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華章低頭,和明華裳對視一眼。很離譜的理由,但放在江陵身上,竟然很有說服力。

他這個腦子,確實不像能搞出什麼陰謀的。

明華章沉默,算是默認了。任遙想到要住到江陵這個紈絝的院子裡,還是沒法過自己這關:“可是……”

明華裳及時截住任遙的話,道:“任姐姐,安全最重要。”

任遙接觸到明華裳的視線,想到剛才還是江陵拉她起來的,最終屈服了。

她們的臥房裡停著一具死屍,明華裳一點都不想用屋子裡的東西了,任遙也是如此。她們隻收拾了隨身衣物,就和明華章、謝濟川趁著夜色,一起搬到江陵住院。

江陵的待遇著實奢華,光院子就是他們的兩倍大,正麵是三間正房,左右各兩間廂房,裡麵細軟帷幔一應俱全,收拾收拾就能用。

江陵將他們請入正廳,說:“你們先坐,我讓下人去收拾空房間。正房東邊這間是寶寶住的,其餘幾間你們隨便挑。”

江陵吩咐起來格外豪橫,他父親有權更有錢,儲君那兩位郡王的待遇都未必比得上他,明華章四人哪怕一人住一間都沒問題。

明華裳和任遙在路上就商量好了,她們兩人依然同住,明華裳說:“多謝江世子,我和任姐姐住東廂就可以。不過,我能看看寶寶嗎?”

這有什麼問題,江陵立刻吩咐人,讓人將寶寶帶過來。

貓科動物晝伏夜出,現在正是猞猁精神的時候。一隻大貓踩著矜貴的貓步來了,它進來後認出明華章和任遙就是打它的人,低吼一聲,伏低身子,喉嚨裡嗚嗚叫喚。

“寶寶,彆緊張,這都是客人。”江陵熟稔地對寶寶招手,明華裳對著猞猁笑了笑,試圖展示自己的友好,可惜看起來收效甚微。

猞猁麵對著他們,警戒地走向江陵。江陵對自家寶寶十分寵愛,又是摸頭又是撓下巴,要不是因為體型太大抱不住,他都恨不得捧在手心。猞猁眯起眼睛,喉嚨裡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明華裳看著猞猁又長又蓬鬆的毛,手心有點癢,莫名覺得手感很好。明華裳期待問:“聽說猞猁都是晚上狩獵?”

“對啊。”江陵叫來豹奴問,“寶寶白日睡了多久,喂過了嗎?”

豹奴是個高眉深目的異域人,漢話已經非常熟練。江陵問過之後,勉強滿意:“山上肉類還是太少了,隻能委屈我家寶寶。寶寶,今夜就看你的了,如果有鬼進來,你彆客氣,往死裡咬它!但也彆咬死,留一口氣給我看看。”

明華裳不斷點頭:“沒錯。但是,它分得清自己人和外人嗎?彆誤傷了我們帶來的奴婢。”

江陵嘁了一聲,趾高氣揚掃向明華裳,揚起下巴道:“小看我們寶寶,我們寶寶雖然不會說話,但聰明著呢。”

明華裳看著江陵不太聰明的樣子,倒是期望如此。她捧場地說了些奉承話,叫招財、如意進來,說:“寶寶,你認清楚了,她們倆人叫招財、如意,是自己人,你可不要嚇她們。”

招財、如意看到那麼大一隻野獸,哪怕知道是家養的,腿也止不住發軟。猞猁灰綠色的眸子睥睨掃過,看著冰冷又危險,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反倒是江陵聽到丫鬟的名字,愣了下,由衷地對明華裳說:“你這兩個丫鬟名字起得好,喜慶。”

“是吧!”明華裳仿佛遇到了知音,激動道,“我也這樣覺得!終於有人能懂我了。”

“怎麼不起成一對?”

“是一對,進寶和吉祥在家裡呢。”

江陵和明華裳一副相見恨晚、知音難尋的表情,明華章輕輕咳了一聲,強行打斷這兩人的交流:“飛紅園裡越來越不安生了,今夜所有人都警醒些,無論男女,都不要單獨出門。”

說起這個江陵來興趣了,問:“那個女鬼是怎麼出現在你們房間裡的?”

“首先,那是具屍體,並非女鬼。”明華章徐徐開口道,“其次,傍晚時分有人在屋外偷聽,現在想想,也不排除是他們故意調開我們,好在屋裡動手腳。”

傍晚明華章和任遙去抓人,明華裳和謝濟川緊隨其後,他們帶來的奴仆丫鬟也都跟出去看熱鬨。之後他們去麵見太平公主,對峙浪費了許多時間,沒人注意院子。因此被幕後人鑽了空子,將屍體帶到他們房裡,甚至故意藏到了床上。

江陵並不在意是女鬼還是女屍,興致勃勃問:“之前兩個女鬼都掛在最顯眼的地方,這回卻挪到你們屋裡。就算要存心嚇人,可飛紅園這麼多賓客,為什麼偏偏挑中你們?你們到底做了什麼,能讓厲鬼這麼青睞?”

謝濟川不動聲色皺眉,凶手將屍體放到他們院子裡是明晃晃的挑釁,無論他們四人願不願意,此刻都成了一條船上的人,尋找凶手既是解密也是自保。但江陵卻是個純粹的外人,把案件詳情告訴他,安全嗎?

明華章悄悄對謝濟川搖了搖頭,開誠布公地對江陵說:“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死的偏生是白日我們問過話的侍女,若說是意外,也未免太巧了。我想,幕後凶手絕不是隨便找下手對象,這其中定有一條規律。”

明華章掃過江陵膝蓋上的猞猁,他覺得一個能得到動物親近的人,定是一個心誠之人。現在敵暗我明,多爭取一個幫手總沒錯。何況,江陵的父親是太平公主的臂膀,和公主府往來十分密切。接下來他們追查凶手,說不定還需要江陵的幫助。

既然明華章都這樣說了,謝濟川再藏著掖著也沒意思,接道:“無論目的是什麼,對方能將屍體運到房間裡,可見他對山莊十分熟悉,甚至對大多數人來說是個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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