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木偶(三十)捉蟲(1 / 1)

“稚京, 我不想這樣了,你的手看起來好可怕,停下好嗎?”

易時陸不願意再碰那個繩子,他隱約察覺出來幸稚京讓他這樣做的原因絕對不會是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幸稚京沒有勉強他, 見繩子已經鬆弛, 他隨手扯開丟在了旁邊。

“時陸, 看你嚇得, 彆怕我好嗎。”幸稚京的眼神充斥著一種嗜血迷戀:“是你要我把繩子鬆開的,所以接下來發生什麼,你要自己承受。”

幸稚京伸出手, 將襯衫衣袖慢慢向上折起。

於是易時陸清晰地注意到了他手腕上那個淺淺的傷疤, 像刀傷、像刻痕、像用鋒利刀具在肉.體上刻下的一道永遠無法痊愈的殘缺傷口。

但易時陸很快忘記了這件事, 當他陷進被子堆疊的雲朵裡時,他已經沒辦法思考任何事情了。

……

酒店柔軟的白色床單上留下了易時陸濕漉漉的掌紋, 淚水因他平躺的姿勢從眼角滑下,在他的哭.叫聲中用不乾涸。

有海潮湧過, 平息後又再次翻騰。

在幸稚京又一次貼上來的時候, 易時陸努力把顫抖的手推在他的胸前:“稚京,我不舒服,我想去洗一洗。”

幸稚京拉過他的手指親吻, 落下最溫柔的吻卻拒絕得格外乾脆,像個暴君:“不準。”

易時陸嗚.咽了一聲, 連嗚.咽的聲音也被對方悉數吞沒。對方親吻他的手指, 也親吻他掛在脖子上的項鏈,還有彆的。

每次當幸稚京吻木雕項鏈的時候, 易時陸就會產生一些說不清的奇怪感覺。

易時陸覺得自己徘徊在沉睡的邊緣卻又始終無法沉睡, 等到深夜完全降臨連繁華鬨市中心都一片寂靜時, 幸稚京終於停了下來。

燈光始終是亮著的,明亮的光線讓一切無處躲藏,易時陸睡在幸稚京懷中,半夢半醒間聽見他在自己耳邊很鄭重地說:“時陸,我好喜歡你。”

易時陸笑了起來,心中充滿甜蜜,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問:“好喜歡是有多喜歡?”

隨口一問的問題讓幸稚京沉思,幸稚京從背後抱著他,抓住了他的手,從指縫中伸入、交疊。

幸稚京聲音很輕:“就算被丟掉、被燒成灰、被毀滅,我也還是會一次次地、回到你身邊。”

係統:愛意值:90 恨意值:0

易時陸:統哥這種時候就不要出來擾亂氣氛了,我情緒剛醞釀到一半。

係統:ok我的錯,你繼續。

易時陸:統哥你不會在偷看吧。

係統:你放心,我啥也看不著,你這種過不了.審的,全是馬賽克。

易時陸偏了偏頭,想要看清幸稚京的臉:“彆說的那麼可怕,哪有那麼嚴重。”

幸稚京看著他笑起來:“是誇張手法。”

“我知道,不過,”易時陸拉起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手腕上點了下,又愛憐的劃過那道傷疤:“你這道疤是怎麼回事?”

幸稚京抬了下眼睛:“好像是小時候弄的,不記得了,是不是很難看,彆看那個了。”

易時陸搖搖頭:“不是,感覺看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類似的疤痕,我以前和你提過這個嗎……”

他打了一個哈欠,幸稚京親了親易時陸的臉頰:“你困了,睡吧,彆想了。”

幸稚京把易時陸放在了床上。

幸稚京的話語好像有催眠的能力,也可能是因為太累,易時陸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在他睡著之後,幸稚京走入浴室中,簡單衝了個涼。浴室的鏡麵起了一層薄霧,幸稚京用手簡單抹了一下鏡子,裡麵映出他饕足過後的陰鷙麵容。

“還是要我親自來做。”

“時陸太心軟了,連綁個繩子都做不到。”

“沒有我的話,他什麼都做不了。”

幸稚京自顧自地念了幾句話,把手伸進了鏡子裡。

“抓到了。”

他笑起來,手腕扭了一下但因為被遮掩在鏡子裡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但從另一端傳來了一聲數說不上來的聲音,就像是裝滿水的氣球被劃開了口子,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清晰的恐怖。

幸稚京滿意的收回了手,放在水龍頭下衝洗著指尖的血跡。鏡子表麵光滑,看不出任何痕跡。

“好臟啊,怎麼洗都覺得臟,如果時陸肯幫我舔.一.舔就好了……算了,他肯定不會願意的。”

大量的水衝洗著手指,幸稚京動作一頓,看見了自己手腕上的疤痕,他的眸色一沉。

“雖然時陸能記得我真是令人高興,但是……有些東西還是不要記起來的好。”

“他會害怕的。”

幸稚京翻開櫃子,從裡麵拿出酒店為客人準備的卷發棒,看了眼說明書,幸稚京把卷發棒調到溫度最高的一檔。

等了半分鐘,幸稚京毫無猶豫地將卷發棒按在了傷疤的位置。

滋——

皮膚被燙得皺起皮肉,留下像滾燙熔岩一樣血色交錯的燙傷。

幸稚京滿意地笑起來,如沐春風:“總算看不見了。”

新的傷口取代舊的傷疤,層層掩蓋下真相變得不再重要。他在易時陸的身邊,這才是最重要的。

易時陸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還好今天是周六沒有課,幸稚京在他身邊已經睜開了眼,正看著他微笑。

這種生活中微小的時刻往往能給人帶來巨大的幸福感,易時陸此刻就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的胸口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沒有一點空餘的地方了。

幸稚京問:“要叫早餐嗎?”

易時陸看了眼手機:“這個時間還有早餐嗎?”

幸稚京:“隻要你想要就有。”

早餐很快就送了過來,易時陸洗完澡出來餐桌已經布置好了,易時陸剛坐下來沒幾分鐘,才吃了幾口煎蛋,手機就響了。

打開一看,是學校輔導員的電話。

易時陸和輔導員沒什麼交集,電話還是開學那陣存的,他莫名其妙地接起電話:“喂,吳老師。”

輔導員聲音聽著不對勁,問他:“易時陸,你在哪兒呢?”

易時陸看了眼幸稚京,說:“在外麵。”

輔導員:“你現在立刻回學校。”

沒有任何理由,命令一般的語氣。易時陸雲裡霧裡地答應了一聲好。

早餐還沒吃完,身體也還難受著,幸稚京見易時陸著急回去,也迅速換好了衣服:“我和你一起回學校。”

易時陸從落地窗看俯瞰城市,有點失落:“也不知道什麼事情這麼著急,好好的景色都沒看夠。”

幸稚京:“那下次再來看。”

易時陸剛要說好,想起了昨天自己哭到嗓子發啞,縮了下脖子沒說話。

還好他穿了高領衣服,沒有人看出什麼。回到學校輔導員把易時陸拉到一個門口,說:“等裡麵的人出來你就進去,不管警察問什麼老實回答就行,出來以後就不要亂說話了。”

易時陸:“警察?什麼警察?”

輔導員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很快,一個同學推開門走了出來,易時陸一看,正是社團裡的同學呂曦,她麵色看起來不太好,看了眼易時陸沒說什麼話就走了。

幸稚京問輔導員:“吳老師,我能不能和易時陸一起進去?”

輔導員看了眼幸稚京,說:“彆搗亂,警察又沒叫你。”

易時陸獨自一人進了房間,一張寬桌對麵做著兩個身穿便服的人,如果不是輔導員告訴了他對麵坐著的是警察他還真看不出來。

易時陸過去坐下,其中一個警察問:“易時陸同學是吧?”

易時陸點點頭:“嗯,我是易時陸。”

警察問:“昨天晚上你和新媒體中心采編部的同學聚餐了?”

易時陸又點點頭。

警察說:“聽關辰舍友說,關辰昨晚回到宿舍心情很差,還說了一些話提到了你的名字,他們認為關辰昨晚和你發生了不愉快。”

易時陸身體緊繃起來,提到這件事他顯得有點局促:“是,他……不太規矩,我就有點生氣。”

警察問:“能不能具體說說你說的‘不規矩’是什麼意思。關辰對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易時陸如坐針氈,但還是努力保持平靜:“他對我動手動腳、言語騷擾,所以我就打了他。警察叔叔,請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名警察對視了一眼,說:“關辰同學死了,昨天夜裡的事情,在宿舍樓電梯間被發現的。”

易時陸的臉白了幾分,因為驚詫而瞳孔放大,他張了張嘴,最後隻能乾澀地問:“你們是在懷疑我嗎?”

警察搖了下頭:“不是,現在隻是例行詢問,還談不上懷疑誰。易時陸同學,請問你昨晚淩晨十二點到淩晨三點這幾個小時,人在哪裡?聽你的輔導員講,你昨天似乎沒有回宿舍。”

昨晚淩晨十二點到三點……

易時陸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說話也不由自主的結巴起來:“我、我在雲閣酒店……”

警察繼續追問:“有人和你在一起嗎?期間有出過酒店嗎?”

易時陸:“沒…沒出過房間,在前台刷了身份證,應該都是有記錄的,我…我同學和我在一起。”

警察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和女朋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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