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上,如果從這方麵來說,焦仲卿等人的悲劇其實是必然的,因為他們的對手,是整個封建禮教。《孔雀東南飛》也是教材上的內容,我們就借著這個機會提一下。
下麵做一個簡單的總結。
在這堂課裡,我們通過《琵琶行》這首詩,感受了白居易以詩寫聲的高超技法,領略了他“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平民情懷,並由此引申到他的新樂府創作,進一步體悟到他的知節守正、關心民瘓的士大夫品格。
後人評說,唐代詩歌,李杜之後,必稱白居易,他何以有此殊榮,或許這堂課後,大家或許能知—二。課後大家也可以找一些白居易的相關作品來讀,以便對他形成更全麵的了解。】
【最後布置一下作業,一是按要求背誦並默寫全文;二是嘗試用文字描述一段音樂,文體不限哦;另外也可以搜集一些關心民生疾苦的詩詞,簡單談談自己的感受。請大家繼續踴躍提交作業呀!這篇課文就講到這裡,我是楚棠,下節課再見!】
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熟悉的投幣點讚的畫麵。劉徹輕哼一聲,表示並不是很想給她一鍵三連。楚棠這時不時扔個炸彈的性子真是讓他頭疼不已,彆的倒也罷了,禮教思想,稍有不慎就是動搖國本。劉徹不解,後世的“皇帝”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魄力?
太極宮。
李世民倒是很爽快地給楚棠投了幣,君舟民水,他也希望治下的百姓可以過得好一點,並願意為之努力。再說白居易確實不錯,詩寫得好,又有能力,是治理地方的一把好手,這樣的人還不值得支持嗎?
再說,李世民微微有些得意: “李白、杜甫、白居易,三個都是我大唐的詩人,就是縱觀百代也都排得上號,大唐文章,也算光耀千古了吧!"
長孫皇後和底下的大臣聞言也是高興: “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詩教昌隆亦是文治之表,陛下垂範,又有後世諸位詩人相揄揚,我大唐詩文必將更為昌盛!"
貞觀臣子向來不耐恭維,因為帝王不喜。但七篇課文大唐就上了三篇,還都是所謂文學史上一等一的大家,擱誰不驕傲?所以他們也忍不住高興起來,麵有喜色。
至於李隆基那反複刷臉的糟心皇帝,眾人一致表示:還是彆提了。
中唐。
白居易尚沉浸在失落之中
,連聽到自己是李、杜之後唐詩史上第一人都沒多大反應。白行簡在一旁有些擔心地看著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就在這時,門口小廝跑來通傳,說元大人來了。
白居易回過神來微微皺眉,趕緊去門外相迎,嘴裡還道: “微之何時這麼見外了,來我這裡直接進來就好,還要通傳。"
元稹哈哈一笑: "入夜叨擾總為不美,若是白日我自己便進來了。"
說著,他向一旁的白行簡點頭示意,白行簡回以一笑,三人落座,元稹斟酌著開口: “樂天兄,你的事……"
白居易慘淡一笑: “你沒聽到楚姑娘說麼,我們的對手,是整個封建禮教。”
他其實對這幾個字的含義還不能說全然明白,但是他知道楚棠的意思,阻礙他和湘靈的,不單單
是他的母親。
"樂天兄的意思是,就此妥協?"元稹略帶探究地看他。
白居易沉默一瞬,道: “我想此次返家,再同母親爭取一番,若母親仍不同意,我便修書湘靈,勸她任意婚嫁,莫要再為我耽擱。"
他神情有些寥落,看起來也不願多言,元稹微微頷首,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道: “楚姑娘亦言樂府詩會為你招來許多禍患,你……"
話還沒說完又被急匆匆衝進來的小廝打斷: “大人,宮裡來人了!”三人神情俱是一凜,匆匆趕向正堂,振衣見禮。
傳旨的宮人臉色並不好,白居易那些諷喻詩,一半的矛頭指向宦官,他們能對他有好臉色就怪了。但皇命在身,況且陛下言談間對白居易似有重視,這宮人心裡在不爽也隻能捏著鼻子忍受,尖聲道:
“陛下口諭,宣白校書明日入宮覲見,不得有誤。”
白居易連忙跪下行禮: “臣領旨。”
宮人見口諭傳到,轉身離去,留下白居易三人在堂內沉默,白行簡有些著急: “陛下傳詔兄長,不知是福是禍。"
三人心知肚明,水鏡裡的那些諷喻詩被天下人知曉,若造成民眾與朝廷的對立,那麻煩可就大了。陛下此番,怕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一時之間,二人的目光都看向白居易,被注視的白居易回過神來,反倒是坦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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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為大唐言,為百姓言,又有什麼好怕的?縱然陛下當真治罪於我,左不過是元和十年的後事先演罷了,即便如此,我還有詩筆,效風騷而歌病苦。"
“哈哈哈哈哈!”元稹大笑, “說得好,我便知樂天兄不會就此消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君子之勇也!我便與樂天兄一道,同那後世記載一般,將新樂府發揚光大!"
"好!"
白居易朗聲一笑,沉鬱之氣一掃而空,民眾對他愛戴至此,他焉能不儘一個士人的本分?“既然如此,那我也出一份力吧。”白行簡在一旁插嘴道。元稹心情不錯,開始打趣: “知退兄莫非也要來作詩?”
白行簡搖搖頭:“不敢與二位爭鋒,後世既說禮教森嚴,女子壓抑良多,我想世間靈秀女兒總歸不少,如《孔雀東南飛》一般的悲劇定是更多。願以我之傳奇拙作為女兒揄揚,聊作慰藉吧!"
此時的白行簡並未想到,隻是一時之興,竟會讓他走上反封建的道路。後世書載,有唐一代,傳奇之作借兒女情而言開化之思想、批判禮教之弊者,實自行簡始。
或有人言,行簡之兄白居易、其友元稹高舉樂府之旗幟,言民瘓病苦、以刺時弊,不以權貴生畏;主政地方,亦可想民之所想、憂民之所憂,履任之處百姓稱道,聲名天下煊。
三人相交甚契,行簡或受其兄友感召,而三人的精神和創作,又影響了一代代文人學士,及至新社會仍有傳頌。
幾日後,北宋。
蘇軾兄弟下榻汴京,他們是來參加此次的科舉考試的。近兩年,他們兄弟二人一直在家中苦讀,一同陪讀的還有他們的父親蘇洵,這次也是父親決定帶他們出川應考。
正是夜幕時分,汴京城繁華熙攘,風情不似蜀中,三人卻頗沉得住氣,閉門讀書,隻待考試之日。但外麵的人就沒他們這麼淡定了,原因無他,老祖宗們算過時間,根據慣例,這兩天估摸著就又是水鏡播放的日子了,大家都有些期待。
"不知道下一篇課文是什麼,難道還是詩歌?"有人猜測著。
“不要了吧,誰的詩能排在李白杜甫白居易的後麵啊!”有人連連搖頭, "反正我是最喜歡李太白的,簡直神仙中人!"
杜粉不服氣: “杜甫也很好啊
,憂國憂民。”
“我還是喜歡白居易,他寫的詩好懂,又替窮苦人說話,是個好官。”因為新樂府,百姓們對白居易的喜愛度很高。
三方粉絲鬨得不可開交,而曹操和陶淵明因為出場太早,竟是無人問津。臨窗的雅間,蘇氏兄弟樓下依稀的爭論,也饒有興趣地討論起來。
“曹操、陶淵明、李白、杜甫、白居易,這些都是數一數二的名家,後麵的課文,當真是不好猜啊。”蘇轍淡笑道。
蘇軾飲了一口酒,不假思索地開口: “魏武沉雄、淵明質樸,李、杜、白各有卓然之處,除了屈子和曹子建,我想不出什麼人配與他們登上同一冊書,還是緊隨其後。"
上教材可是很神聖的事!
蘇轍斟酌著: “李義山之七律頗有杜子美遺風,會不會是他?”
蘇軾搖頭: “義山雖妙,力不及爾。”他把玩著酒杯,心情頗為閒適, “說不定是那後世的新文學呢?"
畢竟他們的教材,可是新舊文學兼有的。
蘇轍一想覺得也對,前麵不是還橫空插入了一篇《故都的秋》嗎?瞎,要是能看一看他們的教材就好了,什麼時候能看到兄長的詩文啊!
不止他們在猜,宮裡的趙匡胤也在猜。
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他們不能和楚棠聯係,趙匡胤都要懷疑唐朝人給楚棠塞錢了。怎麼一篇兩篇的都是唐詩,七篇課文唐朝都占任了!
“難道我大宋無詩文可講嗎?”趙匡胤有些心理不平衡。
趙光義頗得這個兄長的喜愛,也有意在皇兄麵前多刷好感度,此時上前假意勸慰:
“皇兄勿急,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大宋怎會無英傑文章可講呢?皇兄如此愛重文官,對文士亦頗多優待,我朝詩文亦當興盛才是。"
趙匡胤聞言心懷稍慰,但還是有些著急。先前講到陶淵明時,曾有隻言片語言及宋代,什麼南渡、偏安,寥寥幾句觸目驚心,他每日抓心撓肝想知道後世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每次聽水鏡都格外認真,結果不是講新文學就是講唐詩,根本沒說到宋朝。
這些時日起來他也摸清楚了楚棠的授課習慣,常常是由詩文而至時代,秉承的是孟子知人論世的古訓,要想聽到宋朝的曆史,隻能是出現宋朝詩文了。
趙匡
胤有些煩躁地踱步,大宋的文人,就不能爭點氣嗎?把他給急死了!正心焦著,守在殿外的內侍快步跑了進來稟告: “陛下,水鏡又出現了!”
趙匡胤精神一振,快走幾步想要出去看,轉念一想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