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有幾個人走進了警察局接待室。
他們被分彆安排在不同的房間裡,但因為時間接近,到達警察局的時候不免打了個照麵。
首先進入警察局大廳的是一名打扮乾練的中年女性,她留著齊肩半長直發,嘴角掛著淡淡的笑,但卻笑不達眼底,有一種既親和又高冷的割裂疏離感。
“冉律師。”
一名女警對著女人喊了一聲。
披肩發女人掛著挑不出一點毛病的職業微笑走過去,“宋警官,是你啊,最近工作很忙?”
兩人顯然相識,被稱為“宋警官”的女警苦笑一聲,“我倒希望有個不忙的時候。這次喊你過來是因為十年前的蘇小花失蹤案,王警官有事情想要再問問你。”
聽到“蘇小花”這三個字,冉律師臉上的笑容瞬間收起,兩秒後她重新掛上微笑,“我知道,王警官在電話裡已經跟我說了。如果我提供的線索能找到小花,我願意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宿主大人,這個人就是蘇小花好朋友——冉靜靜。大學學的法律專業,畢業後自己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業務水平很高,官司勝率很高。】S419M的電流音在百裡辛腦海中回蕩著,【另外她還經常接受社會求助,所以口碑也很好。因為是律師,會經常和警察打交道,所以認識不少警察朋友。】
在眾人看不到的角落裡,身體透明的青年獨自佇立在那裡,用一種旁觀者的角度審視著此時的大廳。
冉靜靜剛走進大廳沒多久,曹紀芸臉色灰敗地從審訊室走出。
她魂不守舍地穿過大廳,在看到冉靜靜是明顯一愣,身體無意識地僵在了原地。
曹紀芸看到冉靜靜的時候,冉靜靜也看到了曹紀芸。和臉色慘淡的曹紀芸不同,冉靜靜則是揚起笑容,從容地走到曹紀芸麵前和對方打了個招呼:“學姐,好久不見。”
曹紀芸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冉律師。”
冉靜靜上下打量著曹紀芸:“上次見麵應該還是在您父親的官司上吧?”
曹紀芸:“……是啊,六年前了。”
冉靜靜:“學姐現在在哪個律所工作?”
曹紀芸下巴微垂:“我……我沒在律所工作。”
冉靜靜又問:“那是在做企業裡做法律顧問?”
曹紀芸搖頭:“也不是,我現在……在送外賣。”
冉靜靜眉梢微揚:“送外賣?為什麼啊?您可是我們專業的天才,太屈才了吧。”
曹紀芸終於有些忍無可忍,倏然抬頭和冉靜靜四目相對,“我為什麼送外賣你不知道嗎?當年我不知道你用的什麼法子,讓我父親輸了官司!你可高興了吧?冉靜靜,在你麵前,我不敢稱‘天才’。”
冉靜靜挑眉:“學姐,你也是學法的,應該知道司法係統的嚴謹性。打官司就是這樣的,有輸有贏。我隻是身為一個辯護律師幫原告爭取合法的權益而已。說實話,贏了官司我當然高興。”
“放過我們吧。”曹紀芸意味深長地看了冉靜靜兩秒,最後說出了這麼幾個字。
冉靜靜隻是笑了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剛擦過曹紀芸的肩膀準備離開時,又一個人走進了警察局大廳。
那是一個看模樣約莫四十多歲的女人,有著超過同齡人的疲態。
打扮樸素,個子不高,有些腫胖。
走路的時候腳一坡一坡的。
她一進入警局就開始惶恐地左右環顧,直到女警宋警官掛著笑容走上前,她的緊張才稍稍收起。
百裡辛的注意力放在了女人的坡腳上,S419M的聲音隨後傳到了他的腦海裡:【宿主大人,這個女人叫張麗,是蘇宏的老婆,也就是蘇小花的嬸嬸。】
百裡辛靠近了些,聽到了張麗和宋警官的對話。
張麗:“警官,是不是我們家蘇宏出了什麼事情?!”
宋警官:“剛才通知你過來的時候沒有在電話裡告訴你嗎?”
張麗指了指耳朵裡的助聽器:“我耳朵不太好,剛才接電話的時候隻聽到了‘蘇宏’‘警局’幾個字,我老公他怎麼了?!”
“我們聯係不到蘇宏。”負責“小花失蹤案”的王頭不知道何時從走廊來到了大廳裡,大步流星朝著張麗走來,“你是他老婆,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張麗偏著頭,將耳朵湊近王頭,接著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他在外麵借了高利貸,追債的人知道我們家地址,他不敢回家就躲在外麵。我也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他人了!”
王頭眼底掛著深深的黑眼圈,“蘇宏欠了什麼債?”
女人此時猶豫起來。
王頭也不著急,隻是輕描淡寫地開口:“現在還有什麼比人命更重要嗎?前幾天廢棄公園碎屍案你聽說了吧。”
張麗身體明顯地抖了一下,但也鬆了口,“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蘇宏好像是借了高利貸,最後補不上這個窟窿,被追債公司盯上了。”
王頭:“哪個追債公司?”
張麗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隻知道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