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鏽味被湖麵的風吹散,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在這一刻仿佛都蒙上了一層紅光。
濕潤的風吹過少年額前的碎發,和被黑色絲線固定在半空中的軀體。
那失去光彩的瞳孔看著前方,濃密的眼睫已經沒有了任何顫動。
“混賬!”【封印師】急促的喘息,她遏製不住內心的憤恨。
不隻是她,在這裡站著的所有人,都懷抱著無處發泄的恨意,仿佛在此刻點燃,爆炸。
而他們的表情無疑取悅了【潛伏者】,他站在屍體之下,開懷的大笑。
“費儘心思驅散普通人又怎麼樣,把我困在這片區域又怎麼樣?”他笑出了眼淚,張狂的說,“我是【潛伏者】,黑暗與我同行,所有的陰影,都是我的家!”
身旁的彈幕在飛速刷動,他的觀眾在歡呼,歡呼終於來了點有意思的,歡呼這點刺激才不夠滿足他們的胃口。
“我能穿梭在陰影之中,而當你們進入我製造的陰影中時,你們的命就是我的。”【潛伏者】沒有關注彈幕,他知道這些觀眾想看些什麼,他太懂了,“你可以讓我走不出這個橋,我也可以站在這裡,在你們的蘭隊麵前,一個一個的,殺死他麵前的人質。”
他站在大橋之中,在高高掛起的少年腳下,霓虹燈之中,向著在場的所有人說:“要來開始狂歡嗎?”
[殺殺殺!主播我看好你!]
[就是要這樣才有意思!]
[繼續啊,殺光他們!]
[嗨起來!]
“蘭隊的定位還不能發送,直播係統不允許我們直接獲得他的位置。”隊員焦急道,“他現在趕不過來,隻要一想破壞那個地下室,【潛伏者】就會攻擊人質——他也不敢趕過來!”
他們被將計就計了,【潛伏者】臨死反撲使出了一招調虎離山,讓蘭亭的王牌變成了廢牌。
“【潛伏者】的能力是陰影穿梭,以及在標記為自己的黑暗房間中,隨意傳送人質,初步判斷為【亂】屬性。”後方的隊員在快速結合資料分析,“【封印師】隻能禁止出,不能禁止進入,被他鑽了空子,人質放置的地點不在我們的包圍圈內!”
“我們不知道具體地點,蘭隊被絆住了手腳,我們也沒有攻擊型隊員在這——我們必須在這段時間內,找到他放置人質的地點,先他一步解救人質!”
在這裡拖延時間,等另外一支小隊找到蘭亭,解救人質,讓【潛伏者】手上失去人質底牌。等到那時,他們就能順利抓捕【潛伏者】。這是最有效的辦法,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但是那個之前還在蘭亭麵前樂觀發言的隊員眼神微怔,他想到了當初他以為【潛伏者】手上不會再有人質,而蘭亭當時的反問。
蘭亭問他怎麼能確定在此之前沒有其他人質被抓。
而此時,他也像蘭亭一樣問:“【潛伏者】手上的地下室,隻有一處嗎?”
話音剛落,頻道內,所有人的聲音都停止了。
沒人確定,【潛伏者】手上到底有多少這樣的地下室,他此時與蘭亭的隔空對峙甚至隻是障眼法。
如果還有彆的地下室,那麼就算他們能解救一處,兩處,也會有其他人質被殺。
而那時,甚至可能沒有蘭亭幫助人質擋一擋。
[唉,本來還以為能看點笑話,結果還是惡人獲勝?]
半空中,【封印師】的直播間內,來自高位世界的觀眾觀測著他們。
[可惜了,那個被蘭隊嚇到的自閉兒童還挺可愛的。]
[不忍再看,各位,我先走一步。]
[為什麼不能劇透啊!聽我說!他□□□□□□□!]
[□□□□□□□!!]
他們或許能看到所有劇情,但是他們不能劇透——
除非被直播係統判定為不影響戲劇性,或者即使劇透也改變不了局勢。
【潛伏者】享受著他直播間裡的彈幕的誇讚,他仿佛淹沒在了他的狂歡之中,看著一開始將他驅趕的警方焦急無力的模樣,品味著他們的恨意。
突然,他在直播間的彈幕裡看到這樣一條彈幕。
[咦,【主宰者】開直播了?]
【潛伏者】一喜,問:“他在哪?!”
他來這一出就是為了引出那個【主宰者】,那個s。他向警方掰回一局,但是隻要他沒見到【主宰者】,他就輸了。
此時他目光火熱的看著彈幕,一時間想不起為什麼他能看到這條消息。
明明在事件進行時,劇透是不被允許的。
[【主宰者】的直播間裡有光,彩色的。]
[霓虹燈?怎麼還有直升機的聲音?]
[感覺有點眼熟。]
“在哪!他在哪!”【潛伏者】欣喜若狂,他在原地走動,目光死死的粘著眼前的彈幕,“我現在就甩開這些礙事的警察去找他!”
那一瞬間他感覺,這一次的行動雖然被警察追得掃興,但是也是值得的。
然後他看到彈幕在說——
[我好像在那個直播間裡看到了橋。]
“橋?”【潛伏者】發熱的大腦中閃過一絲涼意,“魚躍大橋?”
【主宰者】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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