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也偏過頭不敢直視她,似乎對於自己並沒有聽話守在車裡跑過來的事有點心虛。他把屍體扔在一邊,把通訊設備掛在手腕上,抓住宮理的胳膊下頭。

宮理忍不住緊繃著瞪他。

現在想來,宮理有點後怕,林恩到底是為什麼會出現在她身邊,為什麼要一直跟著她?難道現在他也在向瑪姆、向姐妹會彙報著消息——

會不會緊接著,姐妹會有一部分人就會殺過來,直接想辦法把她弄死在沙漠中?

但林恩抓著她,竟然是把她抱起來了一些。

宮理麵上淡定,腳尖繃直,像是軟體的貓被從地上拎了起來,她死盯著他,如果林恩有什麼異動她就要出手了……

而林恩隻是把她抱起來靠近一些,讓她兩隻腳踩在他的腳背上。

宮理近距離看著他,林恩偏過頭,正將他脖頸暴露在她眼前。同時撲麵而來的,還有他的信息素。

紮哈爾忍不住插嘴了:“陛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宮理轉過身去,踩在他腳背上她差點要沒站穩,林恩一隻大手按在她後背上扶著她,宮理清了清嗓子:“出來體察民情不行嗎?想曬曬日光浴。”

紮哈爾:“……我認真的。”

宮理看了一眼地上護衛兵的屍體,道:“你最好換一套防輻射衣,否則我怕你活不了多久。”

紮哈爾抖了抖身上的沙子,看著停在沙中的黑卵沙行器,拿起頭盔,道:“鎧甲裡穿的有防輻射服,喂,您現在要去哪兒?”

他說這話的時候,宮理正拍了拍林恩的胳膊,讓他背著她。

她剛想後退半步,讓林恩蹲下,林恩就抱住她,把宮理跟金箍棒似的直接抓著腰倒轉一圈,扛在後背上了,宮理先頭朝下然後瞬間額頭又撞在了他肩膀上的時候,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紮哈爾:“……”

頭發都亂了的宮理瞪大眼睛,仿佛體會了酒樓裡長嘴壺表演藝術家手裡騰挪翻轉的長嘴壺的人生:“……”

隻有林恩一臉等待她繼續指示的樣子,側過臉去看她。

宮理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林恩有點驚訝,隻是腦袋又彆回來,歪頭看著她,那雙愚蠢清澈的綠眼睛完全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宮理都覺得她可能想多了。

不過,林恩腦子裡雖然沒有陰謀,卻可能有彆人留下的定時炸|彈。

宮理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他自己恢複記憶了事,否則就是等於告訴姐妹會了,她隻是胳膊肘撐著林恩的肩膀,道:“快點,回礦車上,我們要立刻返航。”

林恩不會問為什麼,立刻就背著她往礦車的方向奔襲而去。紮哈爾看宮理不搭理他,也連忙跟著跑上去:“陛下!陛下彆扔下我!”

宮理頭也不回,隻是下巴搭在林恩的頭巾旁在思考著。

林恩也沒有說話,他手扣著宮理的膝彎,終於感覺到自己鬆了口氣,宮理靠著他後背,下巴時不時會因為晃動撞在他腦袋上,但他隻感覺那種心裡被壓得沉甸甸的高興。

他一直在礦車裡緊盯著這個方向,從一開始難以察覺宮理的身影,到後來黑卵沙行器出現雙方打成一片,林恩就已經完全坐不住了,他鼻子都快貼在車窗上往外看。

他找不到宮理的身影。而這群人漸漸打進黑色通道裡,他什麼都看不到。

林恩整個人在礦車裡瘋狂打轉,他頭一回意識到,聽從命令原來是這麼難這麼痛苦的事情。

隻要是與她有關的事情,他就很難放空自我……

林恩打開了礦車的側門,隻為了讓自己聽到黑色通道處會不會傳出聲音,他一直沒讓自己邁出去那道門,隻是把手扣在門框上往那邊看著。

壓著他不敢出去的,並不是鞭打他二十年教會他的“命令至上”,而是他一直在想,宮理一定有自己的計劃和深意,他什麼都想不明白就這麼跑出去,說不定反而會破壞她的計劃——

一直到天亮,林恩眼睛都快要充血了,她這麼久都沒回來,林恩實在無法容忍下去,這才咬著後牙根,膽大地邁出那道門去。

但現在宮理什麼都沒提,林恩反而心高高懸起來。

如果她連他聽不聽話都不在意了,那她還會在意什麼呢?

宮理手裡拿著護衛兵的簡易通訊設備,上頭有個簡單的單色屏幕,宮理正琢磨著要如何竊聽其他的頻道,界麵上就出現了小小的表情符號:“快點,離開這附近,不知道核彈什麼時候會都爆炸。它們都很不穩定,而且其中許多核彈都聚集在了一起。”

林恩轉過頭去想看看宮理手裡在看什麼,宮理卻道:“快點啦。”

宮理沒想到林恩一路狂奔帶她回了礦車上,紮哈爾竟然跟在後麵一邊跑一邊脫鎧甲,勉強跟上了她們的步伐,也擠上了礦車。

他一進礦車,就被前艙裡各種混雜的Alpha與Omega的□□味道嚇到了,他腦袋裡瞬間鑽出太多在前艙裡發生過的畫麵……

紮哈爾尷尬得都不知道該坐在哪裡,宮理坐在信息素濃重的前艙長沙發上,臉上的表情也是“誰讓你上車”的。

但她也沒管紮哈爾,隻是對林恩道:“搜查一下他身上,除了衣服什麼都彆留。”

林恩點點頭走向了紮哈爾,宮理則開始設置車輛的巡航路線與最快行駛速度,並且命令後方的礦工,讓他們去往甲板上將一切可以拆掉的機械臂、重物與零件全都扔下車。

礦工們也看到礦車調轉方向,朝著遠離結界的方向而去,急忙道:“老板,您在乾什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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