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理凝視著那些有序排列成羽毛的手臂與小腿,在羽翼下方還有許多來自各種生物的器官緊密排列著,形成細密的紋路。

羽翼下方的眼睛並沒有注意到宮理,隻是望著天空。

獻天使以各種能力交換信徒們的肢體,裝點自己的身體,恐怕就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天使,甚至可能期許回到虛妄的天堂。

但它究竟是什麼生物?

公聖會是與它達成了某種協議,還是說在以一扇虛假的聖光天堂之窗吊著它?

此時此刻沒人來給宮理說清楚。

宮理看著那少說有成千上萬隻的手臂與腿腳,其中必然有原屬於西澤的四肢,但白皙的黝黑的乾枯的嬌嫩的肌膚貼靠在一起,人類的肢體化作它的細羽時,誰的肉|體看起來都並不特殊。

看來其中大半都來自篤信它的信徒,怪不得很多信徒在奉獻自己時,窺得獻天使一眼就瘋癲或失憶,但卻隻記得翅膀與眼睛。

那位獻上自己雙眼的藝術家,臨著瞎之前見了最崇敬的獻天使一眼,之後就瘋了造出那樣的血紅色混亂雕像。宮理當初看到雕像的時候,萬萬沒想到它確實是寫實的——現在的獻天使,就像是人肉垃圾堆一樣。

宮理抬起自己右手,毫不猶豫地打開右手義體的外殼,按動其中液壓泵附近的開關,右臂開始發出蜂鳴與振動,高溫炙烤讓整條義體幾乎燒得發紅,連同右臂與義體連接處的皮膚肌肉都被燙傷。

在獻天使龐大的身軀飛翔於高空中伴著聖歌起伏時,絲毫沒注意到角落裡白色法袍的渺小人類,正將微型粒子炮對準了它。

在聖歌詠唱段落的間隙,房間裡傳來了含笑的聲音:“嘿。”

獻天使身上的數個眼珠終於注意到了人類的身影,轉過瞳孔朝她看來。

宮理微笑道:“想要物理開開眼嗎?”

她話音剛落,一道極其明亮的白色光柱幾乎穿透了整個房間,讓聖光與雲朵都黯淡下去,仿佛除了這道光柱以外一切都變成黑色!獻天使身上無數眼睛的視野要被灼燒,連忙擠上粉紅肉色的眼皮!

宮理整個人也飛了出去,重重撞在透明的房間內壁上,幾乎要斷了肋骨,她大罵一聲,也在緩緩恢複的視野中,看向對麵的獻天使——

一個灼燒發黑的洞貫穿了它一隻翅膀與身體,甚至數個眼球化作焦黑。

粒子炮哪怕是微型,殺傷力也足夠牛逼了,那洞穿的傷口,從地麵上看去都足夠宮理在裡麵表演特技摩托。

它的“羽翼”痙攣著,所有眼球轉去看向自己的身體,宮理隻聽到好似千萬張嘴迸發出的哀嚎,它似羞恥似痛苦般,用翅膀連忙遮掩住自己身上傷口。被打爛的翅膀處沒有流血,反而是那些長在它身體上的無數手腳在身體表麵遊走過去,想要其他翅膀勻一勻,來修複破碎的翅膀。

而宮理在它蜷縮的時候,也看到了它如同蝸牛般軟黏趴在地上的下半肉塊與翅膀根處,長著數張嘴巴——

這嘴巴大多來自哺乳動物與人類。嘴與它的體型相比,也像是呼吸的毛孔一樣小而密布。

宮理以為自己見多識廣,現在也都有點頭皮發麻——頭頂聖光還在撒,潔白雲朵還在縈繞,聖歌還在歡唱,隻有那些本來會說各種語言的高呼聖哉的嘴巴,在歌聲中哀鳴尖叫。

宮理甩了甩快被震暈的腦袋,實在是忍不住:“操!我寧願看網絡神父在聖光濾鏡下吃大腸刺身,都不想在這兒看一樣的千百張嘴在爛肉上一張一合——”

而那千萬張嘴仿佛還留著信徒的殘存的一點意識,在痛楚中哀嚎著各國國罵、叫著媽媽、哭啼尖叫。

她撐在地上,爬起身來,正要向對麵再來一下粒子炮,卻看著它身子縮起來,變小了一圈,那處被洞穿的焦黑傷口,已經被它蠕動的表麵吞進體內,其他地方的肉遊移著,它像是粘得拉絲的血肉史萊姆一樣,竟然將傷口填補回去。

除了整個軀體看起來比之前的小一圈,以及背後的牆壁上還噴著焦黑的肉渣,它看起來就好像跟之前沒差彆一樣。

宮理擰眉。

獻天使非常在乎自己的外表啊——

與此同時,它身體內也迸發了許多粘稠的肉漿,粘連在整個房間的角落四壁上,像是要用自己柔軟的軀體捕獲宮理這隻在血肉蛛網中的小飛蟲。

宮理立刻伸手再去觸碰自己的右手義手,但發射粒子炮的炮管還在極度高溫中,幾乎立刻都將宮理左手指尖燎黑了,複位正在緩慢地進行中。

和TEC所說差不多,每一次使用之間有一定的間隔,而且還跟環境溫度都有關。

宮理在背後伸手摸向自己的戒指,要拿到黑色立方體,將眼前的獻天使收容了才是最快的辦法。

左手是戒指,右手是粒子炮。

宮理打算兩手都要硬起來,最好把它打爛的同時將它收容。

但獻天使已經發狂起來,它蛞蝓般的軀體在偌大的房間中橫衝直撞,那些粘的拉絲的肉漿從它體內擠出,似乎也要裹住宮理!

宮理隻感覺整個房間都在震動,那看起來軟肉一樣的身體抽打起來,也絕對會讓宮理渾身碎裂,而且還不知道它的能力會不會再奪走宮理的肢體!

她不得不猛地彎腰狂奔起來,躲避著它的攻擊——

而獻天使身上數張嘴巴,竟然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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