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杏愣了一下,他顯然沒想到從見麵就笑嘻嘻的青年會有這麼瘮人的樣子,寒意由心臟順著血管向四肢蔓延,幾乎是下意識地止住了動作,像隻受驚的動物般又瑟瑟發抖起來。
野木芽轉過了頭,太宰治已經猜到了他會說什麼——
無非就是不要嚇人,不許搗亂之類的話。
就當他已經做好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的準備時,少年卻皺眉看向了中村杏:“我要扛不住了,你能不抖了嗎?”
雖然沒有明說,但明顯是站在太宰治這邊的。
退役軍警和武裝偵探社成員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宛若小孩子一樣抱團,無論是誰都會覺得幼稚的場麵,太宰治卻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我又沒讓你們救我!”中村杏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粗著嗓子反駁到。
“反正,我根本就不打算活了。”
“要是想死,外麵就是海。”野木芽向著中村杏口中停有報廢車的倉庫走去,認真建議到,“跳海溺亡應該比被折磨死要好的多吧?”
雖然是個軍警,但他可不覺得自己擁有剝奪彆人死亡的權力,但前提是,這個人真的想死。
中村杏身子一僵,被戳中心思後眼淚終於止不住大顆大顆落了下來,“對……我不想死!!但是根本沒人能救我!你們以為自己可以嗎?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他情緒幾近失控,不管不顧的喊了出來。
“掙紮一下總比等死強吧?”野木芽沉默了一會,然後認真地說。
有些人就是擁有一種魔力,同樣的話從他們嘴裡說出就具有一種可信度。
從以前開始就是[獵犬]副隊的野木芽,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中村杏沒有說話,吸了吸鼻子,眼神卻因為這句話真的堅定了不少。
過去的路上,他情緒也漸漸恢複了,給兩人講了他已知的情報——
他是出生在貧民窟的孩子,因為不錯的頭腦和身手在那片算是小有名氣。
跟著這夥犯罪團夥隻是為了錢,但是他很快發現這夥人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雖然目的相同,但他們幾乎失去了人性,喪心病狂到從未有人活著從他們手中逃生。
“我不想殺人,賺到的錢夠花後就想離開。”中村杏呆愣愣的望著天上的雲,像是不願回想那天:“牧田大哥聽到後很憤怒。”
他們開始逼迫他殺人,連一些年紀很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終於中村杏徹底受不了了,他趁著自己看守人質的機會逃跑了。
他跑去警局自首,卻發現警察像是看不到他一樣,哪怕他扯著嗓子喊都沒有反應。
在所有人都無視他的情況下,他精神終於有些崩潰,也被那夥人抓了回去、
後來就是野木芽兩人看到的那樣,牧田無法忍受兄弟的“背叛”,他開始遭受各種折磨。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是可憐。”
很快就到了那個倉庫,野木芽將他放下來的瞬間就對上了雙鳶色眼睛,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那對眼睛卻毫無感情,甚至好像還帶了絲審視。
中村杏立刻移開了視線,在看不見的角落裡默默捏緊了拳頭。
“那就麻煩野木君了!”太宰治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看著野木芽熟練的掀開了這輛越野車的引擎蓋。
事實證明軍警是不會說謊的,幾乎沒用多長時間野木芽就發現了車的問題,並且成功修好。
“路上應該不會散架。”拆了東牆補西牆野木芽認真的對兩人解釋道。
“……”
你不解釋我們還能當沒看見。
打火的事就交給了太宰治,他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熟練的摸索出兩根線頭就開始搓,然後車子成功啟動。
看的中村杏不禁懷疑,這兩人真的是什麼好人嗎?
就在野木芽準備把中村杏扛上車的瞬間,意外發生了。
一發子彈直直的朝著太宰治所在的駕駛座射來,有驚無險,察覺到的野木芽把太宰治頭摁在了坐墊上勉強躲過了一劫。
“他們回來了。”
野木芽眉頭緊皺,動作迅速的把中村杏扔在了車後座然後踩下油門。
車輪摩擦地麵發出聲刺耳的聲音,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後麵密集的子彈將車子打的“嘭嘭”作響,太宰治穩住身子側身看著後麵的中村杏:“你知道那邊去市裡嗎?”
中村杏顯然被嚇到了,揪著安全帶發抖,根本沒聽到這句話。
太宰治咂了咂嘴,泄氣靠在了椅背上:“那野木君按照直覺來吧,先甩開他們再說。”
野木芽點點頭,隨意將方向盤打了個方向,向一條障礙物多的小路開了過去。
有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