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辛悄無聲息地向後退了兩步。
費父並沒有從夢遊中醒來,他隻是在樓梯口的位置轉了個彎,調轉身形又重新晃晃悠悠下了樓。
他這次的方向直奔大門。
在s419m受驚的叫聲中,百裡辛重新默默跟在了費父的身後。
費父走到門口,右手朝著前方伸出後又緩緩向後拉,做了一個開門的動作。
或許是在他的睡夢中有什麼人走了進來,下一刻百裡辛就發現麵無表情的費父臉上出現了一絲惶恐。
他兩條手臂僵硬地放在身前交叉握住,後背微微弓起,姿態恭敬且謙卑。
費父張開嘴,嘴巴輕輕翕動著,無聲地說著什麼。
百裡辛盯著費父的嘴巴試圖通過有限的唇語看看他說什麼,但因為費父的嘴巴隻是做著機械性地張開闔上,他並沒有從其中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大概是睡夢中的客人已經從外麵走進來了,費父又做了個關門的動作,接著就保持那副謙卑的姿態來到了大廳沙發位置。
他時而恭敬,時而惶恐,小心翼翼地無聲說著什麼。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有科學家說夢境是當事人對現實世界的映射。
夢遊的行為有時候會重複烙印在肌肉記憶中的動作,有時候則是會重現對自己衝擊力太大的事情。
還有些則是現實中想做而不敢做,也會在夢遊中出現。
當然,夢遊也會出現一些天馬行空的無厘頭行為,但這種出現的概率並不算太多。
s419m:【他在和誰說話,是李曼玉嗎?看表情好像也不太像。】
【如果不是李曼玉的話,那就是費一諾?】
百裡辛:【如果都不是呢?費父忌憚費一諾,但似乎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畏懼惶恐他。】
s419m:【還有第三人?】
百裡辛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費父,【或許吧。】
費父也不知道和沙發上的人說了什麼,接著就見他走到了剛才擺放玫瑰花束的位置,將“玫瑰花瓶”拿到手裡後再次走到沙發前。
費父肩膀微微拱起,兩隻手恭敬地將是手裡的花瓶送了過去。
應該是夢中的對方將花瓶接了過去,接著費父便站直身體,脖子在半空中緩緩轉動,僵硬的視線一路從大廳來到樓梯口,最後下巴慢慢抬起,就像是目視著某人一路從大廳走到了樓上。
大概是夢中的人走到了三樓,費父這才重新變成最開始的僵硬狀態,朝著二樓走去。
他這次沒有再給百裡辛來一個驚險刺激的回馬槍,走到二樓後就徑直走到了他的臥室。
費父的臥室是微微敞開的,柔和的昏黃光亮從敞開的門縫漏到了走廊上。
百裡辛一路跟著費父來到臥室,當費父推開臥室門的時候他跟著向裡麵看了一眼,確定臥室的床上沒有人後才跟著進來。
看來李曼玉還在大壯房間裡沒有回來。
費父回到臥室後就乖乖上了床,老老實實蓋上被子闔上了眼睛。
兩分鐘後,昏黃的房間中傳來了費父沉穩的呼吸聲和清淺的鼾聲。
在費父這邊的床頭櫃上放著一瓶深棕色的玻璃藥瓶和白色的塑料藥瓶,百裡辛就著小夜燈的微光拿過藥瓶看了一下。
褪黑膠囊,安神鎮定助眠用的。
另外一瓶是止疼片,裡麵有一種容易成癮的成分。
含有這種成分的藥瓶很多是用於緩解傷口的劇烈疼痛,有些醫生也會在手術後給病人開些這種止疼藥來緩解手術傷口疼痛。
費父在喝這個藥,難道是他身上有什麼傷口?
張嫂曾經說過,半年前費父的了一場重病,家族的生意不得不交到了費一諾的手裡。
難道現在費父的那場重病還沒有徹底康複,所以需要止疼片來緩解重病帶來的疼痛?
床的另外一邊是空著的,但是有翻開的痕跡。
這麼看來或許是李曼玉趁著費父睡熟後才偷偷離開的房間。
百裡辛正打算將費父的臥室看一遍,門縫外麵卻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輕,但卻是朝著這邊過來的。
他趕緊收起調查的心思,趕在腳步的主人推開房門的刹那使用了隱身卡。
……
李曼玉悄悄拉開房門,就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無風的耳畔似乎有一陣微風拂過。
不過她並沒有在意,隻是躡手躡腳走進房間後,臉上掛著饜足的笑容轉身關上了房門。
門關是時候,李曼玉小聲嘀咕了一句:“小狼狗的體力就是好,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
百裡辛悄悄回到了三樓自己的臥室,當他走到床邊的時候,那攤原本應該還留在床單上的黑色液體卻消失不見了。
床麵一塵不染,除了有些淩亂的褶皺痕跡外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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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百裡辛起了個大早。
外麵的太陽剛剛升起,當百裡辛走到窗邊透過窗戶向外麵看的時候,就發現花園中已經站了一個身影。
那道身影就立在昨天費父摘花的玫瑰花叢附近,那人背對著百裡辛,就這麼筆挺地站著。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百裡辛的視線,一直保持靜止的身體向後轉動抬起,準確無誤地和百裡辛來了個四目相對。
鋒利的眼刃穿過空氣,直入百裡辛的眼中。
是費一諾。
費一諾穿著一身全黑的衣服,抬頭凝視著百裡辛。
百裡辛發現費一諾似乎很喜歡黑色的衣服,從自己見到他的第一次開始,費一諾穿的就一直是純黑配色,而不是黑白配色。
純黑,黑色的襯衣,黑色的領帶,黑色的西裝,黑色的皮鞋,除此之外他從費一諾身上找不到第二個衣服的顏色。
費一諾似乎並不願意多看百裡辛一眼,下一秒就將視線移開了。
就在這時候外麵的敲門聲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少爺,你醒了嗎?”
百裡辛沒聽過這個聲音,走過去打開房門,發現來人是一名比張嫂稍顯年輕些的女人。
“少爺,我來打掃房間了。”那人說話間晃了晃手裡的打掃工具。
百裡辛試探道:“王姐?”
女人驚奇地瞪大眼睛,“少爺您不是失憶了嗎?怎麼會認識我的?”
百裡辛解釋道:“我不認識你,這是我聽張嫂說過,給我的房間打掃衛生的人叫‘王姐’,所以我剛剛才猜你就是王姐。”
王姐連連點頭,“沒錯,我就是王姐。”
女人認認真真從上到下端詳打量著百裡辛,“少爺,看到你沒事真好。”
說著她擦了擦眼角,“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您,真好。”
王姐和原主的關係似乎是比張嫂要親近些,百裡辛給王姐讓了個位置,示意王姐進來。
女人很勤勞,剛一走進臥室就率先走到床邊拉開窗簾打開了窗戶通風。
外麵明媚的陽光瞬間照進臥室裡,百裡辛被燦爛的陽光刺了一下,本能地眯起了眼睛。
等到他適應了亮度的時候,王姐已經開始自顧自擦起了窗台。
百裡辛走到王姐身邊,窗外那條頎長的黑色身影已經不見了。
“王姐,”百裡辛朝著外麵的玫瑰花指了指,“這片玫瑰花園是誰種的?”
王姐擦窗台的手不見停頓,這是抽空朝著玫瑰花園瞥了一眼,“那是費先生種的,因為夫人喜歡玫瑰。”
“夫人,指的是我母親嗎?”
王姐:“當然了,除了您母親誰還是這個家的夫人呀。”
“要我說,您母親真是嫁對人了,我們這些下人私底下閒聊起來,都特彆羨慕您母親。”
“費先生為了討夫人歡心,特意挖了這麼一片園子,專門給她種上了玫瑰花。”
“不僅如此,費先生還會時不時就親自摘一些玫瑰花插在花瓶裡,給夫人驚喜。”
百裡辛看著知無不言的王姐,“費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費先生雖然有五十多歲了,但是一點都看不出年齡,看起來像四十出頭。而且他不僅長得好看,性格也是溫柔儒雅,還這麼多金,最主要的是費先生疼老婆。”
“費先生對我們這些打工人也特彆照顧,給我們的工資都比其他人多,而且還不用我們乾很多活。彆人家的傭人一般都是二十四小時工作,費先生就不了。他給我們安排的時間是八小時製,到了下午五點就讓我們下班回家。”
“總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