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理一把握住那枚印章,起身躲開柏霽之的長|槍——
他動作比以前更迅速了!而且招招殺意,處處要命,宮理不得不朝後一躍,猛地退讓開來。
宮理看著手中那個黃銅印章,印章底部的凹刻處,圖案竟然在飛速變化,一會兒是今天的日期、SALE全場三折起,一會兒又變成了十字架,變成了“經審核特許上天堂”的字樣。
更重要的是,它就像是活物一樣,剛剛自己在原地不停地戳蓋戳蓋,現在竟然像是會飛一樣,以詭異的巨大力量朝外飛去。
明明是冰冷的質感,但飛起來的力量簡直像是大型動物的角一樣,衝勁十足,搖頭甩腦,宮理感覺隻要自己手一鬆,它絕對就會飛出去再也找不見!
宮理用力握著那個印章,也被他帶得踉踉蹌蹌的朝外狂奔而去,柏霽之怒喝一聲:“想逃是嗎?”
宮理:“不是——”
她整個人已經被印章拖拽得出了門去,如同弱小可憐的遛狗人,柏霽之腳在牆上一蹬,手在地麵上撐了下,飛速追上來。
宮理:“幫我一下!”她話音剛落,就看到那青纓關刀劈砍向她後背,宮理猛地一擰身:“彆動手!”
柏霽之似乎沒想到她能躲開,鼻子皺起來,嘴唇抿得更緊,他突然從原地消失,隻留下一團黑霧。
宮理踉蹌的腳步在地上一轉身,看起來像是優雅的舞蹈轉圈,背後長眼般躲開了瞬移的柏霽之的一刀。
柏霽之一驚:“……!”
這個神父是反應力足夠快,還是調查過他、對他的能力一清二楚?
柏霽之圍攻之下,宮理喊道:“我可以給你,但是它在帶著我跑,我一旦鬆手它就跑沒了!”
柏霽之壓根不說話,隻是更迅速地襲擊向她,他越是出手越是心驚。對麵的這個主教倒是看起來沒有剛剛那麼高高在上了,但對他招式的應對簡直就是……得心應手。
難道是他的超能力是預測未來?否則怎麼能跟背後長眼似的對他的進攻習慣了如指掌!
而這個神父竟然一路跌跌撞撞奔至商場內部的扶梯處,幾乎是整個身子都從圍欄處被拽出去,然後朝下摔落下去!
這是五層,哪怕是柏霽之也不能保證毫發無傷,他是要跑還是因為那個印章?
柏霽之躍起,踏在玻璃圍欄薄薄的邊沿往下看去——
這個神父在空中像個斷了扇葉的無人機般不受控製,但他還是一把抓住了商場中庭內垂掛的廣告布,將自己裹在廣告布中,飛速往下墜落而去。
果然還是想跑啊。
柏霽之眯起眼睛,圍欄上的身影嘭的化作黑霧,他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中庭的半空中,朝下飛速墜去,眼看要接近那團廣告布,突然從廣告布中伸出一隻象牙白的手,手指上還戴著主教的漁人權戒,手腕上掛著十字架串珠——
柏霽之正要在空中扭轉身子躲避,那隻手卻從他身前探過他膝蓋之間,而後一把抓住了他的尾巴,往前一扯!
尾巴被——
柏霽之渾身炸毛,那廣告布猛地卷在他身上,柏霽之正打算化作獸態乾脆用爪子將那廣告布全都抓碎,就聽到神父的聲音無奈道:“你真就認不出來嗎?都抓住尾巴了,就老實點嗎?”
柏霽之被這熟悉的口吻弄得一愣。
能這麼跟他說話的隻有……
與此同時,廣告布卷住他們兩個,那隻手順著他尾巴毛往他尾根一捋,柏霽之整個人炸毛成一團,像是在空中失去平衡一樣,連優美落地的姿勢也無法保持。
還在閃爍光亮的彩色廣告布裡,灰藍色眼睛含笑看著他,柏霽之第一反應是:不行!這麼落地她會摔傷的!
宮理隻感覺柏霽之抱住她,在空中調轉了姿勢,保持平衡——也就是他在下方,兩個人連同巨大的廣告布一起,落在了人造熱帶花壇中。
將他們倆卷在裡頭。
柏霽之疼得皺了下眉頭,但幸好灌木攔住了他,沒有摔太重。
他抬起臉,那個欠揍的神父手撐在他身上,低頭看著他。廣告布就像是巨大的傘一樣將他們倆徹底罩住,熱帶花壇裡噴霧器打在廣告布上,淅淅瀝瀝,就像是小雨籠罩了他們倆似的。
對麵笑容裡那副喜歡逗人欺負人的熟悉樣子,讓柏霽之徹底混亂,打了個激靈。
柏霽之餘光裡看到一個拳頭大的東西在橫衝直撞。
是那個黃銅印章!
看起來又其貌不揚又攪起混亂的收容物。
正被宮理緊緊捆在了廣告布裡,到處橫衝直撞,卻因為廣告布都被他們兩個壓著,它跑也跑不出去,就像是裹在布裡淩空亂揮的拳頭一樣。
柏霽之仍然感覺懵懵的,緊接著那象牙白的義手,非常用力地抓了他耳朵一下,一隻手抓住他兩個耳朵,簡直就像是薅兔子一樣!
柏霽之悶哼了一聲,望著她動彈不得,半晌才又震驚又想死般道:“……宮理?!”
宮理卻並沒有鬆手,手指捏著他耳朵裡厚厚的絨毛:“噓。我以為你挺聰明的,怎麼就會把我當成——嗤。”她沒說出口,笑個不停。
柏霽之卻忘了感覺羞恥、忘記窘迫,隻直愣愣地躺在花壇裡看著她。
宮理按住了那個亂動的印章,她小腿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