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理答應去參加獻派的安息日活動。

要去的教堂叫聖獻天使大教堂,在城市核心地段,緊鄰CBD商圈和萬城奢侈品一條街,近輕軌地鐵口,建築氣勢雄偉,算是獻派最大的教堂之一。

但她沒想到,對麵聖獻天使大教堂的大主教,也是個營銷狂魔。自從他確認西澤主教會來參加安息日活動,竟然買了好幾個沿街廣告位,還買了廣告條,那些海報上都是西澤在網絡上最火的幾張盛世美顏神圖。

還有幾乎是不論在什麼平台上網都會蹦出來的土味小視頻廣告。

就是那種配著煙花特效和流行音樂,把照片反複放大旋轉,加上天使翅膀特效,湊成一條題為“這個男人,讓我相信了主的偏愛”的小視頻。

而且,這次安息日活動也與這座教堂一年一度的千人祈禱會一起,一般是由大主教和眾多主教一同傳遞福音,而後由信徒們一起祈禱。

但萬城這樣的繁華都市裡,很多人更愛追逐網絡上那些八塊腹肌分享健康飲食的神父,或者是在線上告解室裡對修女痛哭流涕說用插件強X了室友的電子寵物的故事。

現實中參加安息日活動的信徒並不多。

大主教往往要靠跟周邊商城合作,來教堂參加安息日活動就發旁邊商場的滿減劵,才能讓活動當天的教堂廣場人擠人。

可這次有了西澤!

彆說滿減劵了,報名要參加的人太多以至於這位大主教不得不開通了線上預約係統,要大家搖號參加活動。能來活動現場的號在黃牛手中轉瞬就賣出天價。

甚至連柏霽之都搖了個號。

他一直有關注著西澤的各種消息,但這個“宮理的現任”卻一直沒有對外露臉,直到這次全網到處都是他安息日活動的廣告,柏霽之才點進去,猶豫再三,反正不缺錢,就付了1500的預約金。

柏霽之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離譜,他不應該這麼關注對方。柏霽之也想著搖不上號就算了,他就忽視這個人。

……但他一次就搖到了名額。

柏霽之並沒有像那些信徒早早過去,他到活動即將開始前才往聖獻天使大教堂而去。他本來想讓平樹跟他一起去,但平樹說是有收容部的重要工作脫不開身。

他下午到的時候,廣場上已經擠得水泄不通,霧霾的灰暗天空飄落雨絲,柏霽之戴了個鴨舌帽,把耳朵壓在帽子裡,風衣外套也遮住了尾巴。他可不喜歡來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歡跟彆人摩肩擦踵,被其他人衣服的布料弄得尾巴毛全是靜電。

看到那麼多人擠在廣場上,柏霽之轉身就走,他想去旁邊幾個圍繞著聖獻天使大教堂廣場的繁華商城內,買點甜點順便看一眼。

但他發現商場裡也是人滿為患,特彆是靠近教堂那一側的天幕玻璃處,擠滿了人群,還有很多人用光腦攝像頭拍攝著,將鏡頭放大再放大。

廣場被電子圍欄攔住的人群前,是教堂麵前的台階,濕滑地麵反射著教堂裡的燈光,以及投影在半空中的幡旗、十字架與蠟燭。

甚至還有人穿著宗教T恤,有些誇張地還印著西澤照片的衛衣。有人粉色藍色頭發上披著白紗說要做西澤的修女、西澤的信徒;有人則是捧著電子蠟燭,在頌唱著自己編的hip聖歌,把裡麵主的名字全都替換成了西澤。

真是可笑,這群人沒幾個真的了解公聖會,隻聽過西澤幾句話,就在報團的議論、自己的腦補與對現實的絕望中,把西澤視為了精神偶像。

柏霽之坐在距離玻璃十幾米的甜品店裡,喝著加了六塊方糖的紅茶,露出不屑的表情。

……

甘燈知道萬城永遠不缺紅人與浪潮,但宮理幾次變換麵孔在萬城人人皆知,他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有天生吸引人眼球氣場。

實在是擅長搬弄人心,冒頭出彩啊。

甘燈坐在對外辦公室一角的單人沙發處,看著光腦上關於西澤的各種言論與直播,一邊聽著外麵的乾員在彙報。

班主任道:“在宮理將掃描儀的數據回傳之後,我們這裡摸排到了不少深淵的情況,關於深淵內現存的一些收容物已經發您文檔——”

班主任在外間看了一眼打開的木門,隻能看到正對木門的辦公桌空著,但房間裡傳來了拐杖的聲音。

班主任連忙繼續道:“關於宮理提及的,修道院正在搜尋的幾件收容物,其中兩件已經被尋回。另有一件似乎最近出現在了萬城附近,是由教廷騎士林恩負責搜找,是否需要繼續跟進,如果對方再次鬨出屠殺醜聞——”

屋內響起的不再是拐杖聲,甘燈開口道:“不必。出事了再推波助瀾即可。在萬城附近的收容物是?”

班主任看向一旁收容部的乾員。

對方展開平板:“這件物品有過發現記錄,當時定級為A級,收容物名稱為:聚集性病毒營銷繁殖擴散物。對它的形態沒有描述,應該隻是發現了它的表象,而沒有捕捉到實體。最早發現是在西盟與新國的信息戰中,它能短時間覆蓋大量可用信息,並在消失後留下痕跡。”

班主任對身邊的乾員露出了鼓勵的笑容,像是覺得他說得很好。

辦公室內沒有了聲音。

既沒有這位委員長的說話聲,也沒有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

過了片刻,傳來了一深一淺的腳步聲。

班主任抬起頭就看到甘燈站在了辦公室門口。

她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微微頷首道:“委員長,這位是我們收容部的——”

她話音未落,就聽到甘燈聲音含笑道:“初次見麵。上次托你帶了些宮理的私人物品,麻煩了。”

班主任腦袋一僵,就看到她以為會擔驚受怕的平樹從旁邊的椅子上站起來,對甘燈也一點頭:“小事而已。不過她應該隻是暫時一用,如果不再需要那些衣物了,還可以拿回來,我放回她的住處。”

班主任悚然的目光看向平樹和甘燈。

平樹說話聲音不大,總有點不太有立場和主見的輕柔口吻,但現在聽起來卻也絲毫沒有麵對委員長的緊張。

而且班主任看到平樹還抬臉直視著甘燈。

像是兩個人在目光對視。

但班主任的權限是看不清甘燈的容貌,隻能看到一團藍色的光線,但平樹的反應卻像是能看到甘燈的臉一樣。

怎麼會……平樹的權限不應該比她低嗎?

甘燈似乎露出微笑,對平樹道:“你似乎見過我的樣子。”

平樹垂下眼:“確實。我曾經見過宮理記憶的幾個閃回片段,看到過您。”

甘燈沒說話了。

他確實沒法問是什麼樣的記憶,回想一下,在宮理的記憶力,或許他根本沒多少體麵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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