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築巢 神廟內供奉的巨大石像也隻剩下腦……(1 / 1)

神廟內供奉的巨大石像也隻剩下腦袋的部分露出來,用一種麻木而無情的目光注視著這顆荒星上僅有的三個人類。

它早就失去了信徒,而今唯一能給予人類的庇護就是借幾根還沒坍塌的柱子讓他們三個休息。

周凜霜靠著石柱,一手攬著林憬,另一手指尖利落地扣下去,打開了一罐紅豆沙。

林憬的腦袋就依在他的肩頭,最後一縷殘陽透過石像耳邊的縫隙,正好照射在他的眼睛上,他的眼皮子動了動,坐了起來。

“誒……這裡是哪?我們不是在……航空機械廠嗎?”林憬打開了麵罩,剛想要揉眼睛,就被周凜霜製止了。

“手裡都是沙子。”

“哦。”

林憬看著眼前的景色,慢悠悠站了起來。

“醒了?你這一覺可錯過了精彩場麵啊。”盛燎雲擰開了一瓶營養液,喝了一口。

“什麼精彩場麵?躍行者掛了吧?引擎呢?引擎到手了嗎?”

林憬緊張了起來,這要是把引擎弄丟了,這趟就白來了。

他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周凜霜把躍行者的腺體拽出來的那一刻。

“躍行者算什麼?”盛燎雲好整以暇看向他,“你前男友追來了。”

“前什麼?”林憬在腦海裡梳理了一遍,忽然反應過來,差點原地跳起,“那……那頭但丁!它怎麼會出現!”

廢物係統活躍了起來:[它不但出現了,還用掉了最後一次標記警告!]

“它來撿漏。應該是躍行者最後掙紮的時候信息素釋放太多,被它感應到了。所以趕過來進食。”盛燎雲現在倒是可以用雲淡風輕的語氣來解釋,明明剛看到那家夥的時候,都不顧alpha的教養高喊“草——”了。

“……不是吧?你們跟它打起來了?”林憬左看右看,覺得兩位隊友不像經曆了浴血奮戰。

而且還能悠哉悠哉地欣賞月升日落。

“怎麼,你擔心它?”周凜霜用折疊勺子攪動著罐頭,最後那一點恒星的暖光就綴在他的鼻尖,明暗交織下,他有一種看似無情卻蘊藏萬千情緒的神秘感。

林憬心頭的某個地方,癢了一下。

“廢話,我當然是擔心你啊!你……你……這麼帥是吧,萬一它看上你呢?”

林憬想說的是你這麼美,隻要是alpha都得搶著標記。

“嗬。”周凜霜發出這聲的時候,喉結也跟著小幅度顫了一下。

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林憬回來坐下,然後遞給他一盒已經溫熱的土豆泥。

“不不不,它以後見到周凜霜應該會繞路。”盛燎雲晃了晃營養液的瓶子,毫不掩飾對那頭但丁的同情,“我們本來還想趁它痛,要它命。吸乾它的源質,來補充一下我們流失的能量。但是……”

“但是什麼?”林憬一臉惋惜,“你們吸啊!為什麼不吸啊?”

仿佛搞定一頭但丁就像吃喜口郎CC一樣簡單。

“吸它的標記工具嗎?我分解的是它的標記工具。”周凜霜說。

“標記工具?那是什……”

林憬頓時僵在了那裡,忽然,好像,大概能理解他們下不去嘴……不,是下不去手的原因了。

廢物係統活躍了起來:[正是因為第三次標記警告帶給那頭但丁的沉重打擊,不然周凜霜也沒那麼容易分解它的標記物!]

林憬:[知道了,知道了你不是廢物係統。勉強給你進階吧——菜鳥係統。]

廢物係統:[……聽起來怎麼那麼像是送快遞的?]

“那它會找上來複仇嗎?”林憬擔憂地問。

“放心,在我們的飛船升空之前,它應該是好不了了。”盛燎雲鮮少這樣幸災樂禍。

林憬呼出一口氣來,他瞥向被包裹完好的引擎,心裡隱隱期待著等到他們離開這裡,就會進入新的篇章。

而周凜霜少見地看向彆處,像是完全放空了思想,紅豆罐頭已經涼了,安靜地在他的手邊。

他目光的儘頭,是神像。

“這是什麼神啊?”林憬好奇地問。

“星空之神塞拉。象征人類征服無限宇宙的夢想。”周凜霜開口道。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帶著一絲向往。

盛燎雲開口道:“我們的飛船如果修好了,也是要進入宇宙了。是不是得祈禱一下?”

周凜霜挪回了自己的目光,吃起了紅豆沙,“我們都是現世的人,不拜舊時的神。”

“哇,一如既往地狂酷拽。”林憬咬著勺子點了點頭。

吃到一半,林憬想起自己還沒有道謝,畢竟他不中用地昏過去了,周凜霜和盛燎雲卻要直麵但丁帶來的威脅。

“盛哥,謝謝啦。”林憬晃了晃罐頭。

“不客氣。我隻是後悔沒在周凜霜收拾情敵……收拾那頭但丁的時候,開個罐頭愉悅地旁觀一下。”盛燎雲很有禮貌地說。

林憬用肩膀也撞了一下周凜霜,靠近他,笑著說了聲:“也謝謝你啦。”

沙漠的晚風帶著涼意以及獨特的乾燥,吹過林憬的頭發。

他的短發就像荒原中剛剛冒頭的野草,心無城府地輕輕搖曳。

真要說什麼單純到讓人想要獨占和毀滅的應該是他吧。

周凜霜撐著下巴,安靜地看著他,有那麼一瞬間,林憬覺得自己好像成為了他心中的神明。

“之前你擔心,說等待你的能力分化就像開盲盒。現在盲盒開了,盒子裡既不是老鼠也不是貓。”周凜霜說。

風好像停了,藍色月光落在周凜霜的臉上,林憬的手指勾了一下,不確定自己想要觸摸的是月光還是周凜霜。

“那盲盒裡是什麼?”林憬問。

“大概是星空之神吧。”周凜霜的回答很輕,風又起來了,吹起他的銀色短發。

林憬不知道怎麼描述此刻的感受,隻覺得心臟跳得很快,像是被肯定了,又像是充滿某種期待。

他有一種想要接近周凜霜的欲望,想要看清楚他眼睛裡的星空之神到底是什麼樣子。

林憬在腦海中回憶著廢物係統給自己疊加的進化buff,說是在那種情況下最適合的進化方向。

但他隻覺得驚心動魄,反而對自己的能力不是很確定。

“喂,既然提起我的分化能力……它到底怎樣?感覺一下子就用光了,一點都沒有你和盛哥的實在。”

林憬向後癱在岩石上,傻傻地看向天空。

周凜霜閉上了眼,低低地說了聲:“笨蛋。”

盛燎雲的表情變得認真了起來,他看著林憬的眼睛說:“你的能力非常特彆,也非常重要。就拿你日常玩的鬥地主來說,那就是王炸。隻不過一場牌局,就算手握王牌也不一定能贏到最後,還要看其他的牌以及對手的牌。但是有王牌在手,是一種底氣,一種自信,甚至左右決勝的關鍵。”

林憬長這麼大,一路按部就班,有人也說過他的手術很優秀,但從沒有人說他是特彆的,甚至於能左右結局。

也許自己的分化能力就是給主角開的掛,但這個掛最後能不能開大,大成怎樣,還有無限可能。

忽然……覺得這個世界有意思起來了。

“謝謝盛哥。還是你教得好。”林憬露出一臉崇拜。

嘴甜的人有糖吃。

“嗬。”周凜霜的鼻間溢出悶悶地一聲。

在氣溫下降到零度之前,他們回到了基地。

時間所剩不多,而安裝引擎也是個大工程。

一回去,周凜霜和盛燎雲連休息都顧不上,開始了調試和裝配。

如果說之前林憬的拚裝工作是小學級彆的,現在周凜霜和盛燎雲就在完成博士論文發表。

他們的飛船容積非常有限,也就是個四人位的逃生艙。

盛燎雲給林憬分配了任務,讓他去倉庫裡清點物資,包括食物、藥品等。

當林憬整理出清單交給盛燎雲的時候,盛燎雲很驚訝。

“你小子,比我想的要細致很多啊。什麼體積、重量、預估消耗的日期都計算進去了。”

林憬聳了聳肩膀:“好歹我也是經曆過高考的選手。”

盛燎雲點了點頭:“看來你老家那種慘無人道的考試還是有用處的。”

周凜霜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林憬的清單,淡聲道:“還少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啊?少了什麼?”林憬問。

“抑製劑、阻隔貼還有計生用品。”

說完,周凜霜就走過去了。

林憬:“……”

不要用那張漂亮的臉還有性冷淡的語氣把“計生用品”掛在嘴上!

“那個,alpha的抑製劑我來準備。林憬可能會用到的東西……就交給你了。”盛燎雲回頭看向周凜霜的方向。

周凜霜戴上了微精眼鏡,抬手表示自己記下了。

他們忙到了很晚才回到房間裡,周凜霜很累,洗完了澡就靠坐在了床上,兩條腿踩在床沿邊,寬大的褲口掉落了下去,腦袋向後仰著,脖頸的線條拉伸出得流暢又有張力。

林憬給他開了紅豆罐頭,一抬眼就對上風光無限。

一想到這家夥今天分解了什麼,林憬的心尖就像有什麼要冒出來,然後被忽然燙了一下,趕緊縮回去。

但是周凜霜的腿是真的好看。

從跟腱到小腿腹有一段修長的線條,周凜霜一點細微的移動,都是另一個角度的引人遐思。

林憬的心底湧起強烈的惋惜:任何alpha的標記都是對他的破壞。

周凜霜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冷不丁對上了林憬肆無忌憚打量他的視線。

心虛讓林憬假裝麵無表情轉過臉,用勺子攪了攪微微冒泡的紅豆沙。

他還是理解不了,周凜霜怎麼會喜歡吃這種過分甜膩又有防腐劑怪味的東西。

“喂,熱好了。小心燙到。”林憬站在床前朝對方伸長了手。

但是周凜霜卻仰著頭,一動不動。

林憬剛想開口說趕緊接住,周凜霜平靜的目光卻忽然變了,像是一顆星球在沉默中爆發,無形的能量迎麵而來,空氣中仿佛有什麼穿透嗅覺的刺激性氣味,短暫迸裂之後,讓人心魂蕩漾的餘韻蔓延開。

這股無形的浪潮在沉默中逼近,林憬的腿莫名發軟,膝蓋差點跪下去。

周凜霜忽然抬手,扣住了林憬的手腕,將他拉向了自己。

生怕紅豆沙會撒到周凜栓的身上,林憬下意識用自己胸膛去擋,但周凜霜卻先一步騰出另一隻手把紅豆沙挪開,等林憬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腦袋已經趴在了對方身上。

林憬趕緊撐住對方的肩膀,坐到一邊,他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卻欲蓋彌彰地揚高了聲音:“遞給你了,你又不接!”

林憬剛要起身,周凜霜忽然單手把他撈了回來,林憬整個撲倒在床上,剛想要發火,周凜霜忽然扯過被子將他蓋住,林憬冷不丁被裹住,被子裡又熱又悶,林憬拚了命地想要掙紮出來,但周凜霜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就是把他卷在被子裡,甚至直接翻了個身。

林憬眼冒金星,被裹得密不透風,好不容易一隻手伸出了被子裡,想要抓點什麼,卻被周凜霜死死扣住,力氣之大,林憬的手腕都要斷掉。

他有一種預感,周凜霜要用一床被子將他與外界隔離,林憬就像意圖破繭而出的飛蛾,哪怕衝破了束縛,最後也會以撲火而告終。

他不知道的是,隔著這床被子,周凜霜深深地埋進去,想象著嘴唇觸碰林憬的眼睛,林憬的睫毛嵌入自己的唇紋,舌尖品嘗到他眼睛的濕潤……這些不夠都不夠……還想咬他的鼻尖,牙齒與他鼻尖軟骨貼合,留下凹痕,聽他求饒說無法呼吸。

他還想吻他,將一切渴望的暗語全部交付於他,哪怕太多了太深了,會毀掉他。

他以為在那個冷庫裡是自己用微薄的信息素引誘了林憬,而此刻他才明白……由始至終自己都是獵物,甚至對方不需要散發任何信息素作為誘餌。

他的存在就是對他的掌控。

他甚至瘋狂地想要被他蠱惑,想要得到對方哪怕一點點的邀請,他的犬齒癢得發瘋,卻隻能死死咬著蓋在林憬身上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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