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慶宮。
李隆基看著水鏡大笑起來:“愛妃,這水鏡裡的竟莫非是你我?有趣,有趣!”
楊玉環的臉上浮現三分嬌色,柔聲道:“鏡中人物同陛下與妾身的長相截然不同,不知是何種手段。”
“不論何種手段,且看看它。”李隆基臉上有濃濃的興味,李供奉,會是那個人嗎?
太極宮,李世民與幾個大臣麵麵相覷。
“看這服製,倒與我大唐有幾分類似,難道是大唐的哪位帝王?”長孫無忌率先開口表達自己的猜測。
李世民的臉色有些不好:“與妃子玩樂,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我大唐天子?這莫不就是那個亡國的昏君?”
也不怪他這麼想,南陳後主陳叔寶寵愛妃子張麗華與孔貴嬪,國破後竟與妃子躲在井中;前朝煬帝楊廣,荒淫逸樂,命王世充在江都廣選美女,充實後宮。前車之鑒曆曆在目,如今大唐也出了這麼位帝王,豈非是亡國之兆?
這便是他交作業的“獎勵”麼?
不管水鏡之下的諸人是如何猜測,視頻繼續。
領花箋而出的李龜年很快便回來了,他身側跟了一個白衣的男子,男子身形瀟灑,即使麵對君王仍舊不卑不亢,欠身拱手,口稱李白。
水鏡下的李白愣了愣,上麵的人竟然是自己?!
他看了看水鏡,又看了看剛剛受領的詔書,這裡出現的,是自己為官之後的事麼?隻是為何卻是為貴妃寫詩,這和自己料想的,似乎有點不一樣?!
正於齊趙之地遊曆的杜甫精神一振,李白的詩他讀過許多,其詩想落天外,如出水芙蓉,得莊、屈之風,又有魏晉齊梁以來的深致,奇矣絕矣。他仰慕非常,可惜無緣一見,水鏡既出現這樣的畫麵,豈非說明李白將得帝王青睞,抱負得展?他真心為這位神交已久的大詩人高興。
至於李白會名傳後世這種事,杜甫根本沒有意外,若李詩不傳,整個大唐的詩文便都不必傳了。
許都。
已經班師回朝的曹操若有所思:“這李白,莫不是個東方朔、司馬相如一般的人物?”
東方朔和司馬相如俱是漢武帝的臣子,前者言詞敏捷,滑稽多智,常在武帝麵前談笑取樂;後者文辭富麗,是武帝禦用文人,這鏡中皇帝讓李白為妃子作詩,想也是目之為俳優之類人物。
侍坐一旁的曹植頗有興致:“司馬長卿文采繁華,不知這李供奉與他相比如何?”
曹操一聽也覺得有趣:“那便看看他能寫出什麼詩來。”
文人相輕,自古亦然,曹操心裡卻是想著,等寫出來了他要品鑒一番,看這詩比起自己作的如何。
水鏡裡那君王似乎對他的態度渾不在意,隻是笑著道:“李供奉,我與愛妃在園中賞花,牡丹國色,恰似妃子,苦無新詞詠唱,便請李供奉作詩一首,以遺妃子,好教樂師詠歌。李供奉大才,可莫要拒絕啊!”
李白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隨即漫聲道:“臣作詩,需佐好酒。”
君王身側的貴妃柔柔開口:“喝醉了如何作詩?怕不是一首也寫不出來了。”說著,掩唇輕笑了起來。
李白搖頭:“非也非也,以酒輔詩,方有好詩,臣請好酒!”
君王笑了起來:“好,朕的宮中不缺好酒,高力士,給李供奉上酒!”
很快,一個麵白無須的宮人便將酒奉上,李白也不拘束,自斟自飲,一杯接一杯,絲毫不顧麵前的君王與妃子。
接著,他似乎是嫌酒盞太小不夠儘興,索性棄了杯盞,就著酒壺痛飲,衣衫落拓,滿臉不羈,醉意迷蒙,他的眼前似乎沒有那至高無上的君王,隻沉浸在自己的杯中天地裡,瀟灑似仙人。
君王與妃子對視,眼中似是好笑又似是無奈,問:“李供奉,詩可有了?”
他攜著酒壺往那園中榻上一躺,語氣帶著濃濃酒意:“詩有何難?高力士,給爺脫靴!”
水鏡下的人震驚了。
“那高力士是皇帝的親隨吧,他竟敢如此使喚?!”
“何止,他在宮中縱酒,禦前失儀,這是大罪!”
“這等狂士,怕是要被那君王一怒,砍下頭去。”
“啊?這李供奉氣度不凡,若因此獲罪,豈非是朝堂損失?”
“娛樂君王,會有什麼真才實學,朝堂不缺這樣一個俳優人物。”
“他還沒作詩呢,喝醉了應該寫不出來吧!”
“未必呢,他的口氣那麼大,想必是個曠世才子。”
“也有可能是曠世酒鬼。”
……
眾人俱是議論紛紛,期待的目光不約而同望著水鏡裡的畫麵。
高力士臉色微沉,為難地看向一旁的君王。那君王竟是不惱,衝高力士擺擺手道:“且去。”
高力士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