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熱鬨又寂靜。明華裳一邊吃一邊和鎮國公說話,從二房叔母的娘家添丁，上元節該送什麼禮，到昨天半夜起風了,吵得明華裳後半夜沒睡好，她小嘴巴拉巴拉,內容瑣碎而漫無目的,幾乎沒有閒著的時候。鎮國公同樣隨意回著,想到什麼說什麼，話題被扯得十萬八千裡。明華章端坐案邊,默默吃飯，一言不發。</p>

這場對話若記錄下來，定然是既無邏輯又無意義的，然而生活不就是這些無意義的雞毛蒜皮堆積起來的嗎？從親戚家送什麼禮，到一衣一食一行,一日日重複下去，便是生活。</p>

雖然明華章很少參與這些家長裡短,其實他很喜歡聽。這類話題就像用柴火燒出來的飯,帶著鮮活的煙火氣,會讓人從心底裡放鬆下來。明華章一邊貪戀,一邊又無比明晰地意識到,他不屬於這裡。</p>

明華章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拭手。鎮國公瞧見,問：“二郎這就吃完了？你隻吃這麼點？”</p>

明華章笑笑,說：“我一直在吃，其實吃的並不少。”</p>

鎮國公還是不放心，一迭聲囑咐他多吃，等回頭瞧見明華裳歡快扒飯的模樣,忍不住嫌棄道：“你少吃點吧，都快出嫁的姑娘了，一天還是早食宵夜頓頓不缺。哪家的娘子像你這麼心大？”</p>

明華裳不高興了：“你罵我懶，罵我不學琴棋書畫，現在連我吃飯你也罵？偏心也沒有你這樣偏的。”</p>

鎮國公氣得要罵這個逆女，明華章及時說道：“父親，裳裳說得在理，她還在長身體，正該多吃多睡，你不要太苛責她。”</p>

鎮國公沒好氣掃明華裳一眼：“你看看你兄長多懂事，再看看你，就知道頂撞我。還不快謝謝兄長？”</p>

明華裳輕哼一聲，回嗆道：“要是沒有你，我們兄妹感情好著呢，你少在這裡挑撥。”</p>

鎮國公再次被氣得吹胡子瞪眼，明華章忙道：“裳裳，少說兩句，父親也是為了你好。”</p>

明華裳翻了個白眼，快速扒完碗裡的飯，重重放下碗走了。鎮國公瞧見怒道：“你看看她，還敢和我擺臉色！哪家的姑娘像她這麼為所欲為？”</p>

明華章心道是誰寵出來的，鎮國公心裡沒數嗎？明華裳一出生就沒了母親，鎮國公生怕她在內宅裡受欺負，從小到大一句重話不舍得說，要什麼給什麼。琴棋書畫學不會那就不學，女紅老紮手就讓繡娘代勞，明華裳不需要拿到第一，不需要聰明懂事，父親總會無條件愛她、寵她、寶貝她。</p>

正是因為從小得到了足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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