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幸稚京催得急,易時陸也沒多想,跟著他就上了車。車開出他們來時的路,又轉上一條易時陸從沒見過的路上。
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象,易時陸一怔,用胳膊肘抵了一下幸稚京:“是不是走錯路了,我小時候和我媽來桐廬寺玩過,我記得不是這個方向。”
幸稚京說:“假期人多,常走的路堵車嚴重,稍微繞一下。”
易時陸“嗯”了聲。
過了一會還是覺得還是怪怪的,就拿出手機打算導個航,手機的信號特彆弱,打開的app頁麵上出現不斷轉圈的圖標,沒能導航成功。
幸稚京探頭過來,看見易時陸手機頁麵上“某某導航”幾個字特彆顯眼,可惜顯示的是信號連接失敗,連定位都沒能定上。
幸稚京說:“這麼不相信我啊,怕我把你帶到哪個深山裡去?”
易時陸:“不是不信你,是怕走錯路,看一下導航保險點,不過這邊信號怎麼這麼差啊?”
幸稚京淡淡移開目光看向車窗外。
烏雲翳日,看不見一點日光,風卷起地上的枯草發出如塑料般乾癟的響聲,陰風一陣一陣。
幸稚京說:“這邊信號一直都不太好,把手機收起來吧。”
易時陸不死心,打開微信界麵,想給易霖發幾句話,可多次發送仍舊隻得到發送失敗的紅色感歎號。
折騰半天也折騰不出來什麼,易時陸總算妥協,把手機放到了口袋裡,和開車的司機閒聊。
易時陸:“叔叔,你們這邊桐廬寺裡供奉哪些佛啊?”
司機從後視鏡看著他們,觸及到幸稚京的目光後迅速移開:“我不是本地人,沒去過。”
一句話終結了易時陸所有想問的問題,把他要說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易時陸隻得無聊擺弄了下此時如一塊板磚一樣的手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幸稚京說:“你看看能不能找什麼單機遊戲玩一玩,很快就到了。”
好主意,易時陸立刻打開黃金礦工。
他玩了一會兒,肩膀上一沉,側目一看,是幸稚京把頭墊在了他肩上,眼睛正看著他手中的遊戲畫麵。
幸稚京:“有那麼好玩?”
易時陸:“這世界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覺得黃金礦工好玩的人,一種是沒玩過黃金礦工的人。”
幸稚京笑了起來,靠在他肩上打了一個哈欠:“無聊到想睡覺。”
易時陸:“那你就睡啊。”
幸稚京:“那你肩膀借我靠靠。”
易時陸笑起來,很大方似得把肩膀往幸稚京那邊又湊了湊:“隨便靠。”
幸稚京認真看著他的側臉,幾乎能感覺到易時陸笑起時胸腔的震動,他徹底把頭全部靠在易時陸的肩膀上,臉快要貼到他的皮膚。然後幸稚京閉上了眼睛。
車繼續開了有二十分鐘,到了桐廬寺。
因為小時候來過這裡,易時陸有些模糊印象,這幾年桐廬寺發展得越來越商業化,香火比以前還旺盛。寺廟中有三座塔,供奉著不同的佛,每座塔一樓就是可以燒香的地方。
易時陸在入口處買了個攻略圖,指著中間那座塔,說:“我們去這裡。”
幸稚京把手指放在第一座塔的圖片上,揶揄著說:“不去求一求富貴?大富大貴,多好啊。”
易時陸笑了笑:“我哪有心思想那些,我現在隻求不要有什麼邪祟近身。”
幸稚京抬頭看了眼天,麵色並無變化:“哦,是嗎,挺好的。”
易時陸按照攻略圖上的地址進了第二座塔,第二座塔的人流量明顯沒有第一座塔多,他走進去的時候隻覺得周圍格外寧靜,偶有幾個香客進來,跪於蒲團上,也隻是雙手合十,安靜閉上眼睛靜靜諦聽幾聲梵音,或許心中有所求,但都沒有宣之於口,無聲無息地待那麼片刻就出去了。
幸稚京跟著易時陸進來,又被易時陸推出了門。
易時陸:“你剛才進門檻的時候腳邁錯了,重新再走一遍,這是有講究的,走錯不好。”
幸稚京抬眸看向裡麵,一座鍍金大佛,他按照易時陸的要求重新走了一遍。
進門後易時陸點了支香放於香爐中,隨後跪在蒲團之上抬眸看佛像,他心裡莫名產生奇怪念頭,覺得從他這個角度來看,這座鍍金佛像似在對他笑。
笑起來的樣子令易時陸覺得怪怪的,他還想仔細看,可忽又發現那佛像不笑了,剛才的種種就像是他在精神狀況不穩定的情況之下產生的錯覺。
易時陸瞬間愣了下,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拜,想了想,還是決定閉上眼睛。
神佛慈悲,總是憐憫眾生的,他不貪心什麼,隻求,隻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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