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大人,快醒醒!】
【宿主大人,天黑了!】
模模糊糊的聲音不斷在腦海中回蕩,百裡辛恍惚間清醒過來,看向窗外時原本極盛的日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百裡辛仿佛做了一場亙長無比的夢,夢裡他墜入了漆黑黏稠的深淵。
百裡辛揉了揉太陽穴,腦袋裡還充斥著醉酒後的宿醉痛感。
【宿主大人,您終於醒了。】S419M的聲音中透著幾分焦急。
百裡辛眉頭微蹙從床上下來,床邊是疊放整齊的白色西裝。
外麵不斷有汽車駛來的聲音響起,車燈時不時照在他的窗戶上。
【發生了什麼?】百裡辛從床上下來走到窗邊目光看出去,在費家大門的院裡院外已經停靠了很多昂貴的汽車,不斷有人從車上下來,結伴朝費家走進來。
上一秒他記得自己還在大壯的房間裡看那幅田園稻草畫,下一秒人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已經來到了晚上七點半。
即便待在三樓的臥室裡,他隱約間也能夠聽到樓下觥籌交錯的熱鬨聲音。
晚宴已經開始了。
【我在大壯的房間裡發生了什麼?】百裡辛試圖通過S419M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不過S419M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我比您早醒沒多久,一恢複意識我們就已經在這個房間裡了。是不是這個遊戲的時間加速了?】
百裡辛抿唇盯著費家大門,當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在他視線中的時候,百裡辛的眼中詫異一閃而過。
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
即便是沐浴在黑暗中,即便周圍是同樣盛裝打扮的男男女女,男人就像密林中氣勢迫人的孤狼,瞬間抓住了百裡辛的視線。
帝迦也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百裡辛的視線,男人走到院子中的時候下巴忽然揚起,目光精準地捕捉到了百裡辛。
百裡辛僵在當場,男人直勾勾盯著他看了兩秒,好看的下顎線瞬間繃出一條鋒利蒼勁的弧線。
四目相對間,男人衝著百裡辛輕輕頷首,接著在身邊人的招呼下收回視線目不斜視地走進了費家大廳。
客人依舊斷斷續續從外麵進場,百裡辛拉上窗簾走到衣櫃前。
他並沒有穿費家為自己準備的白西裝,而是換上了昨晚帝迦為自己買的那件白西裝。
西裝的造型其實都差不多,有的也隻是細節上的細小差彆而已,如果不仔細看有些人根本發現不了。
對著鏡子整理好衣服和頭發,百裡辛推門走出了臥室。
開門的一瞬間,大廳裡的喧鬨立刻傳入了百裡辛耳中。
他並沒有急著下樓,而是徑直走到了三樓走廊儘頭,大壯的房間門前。
敲了敲門,房間裡麵無人應答。
百裡辛又試著推了推門,大壯的房門沒有上鎖,百裡辛隻是一擰就擰開了房門。
大壯的房間開著燈,百裡辛走進去,他的房間空無一人。
房間裡的角角落落都整理得乾乾淨淨,鞋架上隻有幾雙沒有使用的一次性拖鞋,床褥嶄新,衣架上也沒有什麼衣服。
就仿佛從來沒有人入住過這裡似的。
百裡辛隻是掃了一眼後就徑直走到了那幅油畫麵前。
簡潔純白的牆壁上就這麼一副畫掛著,如果不是畫麵整體的顏色是同樣淡色係的金色,那這幅畫擺在這裡會十分突兀。
記憶丟失的那幾個小時裡,他記得最後一件事情就是站在這幅畫的麵前。
當時他發現了這幅畫的落款是“翟透”的,而這幅畫和費一諾密室裡的那幅《玫瑰少年》是出自一人之手。
這是一幅麥田圖。
黃澄澄的成熟麥田之中,一黑一白兩個稻草人背對著他們而站,在其中白色稻草人的後背上還有一個圖騰。大體輪廓是圓形,圓形裡麵隱隱約約是一隻眼睛。
他專注看畫的時候,還發現這兩個稻草人動了一下。
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就完全不記得。
當時和他同時在場的還有大壯三人,也不知道他們三個現在在什麼地方,是不是在一樓宴會大廳。
此時的百裡辛重新站到了這幅畫麵前,當他再次看向這幅麥田圖的時候,卻發現原本應該立在麥田裡的一黑一白兩個小人不見了。
陽光之下,隻剩下了黃澄澄的麥田。
百裡辛眉頭微蹙,眼睛死死盯著這幅畫。
S419M:【宿主大人,這幅畫好像……動了一下。】
百裡辛抿唇:【……】
就像S419M說的一樣,這幅畫動了。
就像被看不到的風吹動了一般,本該靜止的麥田好像投屏中的PPT,一幀一幀朝著同一個方向歪去。
在麥田歪來歪去的時候,遠處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小黑點。
百裡辛眯起眼睛,注意力落到了那處黑點上。
黑點並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