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變染乎世情,興廢係乎時序。時代的變化往往會影響文學風格,白居易之形成重寫實、尚通俗的詩風,固然有自己的審美追求,也和社會風氣密不可分。

安史之亂後,唐朝衰弊,社會矛盾進一步尖銳,故而諷喻之篇漸多,白居易是寫實派的集大成者,但他也有諸多前輩同人,比如顧況、元結,再比如前麵提到的杜甫的粉絲張籍。】

被點到名字的人紛紛抬頭,想借後世一眼,看自己的模樣。

【元結,天寶十二年中進士,曾招募義兵抗擊史思明的叛軍,保全十五城。】尚未參加科考的元結一愣:?!!我有這麼厲害?!未央宮。

劉徹聽到這戰績有點麻,聽意思元結是個文人吧?你們唐朝的文人這麼猛的嗎?!太極宮。

李世民聞言也是麵色稍霽,雖然有昏君奸臣,但他的大唐還有杜甫、李白、白居易那樣的文人,有郭子儀那樣的將軍,有裴度、元結那樣的臣子,這是大唐的幸事,也是百姓的幸事。

但是……想到這麼好的人才卻不被當位者珍惜,李世民禁不住又是恨恨,很好,又想罵孽孫了。

唐朝。

唐肅宗李亨敲了敲桌麵,天寶十二年,他父皇的進士,沒關係,現在這個人才歸他了。他衝侍臣招招手: “去,讓人查查,這個元結是何方人士。”

安祿山和史思明是沒有機會反了,元結這樣上了史書的名臣確實不能錯過。由於水鏡的反複鞭屍,被臣子和底下的萬民盯著,李亨現在還算兢兢業業。

【元結有一本集子,叫《篋中集》,集中多有諷喻之作,主張詩歌要“能濟世勸俗,補闕拾遺"、 "上感於上,下化於下”,是新樂府運動的先聲了。代表作有《舂陵行》、 《賊退示官吏》,杜甫很欣賞。】

青年元結昂首挺胸,精神煥發,那可是杜甫誒!和李白齊名的杜甫,詩聖誒!他喜形於色: “詩聖誇我的詩寫得好!"

一旁的家人們也個個麵上有光,經過水鏡的宣揚,李杜二人的名聲現在在大唐簡直如日中天,元結後來的詩作能得到杜甫的肯定,簡直是上了塊金字招牌。

終南山。

杜甫微笑: “元結有守城抗敵之才,亦能關懷民瘓以詩直言,觀其意,二詩應為不忘民情之作,可惜此時不能一讀。"

白聽了元結的事跡也覺欣賞,聞言便道: “詩未能讀,人卻可相交,我等不如作詩一寄如何?"

杜甫當即同意: “就依太白兄所言!”

激動的元結還不知道,很快,他就能從天下人口中聽到詩仙詩聖雙雙為他作的詩。

中唐。

白居易同樣一頷首,對弟弟道: “元次山詩多寫民情疾苦,意氣超拔,讀他之詩,我確實所獲良

“若我不曾記錯,元次山與微之似是同宗?”白行簡也讀過元結的集子。

白居易笑了: “確是同宗。”

究詩來看,元稹與自己投契相交,於新樂府一道探討頗多,水鏡,應該也會提到微之的吧?

【張籍,是韓愈的大弟子,作有《野老歌》、《征婦怨》;與他齊名的,王建,也寫過《田家行》,他們兩人的詩作被稱為“張王樂府。”】

張籍朗聲大笑,誰說吃杜詩無用的?沒有杜詩的靈秀,他能寫出傳世之作嗎?張籍精神大振,當即又燒了一遝杜甫詩文,一邊吟誦一邊拌著蜂蜜大口地吃了起來。

【當然,最具代表的還是白居易的好友元稹。元稹的詩有很多寫實之作,比如說《上陽白發人》,寫宮女幽禁之苦;

《田家詞》直陳農民生活的艱難;最具代表性的是《連昌宮詞》,借連昌宮的興廢變遷,探索安史之亂前後唐代朝政治亂的因由,寫得很長,這裡就不放了,大家感興趣可以自己去看。

這首詩有小說家的筆法,白居易的弟弟白行簡是中唐傳奇大家,白氏兄弟和元稹都有交遊,說不定在文學之上相互影響。】

楚棠將上文提到的《連昌宮詞》以外的詩都放了出來,眾人再次直觀地感受到了詩中的錐心之刺,民間疾苦拷問著每一個有良知的人的心。

大臣李泌與唐肅宗關係親善,走筆如飛記下水鏡中的詩文,誠心勸諫: “陛下,世風治亂,詩文可觀,陛下也曾讀過盛唐音,再看這些詩文,可謂滿目瘡痍。這些俱是安史遺禍,陛下為聖明君,應當引以為戒啊!"

李亨冷眼盯著李泌手中那幾頁詩文,心中有一瞬間惱怒,這些詩人寫出如此攻訐朝廷之作,豈不是挑起黎庶與朝廷的對抗?

但是李泌說話畢竟還是有分量的,他現在的腦子也還算清醒,兼之懼怕水鏡背後的“神仙”,故

而還是強壓住情緒,虛心受教:

"李卿所言朕已知曉,朕必將與諸位勵精圖治,不使我大唐重蹈天寶覆轍。"太極宮。

李世民同樣讓人將詩文抄錄下來,時時警醒,不過他還是有點遺憾: “那《連昌宮詞》怎麼不放出來呢?朕自己也看不了啊!"

兼聽則明,這種治亂因由他也很想知道好吧!楚棠有些時候也太不知曉體恤祖宗了。中唐。白行簡聽著覺得耳熟: “兄長,這《上陽白發人》,與你是同題之作吧?”

白居易正在欣賞好友的詩,越品越覺得元稹寫得好,與自己胸臆契合,此時聽到弟弟的問話才抬起頭來,臉上還有未褪的笑意:

"適才楚姑娘也曾放出我之詩作,或是我二人俱有所感,命章而題。微之之詩敘議抒情,當深婉動人,我要再與他寫一首和詩!"

說著,當場鋪紙研磨,信筆由書起來。

一旁的白行簡沉默了又沉默,兄長當真不在意水鏡說我是中唐傳奇大家嗎?我也有文名傳千古好吧!白氏一門雙傑竟是不值得開心了麼?

另一邊,終於等到水鏡認證的元稹也頗受鼓舞,當即便拿出紙筆,向白居易寫詩表明心誌,他二人此後一定要多作新樂府,以抒民困!

【可以說,其時的白居易,確實是抱著兼濟之誌的。他少年得誌,一身才華,後來得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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