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木朝生在床上躺了很久。

他們一開始在車裡胡鬨完,並沒有回彆墅,而是去了蘇格蘭的一處安全屋。

蘇格蘭那沒有他的衣服,還是打電話讓人現買了送來。

然後蘇格蘭在浴室待了很久,北木朝生就在床上像死魚一般躺著,差點坐不起來。

現在比那時候好了點,但也覺得累。

等稍微有了點力氣,他把床頭的藥摸到手裡,開始給自己擦藥。

嬌嫩的大腿內側,淤青在長久不見陽光而格外白皙的肌膚上十分明顯,甚至能看得出那是排指印。

這個淤青是北木朝生在某次被幫助時,因為求饒得不到想要的回應,掙紮逃跑時,因為身體扭動而引發的慘案。

北木朝生覺得疼,皺著臉塗藥。

很想聽蘇格蘭的醫囑好好揉開,可是太疼了,他揉了兩下就鬆開,乾脆在上麵多塗了些,然後把腿翹在椅子上晾乾。

剛放上去,門口便傳來了敲門聲,是端著晚飯的蘇格蘭。

北木朝生早就聞到香味了,又饞又餓,沒多想便讓他進來。

蘇格蘭沒想到北木朝生剛剛才塗藥,被那條又白又直的腿晃了下眼。

北木朝生隻穿了上衣和短褲,他並不在意這個,大家都是男性,更何況他隻露了腿。

但蘇格蘭不太自在,目光有意回避了。

他煮了湯,用托盤端著,放在書桌上:“趁熱吃。”

北木朝生像小狗一樣伸長脖子嗅:“好香。”

但他腿上都是藥,黏糊糊的,過去吃飯必定會蹭到。

蘇格蘭意識到他的困境,眉頭一皺,目光終於落在了對方的淤青處。

那被塗了厚厚的藥膏,幾乎把青色蓋住,而且明顯沒有揉開。

他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無奈感。

北木朝生順著看過來,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他趕忙要收腿,卻被蘇格蘭一把攥住腳踝。

蘇格蘭道:“你自己揉還是我幫你?”

北木朝生忙道:“我自己來。”

他小心揉了幾下,聽蘇格蘭歎氣道:“用力些。”

“可是很痛。”北木朝生耷拉著腦袋,又用幽怨的目光瞅他:“都怪你捏我。”

蘇格蘭無意傷他,本就愧疚,被他抱怨了也隻是好聲好氣地道:“但藥膏不揉開,明天腿會更痛。”

北木朝生知道,如果自己下不去手,蘇格蘭肯定會代勞。

他暫時怕了,不敢讓人碰腿根這種地方,隻能緊咬牙關,把那藥膏揉進去。

其實這不算他受過最重的傷,但此刻他就是莫名覺得委屈,吃飯也悶悶不樂的。

“彆氣了。”蘇格蘭哄他:“是我沒收好力道,絕不會有下次了。”

這話他說得真心實意,但北木朝生仍舊挎著臉,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蘇格蘭想了想,端起碗坐到他身邊,像喂寶寶一樣:“張嘴,啊——”

北木朝生臉又紅了,這次是羞恥的。

他嘟嘟囔囔:“你又把我當小孩子!”

他是腿受傷,又不是手受傷,根本不需要彆人喂他。

但是北木朝生和笑著的蘇格蘭對視兩秒,沒忍住,張嘴含住勺子,喝了口湯。

真香。

當然,也就讓蘇格蘭喂了這一口,後來都是他自己吃的。

等吃完飯,蘇格蘭將碗筷端走,北木朝生挪著腿坐在椅子上,掀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工作。

他雖然會放水,但也不能放得太明顯,如果公安掃尾掃得乾淨,他就可以假裝沒查到。

但要是有這個時代黑客能查到的漏洞,北木朝生也不會裝作沒看到。

北木朝生一手撐著下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摁著鍵盤。

他先調出了大樓周圍的監控,意料之中的什麼都沒有。

按照一般的普查流程進行一圈,甚至黑進公安的係統和監控中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公安的身影。

隻是,他們清理得實在太乾淨了,反而會顯得怪異。

畢竟如果沒有彆的問題,誰會特意去刪掉幾天前的監控,還是徹底刪除,甚至沒辦法恢複那種。

北木朝生把一係列調查的步驟和結果放進壓縮包中,一股腦發給琴酒,讓他自己判斷。

畢竟黑客隻負責查信息,不負責推理,而且他明知結果,又自認為沒那個腦子完全瞞過琴酒,不會去發些自作聰明的誤導信息。

把這件事搞定,北木朝生想起自己隊伍裡的三個臥底,尤其是蘇格蘭,手指忍不住便從下巴上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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