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迦心裡有點不舒服。

他也說不清自己這個不舒服是因為聽到青年被人這樣編排侮辱而來,還是因為知道了青年單純外表下的真實樣子而來。

早在張梟反問他知不知道青年是什麼人的時候他就隱隱猜到了青年的身世未必乾淨,他猜測過青年或許是張梟曾經的某一任戀人,所以張梟才敢用那樣露/骨又鄙夷的眼神看著青年。

隻是他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帝迦:“他那時隻是身不由己。”

李總:“哎呦,我的好帝董,他就像妖精一樣纏上來,可沒人強迫他,他自己就主動地迎上來。他就是個不知羞恥的婊/子。”

帝迦臉色鐵青:“住口,滾。”

李總臉僵了僵,神色難看地看了帝迦一樣,欲言又止地離開了。

帝迦站在原地,目光有些出神。

應該厭棄他的放浪形骸嗎?

還是鄙夷他的以色侍人?

可帝迦腦海中一想到青年看自己的那張臉,心底裡湧出的卻是莫名的辛酸。

青年看模樣也不過二十二三歲,花兒一樣的年紀,和他一般大的孩子大多並未踏入社會,依舊生活在被童話包裹的金色象牙塔中。他本該和其他學生一樣,背著書包踏進陽光之下明媚的校園。可命運對青年開了一個惡毒的玩笑,讓他被早已掌握了社會規則的肮臟老男人控製成為謀取利益的工具,跌入暗無天日的泥沼之中,被上位者當成可以揮霍的貨物。

這個是社會從出生的那一刻就不公平。

相同的一件事情,長相好看的人往往能更容易做到。

美貌是上天給予的優勢,但一旦過分的美貌沒有與之匹配的強大,這份美貌大概率會變成一場災難。

青年就是這樣的存在。

漂亮、豔麗,卻又不失純粹,一個混合了妖精和天使的外貌,卻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獵人發現了。

於是,受難順理成章。

獵人們像看一場猴戲一樣看著深陷泥沼的青年,青年的反抗隻會成為獵人們興奮的催化劑。

所以青年才會變成李總口中所謂的“主動”。

在那樣無處可逃的環境中,青年做出什麼反應都不應該成為被鄙夷嘲諷的理由。

“帝董。”一道帶著試探的聲音悄悄在耳邊響起,帝迦深吸一口氣拉回思緒,發現來人是費泰宗。

看到費泰宗那張溫潤的臉,原本剛平複的表情瞬間門拉了下來。

帝迦涼颼颼道:“什麼事情?”

費父乾笑一聲,“剛才多謝您幫我和小兒解圍,改日我一定帶著小兒親自登門感謝。”

帝迦鋒利的目光一寸寸掃過費父,“大可不必。”

費父:“要的要的,還有想問一下帝董。剛才我見你帶著小兒離開了,現在隻有你一個人在這裡,不知道我兒子現在在哪兒?”

帝迦居高臨下俯視著費父:“你自己的兒子,你問我?如果真找不到,打電話聯係一下他不就好了?”

“額,不太湊巧,今天出門走得急,他沒帶電話。”費父禮貌微笑,“我肯定是不敢麻煩帝董帶我過去找他,隻要您告訴我最後和他在什麼地方分開就行,我自己去找。”

男人危險地眯起了狹長的眸子,“是忘了帶手機,還是壓根沒有手機,費先生。”

身後的簾布晃來晃去,在費泰宗逐漸僵硬的目光下,帝迦從喉嚨間門發出一聲冷哼,“走吧,費先生,我帶你去我們剛才分開的地方。”

說著帝迦抬起筆挺的腿,朝著簾布的反方向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青年早晚要回到費家,可他一看到費泰宗就想起對方對青年做的事情,根本不想將青年交到這樣的人手裡。

費泰宗不疑有他,跟在高大男人身後,兩人很快就從這裡不見了蹤影。

幾分鐘後,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陽台角落處,簾布晃動了兩下,一條純白的修長身影從簾布後麵走出,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

周圍有些昏暗,這條長廊上並沒有開燈。

地下鋪著厚厚的絨布地毯,將百裡辛的腳步聲儘數吸在其中。

百裡辛靜靜走在長廊上,頭頂處是不停飛舞盤旋的黑毛小怪物。

黑毛小怪物此時眼睛瞪得像銅鈴,死死盯著百裡辛,腮幫子氣鼓鼓的。

“亂套了,全亂套了!”

“這裡是第三場遊戲的比賽場地,你應該在完成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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