

東門竟上前一步說道:“揍你何須我們伍長親自動手?我來與你比試!”

鄭陽避開東門竟的目光說道:“你又不是伍長, 湊什麼熱鬨?”

東門竟也是個暴脾氣, 聽了之後立刻挽袖子。

菟裘鳩拍了拍東門竟的肩膀讓他往後靠靠, 然後看著鄭陽問道:“你入過學室嗎?”

鄭陽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回答說道:“當然,在場二三子誰沒入過學室?哦,我倒是忘記菟裘伍長沒有進過學室了。”

鄭陽說完頗有些鄙視地看著菟裘鳩,他麵子上下不來自然也不想給對方留麵子。

菟裘鳩十分坦然說道:“對啊,我沒入過學室也知曉律法規定不得私鬥,你在學室這許多年竟然連這一條最基礎的律法都不記得,學室老師瀆職未曾好好教導和你未曾好好學習你選一個吧。”

鄭陽臉上的笑容僵在那裡。

秦國的確是嚴格禁止私鬥的,這也是曆史遺留問題,在這個時代中原的概念沒那麼廣泛,中原基本上指的就是後世河南那一帶平原。

秦國一直被認為是西蠻戎人,民風自然也極其彪悍,械鬥成風,在這條律法出台之前,每年都因為械鬥死許多人。

而參與械鬥的大多都是青壯,這年頭青壯是主要勞動力啊,你們都打架打死了誰種地誰參軍?

於是這條律法應運而生。

隻不過就算有律法私鬥也是屢禁不止,原本鄭陽跟菟裘鳩就算真的私鬥,最多就是兩邊被判有罪,各自家長交點錢把人領回去就行了。

王公貴族能用錢贖罪就不在乎這個,所以小郎君之間若是彼此看不慣很可能就約著打一架。

隻要涉及人數不多,家長們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要是菟裘鳩隻說律法不準,鄭陽還能大方說一句罰的錢我來給你出。

結果菟裘鳩直接話鋒一轉直接給他扣了學室老師教學不合格或者他不足以出學室卻順利畢業這兩個帽子。

這兩種無論是哪一種都很容易引申出其他問題,後者會讓人覺得他家裡人做了什麼,說不定就是賄賂了學室師長。

但他若承認前者自然就得罪了學室老師。

學室老師那是能隨便得罪的嗎?能夠教授官宦子弟的人出身也不差啊,好多都是王室成員好嗎?

鄭陽又不傻,愣了一小會才跳腳說道:“你……你莫要胡言亂語,我隻是說說而已。”

菟裘鳩也隻是想把他的氣焰給壓下去,又不是真的要往死裡搞他,因為這麼點事情得罪鄭陽一家子沒必要。

他點點頭:“哦,既然如此就老老實實聽話,少折騰這些有的沒的,就算真打我也不怕你,我未成年,殺了你都不算什麼,但你若是傷了我,後果自負哦。”

秦國雖然沒有未成年人保護法,但對於未成年人的刑罰的確會輕很多。

總結起來就是:他還是個孩子啊,他懂什麼?

而鄭陽作為一個成年人,明知道對方未成年還挑釁打架,罪加一等。

鄭陽抿了抿嘴一口氣突然就泄了,再糾纏下去就真的太難看,尤其對方未成年,而他們這裡也不是真的軍營。

更何況真的軍營又怎麼樣呢?秦國又不是按照年級來選拔將領的。

他就是不甘心而已。

菟裘鳩拍了一下巴掌說道:“行了,都彆看啦,你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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