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罵完後又指著啞婦罵道:“你說, 到底是誰!”
啞婦表情泫然欲泣,要哭不哭的眼睛無助地望著百裡辛和獸耳。
百裡辛:“……”
姐姐,這時候您就彆看我了。
獸耳將自己縮到百裡辛身後, 雙手從身後緊緊抱住百裡辛的腰,線條流暢的下巴抵在百裡辛的肩窩, 一臉無辜地看著對麵的兩人:“辛辛不可能跟她有孩子的。”
“辛辛隻可能跟我有狼崽子, 辛辛是我媳婦。”
“而我對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根本不感興趣, 在我眼裡,你們和我都不是一個物種的。”
啞婦:“……”
男人:“……”
男人表情呆滯,他看了看百裡辛,又看可看他身後樹袋熊一樣的獸耳, 茫然問道:“你倆, 不是兄弟嗎?”
百裡辛乾巴巴一笑:“有沒有一種可能, 是情哥哥和乖弟弟?”
似乎是為了驗證百裡辛的話,獸耳“吧唧”一口就親在了百裡辛的臉上。
男人:“……”
原來是兩個基佬,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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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蒙受不白之冤。】
【這個冤屈好像一陣龍卷風, 來得太猛,去得太快, 讓人措手不及。】
【情哥哥vs乖弟弟, 笑不活了。】
【所以啞婦這個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
【難不成是自己冒出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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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再次看向啞婦,本來憋到一半的火被這麼硬生生一壓, 再問的時候氣勢就提不上去了。
他乾咳了一聲,“你說, 孩子到底是誰的。”
啞婦因為不會說話, 隻是搖頭。
男人瞪大了眼睛:“那你說, 是不是和他們一夥的!”
啞婦遲疑了一瞬,這才點了點頭。
百裡辛:“……”
和他們一夥的,那就是玩家了。
“好啊!”男人惡狠狠瞪了百裡辛兩人一眼,“你們大老遠從市裡過來,我們村子好吃好喝招待著你們,連農活都不舍得讓你們乾。可你們是怎麼回報給我們的?!”
“吃我們的,和我們的,還睡我們的女人?!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村長,如果找不出這個人,你們一個都彆想逃!”
說著,男人氣衝衝衝出了院門。
十幾分鐘後,村長領著村裡的男人浩浩蕩蕩出現在了村子中間的大道上。
一群虎背熊腰的村子男人氣勢洶洶衝進巷子裡,不一會兒就把所有玩家全都拽了出來,其中也包括在豬圈裡乾活的幾名男玩家。
女玩家被分到了一旁,男玩家被分在了一邊。
大家驚魂未定地站在原地,警惕地看著這群村民。
村長已經沒有了第一次見麵時候的和藹模樣,他雙手背在身後,表情冷漠地望著這群玩家。在他的身後,曾經那幾名笑吟吟的跟班也全都收起了笑容。
男人們裡三圈外三圈將玩家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村長:“我們村子裡的啞婦懷孕了。”
他說話的時候,一名肩膀顫抖的女人就這麼臉色慘白地被拽了出來,“就是她。”
“但孩子不是她男人的,她自己承認了孩子的爸爸是你們其中的一個人。”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
村長盯著啞婦:“現在人都給你找出來了,你說,那個人是誰!”
啞婦早已臉色煞白,她驚慌失措地半跪在地上,手指揮舞比畫著什麼。
眾人看不懂她的比畫,隻有她家男人開口:“她說那個人是趁著晚上動的手,她沒看到那個人的長相。”
一名男玩家不服:“沒看清行凶人的長相,怎麼確定就是我們乾的?”
啞婦又開始比畫。
男人繼續翻譯:“反正不是我們村子的男人,那個男人的聲音很陌生,不是村子裡的男人。”
“總之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給你們三天時間,把人給我找出來,要不然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周圍的村民開始起哄。
村長輕咳一聲止住他們的聲音,“事情就是這樣,我們對你們禮貌有加,你們卻來侮辱我們。三天後如果你們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複,把凶手給我們找出來,舉全村之力,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有個玩家問道:“跑不了會怎麼樣?”
村長:“我們會將你們所有的外鄉人全部大卸八塊,扔進孤井裡!”
今天是遊戲的第六天,三天後,也就是第九天。
玩家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表情忽然凝重起來。
果然,雖說是福利本,也沒有這麼簡單和輕鬆。既然是驚悚副本,就不會讓他們真的來度假。
能不能找到行凶者,或許就是能不能熬到第十天離開的門檻。
“隻要我們在三天後把凶手給你們交出來,我們其他無辜的人就不會受到任何形式的傷害是嗎?”百裡辛出聲問道。
村長:“沒錯!”
百裡辛:“在找到凶手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無辜的。既然是無辜的,你們就不能現在審問犯人一樣對待我們。”
他不著痕跡地移動到了村長麵前,目光和他對視,“那在這三天內,你作為村長,有義務幫助我們這些外鄉人的安全。這個村子的任何人,男人、女人,大人、小孩、老人,都不能以任何理由傷害我們,包括但不限於囚禁、侮辱等等。”
村長想了想:“好,給你們三天時間。”
百裡辛目光環視四周一圈,視線在小辮子幾人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瞬後,又問了村長一個問題:“我還有個問題,剛才你說,如果沒找到凶手,我們外鄉人將會受到懲罰。那如果和你們村子的人結婚,是不是就不算外鄉人了?”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很多玩家都愣住了。
村長卻哈哈笑出了聲:“你說得沒錯,隻要和我們村子的人結婚,不論男女,你就是我們溫柔鄉的人。既然是我們溫柔鄉的人,那就是一家人,我們是不會傷害家人的。”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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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
【放他娘的臭屁,還“我們是不會傷害家人”,拿著菜刀砍老婆的不就是你們自己村子的人嗎?】
【三天後就是遊戲的第九天,所以這有沒有可能就不是偵探遊戲,而是人性遊戲?可能根本就沒有這麼個凶手。如果第十天想要活著離開,要麼交出一個“凶手”,要麼和村子裡的人結婚。這個“凶手”也不用說一定是凶手,推出來背鍋就行了,犧牲他自己,拯救全部隊友。可如果沒有人站出來,那玩家們為了活命,就要儘快找一個村裡人結婚。】
【沒想到小辮子竟成了人生贏家?他都不用找了,這不就有現成的?】
【這個村子太荒誕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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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不能跟我們說一下,她是在哪一天的什麼時候受到侵犯的?”孫凝已經恢複了冷靜,她迎著周圍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挺直腰杆站在了百裡辛的身邊。
啞婦狼狽地坐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地仰頭環顧四周。她緊緊咬著嘴唇,似乎十分不願回憶當天的場景。
孫凝想了想:“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或許我們可以單獨聊聊。”
啞婦蒼白著臉搖了搖頭,顫抖地舉起手開始比畫。
男人僵著臉翻譯道:“前天晚上八點左右。當時我就在隔壁打撲克,老人孩子出去玩了,家裡隻留了我家女兒自己收拾碗筷,那個人就是那個時候摸進了我家家門。該死的,讓我知道這個人是誰,我一定剁了他!”
一名聽後趕緊道:“前天晚上八點左右的話,我們都在林家幫忙,大家應該都能互相作證才對。”
“但是也有幾個沒跟我們在一起的,當時不是好幾個人提前走了嗎?”
“當時都有誰離開來著?”
“大家快想想,看看誰留下幫忙來著。”
“我在現場,當時還跟你一塊抬桌子來著,你還記得嗎?”
“對對對,我記得,咱家擺了很久的桌子。”
玩家們很快就反應過來,迅速開始篩選,不過一會兒,就有一大批人站在了一邊。
這一邊是晚上在新郎家幫忙的人,至於另外一邊,則是沒有幫忙的人。
包括小辮子在內,一共有七個人。
小辮子也不慌:“我當時沒有在新郎家是因為我的腿傷,我雖然沒有跟你們在一起,但有人能為我的不在場作證,我當時一直和宋姐在一塊,她可以為我作證。”
小辮子剛說完,其他玩家也開始紛紛開口。
“我是去打撲克了,當時院子裡那麼多人,都可以為我作證啊。”
“我當時也在家裡,嫂子可以為我作證。”
“我也在家……”
“……”
說來說去,說到最後,那天晚上竟然都有不在場證明。
村長皺著眉吼了一聲,“夠了,我不是在這裡看你們耍猴的,彆把我們當傻子。乾那檔子事兒左右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隨便找個上廁所的理由抽身出來就能辦了。我不管你們有沒有什麼不在場證明,我就給你們三天時間,給我把人交出來!”
“我們走!”
說罷,村長袖子一甩,轉身離開。
其他村民見狀也紛紛離開,不過幾分鐘的工夫,路上就隻剩下玩家一行人。
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經曆了最開始的猜忌後,大家也漸漸回過味來。
“第十天離開,第九天讓我們交人,怎麼會這麼巧?就好像算準了我們離開的時間一樣。這該不會也是任務的一部分吧?”
“應該是吧,你們繼續想,我先回去了。”
說這句話的是小辮子,看到小辮子要走,一名戴著眼鏡的男玩家趕緊叫住他,“你這就走了?”
小辮子正拄著拐杖呢,聽到這話慢吞吞轉頭看了眾人一眼:“哦,忘了跟各位說了,後天我打算和宋姐結婚,到時候大家來喝喜酒。”
說完這句話,小辮子留下一眾目光有些呆滯的玩家,一瘸一拐離開了。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幾名男玩家也迅速往回奔跑。
這幾分鐘的工夫,留在現場的玩家隻剩下十四人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終於,一名女玩家不太確定地問道:“他們,是不是都找好準備結婚的村民了?”
“何止是找好了,肚子都搞大了。”一名穿著灰色外套的男玩家沒好氣地開口。
女玩家:“可是我們才來不到六天時間。”
“這裡畢竟是副本,你不能用正常的人類生理來看這個村子裡的人。你沒注意到嗎?我們來的時候這個村子裡麵的女人都沒有懷孕,現在已經有好幾個看起來四五個月大了。”
“對啊,我也注意到了。”
“我有一個問題,”一名有些羞赧的男玩家開口,“和村民結婚,是這次這個危機的正解嗎?”
孫凝:“我看未必,我倒覺得這是村子施壓,逼我們玩家儘快和村民結婚一樣。”
眼鏡男:“那結婚後會怎麼樣?”
“有沒有可能,會被永遠留下?”灰色外套的男玩家沉聲道。
現場頓時陷入沉默。
不說話,是因為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這一句話。
所以這件事情,並不是兩個結局,而是一個結局。
如果結婚,就會永遠留在村子裡。
可如果不結婚,三天後交不出人,他們這些還沒有結婚的,就都得死。
留在村子和死亡,好像並沒有太大的區彆。
“不是說好的福利本嗎?!怎麼忽然就成了死亡本了?艸,果然不能相信係統的狗屁話,咱們裡麵還有五個人已經跑回家結婚去了,要不要和他們說一下?”
“說什麼說,你管他們,他們管你了嗎?剛才他們跑的時候可沒管我們死活,你現在管他們死活乾什麼。”
“其實……”灰外套男環顧四周一圈,“也不是無解。”
“這話什麼意思?”
灰外套:“如果我們剩下的這11名男玩家裡麵,有人願意背鍋,其他人就都能活。”
眾人:“……”
一名玩家忍不住吐槽:“瞧你這話說的,說了跟沒說一樣。咱就是說,大家都爬到這麼高樓層了,誰願意當背鍋俠?”
灰外套玩家眼神閃爍了兩下:“是啊,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我想說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孫凝眼睛落到百裡辛身上,“這個也隻是我的猜測,既然是猜測,那就是沒得到證實。”
“我們玩家住進去的家裡,是不是要麼孩子已經好幾歲了,要麼索性家裡沒孩子?”
十幾名玩家被問得愣了兩秒。
“我住的家裡沒孩子。”
“我住的家裡倒是有一個孩子,不過孩子已經三歲了。”
“我住的家裡孩子也三四歲了。”
“咦,好像真的是這樣,這能說明什麼?”
孫凝:“……似乎也不能說明什麼。”
“我們換個角度,或許真的存在那樣一個男人,”百裡辛低聲開口,“看其他幾個懷孕的女性,懷孕的反應都是在發生關係之後。”
眼鏡:“剛才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有不在場證明啊。”
百裡辛:“要麼是有玩家撒了謊,要麼就是啞婦在這件事情的線索上說了謊。人們為了包庇想要保護的人,有時候會把無辜的人推出去。”
“對,這可是通關遊戲,怎麼可能一點轉機都不給我們留?某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