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爛尾樓就佇立在這座城市的市中心。
在燈影交疊的喧鬨之下,這座靜謐的爛尾樓就顯得越發格格不入。
車上坐著四個人,大壯開車,紅發和耗子先生坐在後座,百裡辛坐在副駕駛上。
大壯透過車前的反光鏡看向後排座位,當看到紅發和耗子先生明顯還沒有從驚恐中緩過來的時候內心一陣愧疚。
都怪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非要拉上他們在鬨鬼的爛尾樓裡玩什麼走四方的遊戲,他們也不會被嚇成這樣。
大壯比以往都要謙卑一些:“紅發,耗子,我先送你們回家。”
“我不要回家!”紅發的回答脫口而出,她滿腦子都是黑暗中不斷響起的腳步聲,“我家就我自己一個人,你現在把我送回家,我怕我會嚇死自己。”
耗子先生雖然覺得有些丟人,但是也附和道:“對,我也不想回家。我家住在老小區,我現在一想要穿過那條黑漆漆的小巷子我就害怕。”
大壯越發愧疚,他隻好朝著百裡辛快速看了一眼,“你呢?要去哪兒?”
青年審視的目光透過窗戶打量著這座城市,“我去警局。”
紅發和耗子先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我也去那兒!”
陽氣最重的地方,絕對有安全感!
警局好啊!
……
十分鐘後,大壯將車停在了派出所外麵。
此時的時間已經來到了早晨五點鐘,城市的天邊月亮下沉,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派出所還沒有正式上班,但是有深夜值班的民警。
值班民警這時候正睡得迷迷糊糊,聽到開門聲懶懶抬起眼皮,就見四個人從外麵走進來。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名看起來見過大世麵的青年,表情淡定,不像是遇到什麼困難的。
跟在青年身後的是兩個神情慌亂的男女,他們走路東張西望,肩膀微縮,表情也是神經兮兮的。
多年的職業經驗告訴值班民警,肯定是中間這一對男女遇到了困難。
這外麵的天黑咕嚕咚的,難道是遇到了什麼入室盜竊的或是劫匪?
值班民警的瞌睡蟲一下子就飛走了,他扶著桌子坐好,目光直接錯過前麵的好看青年落到了那一對男女身上,“同誌,怎麼了?”
“我想求助。”回答民警的卻是走在最前麵的青年,至於那一對看起來有困難的男女一進來後就在距離接警台不遠的休息區坐下,搓著肩膀滿臉的後怕。
最後一個走進派出所的是一名年紀稍微大點的青年,他愧疚地看了看那一對男女,最後還是跟著好看青年來到了接警台,“警察同誌好。”
值班民警有些奇怪,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鎮定地看向青年:“你想求助什麼?”
青年:“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大壯:“???”
值班民警:“啊?你再說一遍?”
百裡辛歎了口氣,“我覺得我好像是失憶了,我隻記得我叫百裡辛,但是我家在哪裡住,家裡人有誰,今天多大,我都不記得了。我想回家,警察叔叔。”
值班民警遲疑地看向跟在百裡辛身後的大壯:
“他是你朋友?”
大壯點了點頭又緊接著搖頭,求助地看向身後不遠處的耗子先生。
百裡辛這個人他不認識。
在鬨鬼的地方做通靈遊戲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會有人答應的,在這之前他找了很多人,最終也隻找到了紅發和耗子先生,還缺一個人。
百裡辛是後來耗子先生拉過來幫忙的,至於耗子先生從哪兒薅到了這樣一個大神,他還真不知道。
今晚剛認識的,你說是朋友吧,好像還沒到那個程度。
不是朋友吧,也算認識了。
耗子先生聽到幾人的對話後坐在休息區回答了大壯的疑問,“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你不是急著用人嘛,我就在網上做了個兼職招聘,接著他就接了這個活。”
“我也是隻知道他叫百裡辛,他到底是乾什麼的我真不知道。”
大壯:“……”
讓你找個靠譜的人,你就是這麼草率地幫我找人的?!
不過好像也不能說草率,要不是有百裡辛在,今晚估計他們幾個都要噶了。
這麼厲害的人,居然失憶了?
S419M:【失憶了?宿主大人,您真的失憶了?】
百裡辛:【你是三歲小孩嗎?這話你也信?完成第一場遊戲還沒有離開,那個小怪物臨走前也說過還有第二場遊戲在等著我們。以前在進入副本的時候係統至少還會交代一下背景,引導我們劇情的過渡。現在那個小怪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假公濟私,扔下我們完全不管,我至少得知道我在這個世界裡的身份信息是什麼。】
【退一萬步講,總不能一直在馬路上喝西北風吧?】
S419M:【……好有道理。】
值班民警這下終於相信求助的是這個看起來最不像有困難的好看青年了。
他拿出一張登記表推到百裡辛麵前,接著十分嫻熟地打開警務網查詢係統,“登記一下報案信息,你的名字叫‘百裡辛’?哪三個字?寫一下。”
百裡辛拿著筆在登記表上簡單登記了一下,因為是失憶,什麼年齡、身份證號之類的他都空著,隻在姓名一欄上寫了“百裡辛”,又在性彆一欄上寫了個“男”。
值班民警將“百裡辛”的名字輸入到電腦中,很快全市叫“百裡辛”的人全都被搜了出來。
這艘出來的都是身份證信息,左
邊都是有照片的,麵前青年的五官實在是太好辨認,值班民警一眼就在這二十多個叫“百裡辛”的人裡麵找到了眼前青年的信息。
百裡辛,男,22歲……
後麵跟著他的聯係電話和家庭住址,還有他的家人信息。
基於辦案的嚴謹和對求助者的負責,他並沒有直接將地址告訴青年,而是撥通了他家人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一名女性,一聽到自己的兒子找到了,女人立刻在電話裡發出了一聲悲戚哀嚎,接著問了派出所的地址後就火速掛斷了電話。
雖然十八歲成年,但父母依舊是青年的監護人。
對接好求助者的監護人後,值班民警才算放心下來,指了指休息區道:“你們先去那裡等一會兒吧,你父母說半個小時後就能趕到。”
青年這時候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全身漆黑的手表,“還有這個,我撿到的,尋找失主。”
值班民警:“……”
今晚的業務可真多!
“這塊手表是你撿的?”
青年雖然失憶了,但應該也受到過很好的家庭教育,說話一直溫溫吞吞的,“這是我在市中心的爛尾樓裡撿到的,據說這塊表是全球限量的,這串數字就是這塊手表的身份證,失主已經很好找,不知道最近有沒有報警丟手表的?”
大壯本來都轉頭了,看到百裡辛拿出手表忽然想起了“一飛衝天”的美夢,趕緊湊上來,“對啊,這塊手表價值八千萬,失主丟了肯定會報警的,勞煩您查一查。”
值班民警本來隻是覺得這塊表看起來挺高檔,聽到“八千萬”瞬間愣了一下,趕緊一屁股坐下,從公安網上查起了最近的立案信息。
結果都翻到兩個月前了,也沒找到哪家報警說是丟了手表的。
值班民警拿著物證袋小心翼翼將手表裝起來,又把一張登記表推到了百裡辛麵前:“這個你再登記一下,如果找到了失主我會通知你的。”
大壯急急道:“還有我,還有我。這塊手表是我們兩個人一塊找到了,如果那個失主要找拾金不昧者感謝的話,能不能也把我的信息告訴他啊。”
說不定那個大佬一開心,就給自己個百八十萬感謝費呢。
想想就開心,嘻嘻嘻。
值班民警一眼就看出了大壯的心思,不過他也沒說什麼,隻是敲了敲那張登記表,“你也把信息登記在這上邊。”
大壯立刻喜上眉梢:“好嘞。”
一分鐘後,值班民警從兩人手裡接過登記表端詳,等看到失物發現地點時他臉色一變,立刻看向兩人,“你們剛才說這塊表從哪兒撿到的?”
大壯:“就是市中心那個鬨鬼的爛尾樓。”
值班民警審視地打量著幾人:“你們大半夜的,去那種地方乾什麼?”
大壯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給了值班民警,隻是鬨鬼的事情太過於靈異,他略過沒有說。
值班民警眉頭緊鎖,一臉的不讚同,“你們這些年輕人,膽子真大,真是什麼地方都敢去。”
“你們也算是福大命大,居然還能回來。”
大壯一陣後怕,但還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叔,難道那處爛尾樓真的不乾淨嗎?”
值班民警:“乾不乾淨我可不敢說,我是公安民警,怪力亂神的事情我不發表意見。”
“隻是早些年間這個建築裡麵死了不少人,都是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