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鳩聽到這個名字下車的腳步都一頓, 他跟嬴華璋對視了一眼。
嬴華璋的眼神和表情都很淡漠,看上去似乎並不在意一樣。
菟裘鳩也知道自己不該在意, 嬴政不會放任胡亥亂搞。
而且菟裘鳩和嬴華璋也不會讓胡亥再有機會。
更何況趙高已經無了,李斯是菟裘鳩的義父,跟親爹都差不多的那種義父,也不可能去幫著他。
然而菟裘鳩對胡亥這兩個字都應激,這是自從知道秦朝曆史之後就得的病,並且病了那麼多年,很可能壓根就沒治。
好在他這些年也算是鍛煉了出來, 哪怕胡亥這倆字足以讓他應激,但表麵上他還是裝出了若無其事的模樣, 對著胡亥行禮說道:“見過公子胡亥。”
胡亥立刻上前兩步, 雀躍說道:“菟裘左庶長不必多禮,久聞其名,今日終於得見, 左庶長果然一表人才。”
菟裘鳩微微一笑:“胡亥公子謬讚。”
彆誇我, 你就是把我誇出花來, 哪怕你是當代彩虹屁第一人我也不會心動的。
如果可以, 他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見胡亥。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胡亥是皇帝的兒子,並且還是沒有明顯過錯的那一種, 長大了自然也要放出來。
現在算算, 胡亥也隻有十二三吧?
他隱晦地打量了一下胡亥,剛剛在見到胡亥的一瞬間他還以為這位怎麼也有十五六了。
就是說始皇帝這優越的身高基因真是惠及子女, 不過,他也明白剛剛看到胡亥有一瞬間的熟悉是為什麼了。
對方的臉型跟嬴政頗有幾分相似,從整體上來講, 胡亥應該更像父親多一些。
所以說,始皇帝的基因這麼強悍,結果就因為這個人把兄弟姐妹都給屠了導致一點都沒流傳下來,想想就很氣。
然而他還不能生氣,因為此時的胡亥的確是什麼都沒做。
命運已經發生更改,現在的胡亥可能跟曆史上的胡亥也隻是同名同姓而已。
畢竟教導他律法和書法的不再是趙高,換一個人,教出來的人自然也不一樣。
在菟裘鳩努力調整自己心態,爭取不要跟胡亥搞的關係太僵的時候,一旁的嬴華璋問道:“十八郎怎麼在這裡?”
胡亥似乎有些畏懼嬴華璋,討好地笑了笑說道:“我在這裡跟船老大學造船。”
“嗯?”菟裘鳩有些納悶的發出了個鼻音,等胡亥看過來他才輕咳一聲問道:“十八公子對造船感興趣?”
胡亥立刻說道:“其實我是對出海感興趣,不過父皇說,左庶長曾經說過,現在的船不適合開到海麵上,所以我想學習造船,造出一艘能開去海上的船。”
菟裘鳩微微一愣:“開去海上?你去海上做什麼?”
可彆你爹終於不去尋找海上仙山,你小子反而被忽悠的想去了吧?
若真是這樣可彆怪他要告家長了。
胡亥看著菟裘鳩認真說道:“我聽父皇說,在海的另外一邊還有一片大陸,我想去看看?”
菟裘鳩的腦海一瞬間出現了一句話: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對於胡亥這個想法,他沒說什麼,隻是十分敷衍的鼓勵說道:“那十八公子還要繼續努力。”
他們這一行人一邊說著一邊往裡麵走,菟裘鳩一進去就看到了一艘正在組裝中的碩大船體。
那艘船比他之前使用的貨船大了接近兩倍的樣子,人類站在船的旁邊那個對比也太鮮明了一些。
扶蘇看到之後都有些詫異:“這麼大的船?看起來的確適合在海麵上行駛。”
菟裘鳩看了一眼說道:“不行。”
還沒等彆人說什麼,胡亥立刻問道:“為什麼不行?它有哪裡不好嗎?”
嬴華璋開口問道:“這是你弄的?”
胡亥立刻擺手:“不不不,這麼大一艘船呢,我就是小小幫了一點忙而已。”
就算隻是幫忙,那也算是親手製造的船了,看在眼裡感情自然不一樣。
菟裘鳩能夠理解他的想法,但還是說道:“這艘船不是建的不好,而是動力不行。”
“嗯?現在不就是用的風帆嗎?”胡亥努力說道:“這艘船的風帆是特製的,應該是目前天下最好的帆。”
他努力細數船隻的優點,看得出來自己參與過製作的船的確是不一樣。
然而菟裘鳩還是不得不給他潑冷水:“在海上風動力是不行的。”
在適合運輸的天氣,哪怕隻是河道運輸都要擔心風力問題。
船隻在江河之中運行的時候,遇到暴風雨一般隻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拋錨然後祈禱,另外一個就是迅速找到港口靠岸。
反正要做的就是穩住船隻的方向和整體穩定性。
可在海上怎麼辦?沒有靠岸的地方,對海底情況不熟悉所以拋錨都未必有用。
真遇上暴風雨,風帆除了撤下來也沒彆的辦法。
而海上遇到惡劣天氣的時候其實很多。
所以在菟裘鳩的眼裡,飛剪式帆船根本不適合在海上行進,或者說是短時間內可以,長時間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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