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樹縮回手,目光忍不住掃過那張圓形大床。
宮理擰了擰密碼旋轉鎖,在一連串複雜的操作之後打開了這扇厚重的鐵門。
裡麵的房間明顯有些冷,似乎還有通向戶外的單向通風管道。這簡直就像是私人安全屋。
宮理走進來,打開了櫃子給他看:“應該還有清水,不過放在罐子裡這麼多年估計早就不能喝了。還有很多應急食物,有一些咱們之前吃的厚桃。還有三把槍,七百多發子彈,小型的可塑炸|彈,藥物——”
他眨眨眼:“那你以前就睡這兒嗎?”
宮理:“嗯,放毒氣、用炸藥對我都沒用,這個房子裡最用心的當然是這間保命的房間。下方也有密道,密道會有多個分叉,不會有人知道密道的出口。”
但不代表這房間裡就沒有宮理的鮮活氣息,平樹看到金屬的床乾上有油畫顏料,但已經開裂,床頭有個mini的黑膠唱片機,枕頭下還壓了本書頁發黃的雜誌。牆麵上也有些架子,放著她逃命時恐怕也不會願意丟掉的書,還有她從彆人家裡撿來的全家福相冊和一些掉漆的舊模型。
平樹忍不住心裡感慨,她從心底就有生命力,不論是在霓虹鋼鐵的萬城,還是在荒蕪汙染的原爆點,她都像是藤樹、像遊魚。
宮理坐在那張單人床上,並沒有落灰,隻是布料有些褪色。
平樹看到床頭有一張有些發脆的相片。
依稀能看到照片中的女人,穿了件黑色的緊身短吊帶,配著邊緣破損的低腰牛仔褲,腰上彆著扳手和折疊的地圖,胳膊下麵掛著皮質的槍袋。
她身材健美,肌膚偏深,紮了個高馬尾,兩隻手滿是汽油,彎腰在修摩托車。被人叫名字,才皺著鼻子轉過臉來看鏡頭。
表情有點不耐煩,也因為紫外線太強烈而眯著眼睛。
平樹驚訝道:“這是你?”
宮理也有點恍惚:“嗯,我照片好少,當時被拍了還挺生氣的,我把膠片都拿回來了。畢竟作為郵差,我會幫各方人做事,也得罪各方人,一般我都不會露臉。”
平樹猜測,估計這個堡壘似的獨居房間,也是有身邊人真的害過她。
她一開始來到萬城特彆不願意戀愛,很警惕身邊所有人,甚至到現在都不能輕易安眠,都是有原因的。
宮理也靠過去看他手中的照片,平樹手指摩挲了一下,那個富有攻擊性的宮理,就像一隻健壯的雌豹,他由衷道:“你真好看。”
宮理笑:“真的假的?那時候真的黑不溜秋。”
平樹特彆喜歡:“跟原爆點很配,就感覺你就是會騎著摩托征服沙漠的人。這張照片我們能帶走嗎?”
宮理拽著他走出房間:“當然能,我還想著能不能把書和錄影帶帶走一部分。”
平樹興奮得像是進了她的遊樂場,道:“那我們今天住這邊吧,我想看看藏書,而且我看你還有個台球桌——”
宮理撐著桌子,故意笑道:“啊,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人,都能在我這兒過夜。給我一個理由。”
她隻是開個玩笑,平樹眨了下眼睛,忽然靠近幾步,道:“……我在原爆點也沒有家,現在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求您收留我吧。我真的沒有去的地方。求您了,我早聽說您的善心,我什麼都願意做的。”
他兩手攥起來,顯露出可憐又堅強的意味,顯然是在扮演求她收留的男人:“宮理大人……”
宮理差點沒忍住笑:“以前沒人知道我的名字,都叫我摩托車上標記的‘六號’,或者直接就說那個郵差、六號郵差。”
平樹立刻道:“郵差大人——”
宮理笑得不行,卻故意伸手拽了拽他衣角:“那你會乾什麼?當然照顧起居是最起碼的,彆的還會點什麼?畢竟我要多養活一張嘴啊,你也知道在這時候,吃飽有多難。”
平樹掀起衣服,宮理嚇了一跳,心裡還有點激動,卻看平樹將手伸到肚子下麵:“我能幫忙存很多東西。比如說很多書很多酒,還有很多武器。我很實用的。”
宮理撐著胳膊坐在桌子上,出戲道:“哎,當時要是認識你,我可能會雇你或者是把你搶走了。你這能力對我這個廢土倉鼠來說也太實用了——啊,咳咳。能力是不錯,但我喜歡多功能小家電,你隻能當個向導或者隨從?”
她就是逗平樹。
平樹耳朵尖都紅了,小聲道:“那郵差大人想要什麼功能?”
宮理感覺平樹有點不太一樣,他垂著睫毛看她,目光裡有他對她隱秘的默不作聲的渴望。
平樹湊得很近,他脫掉了防風衣的外套,用胳膊疊了一下想放在桌子上,宮理故意拽掉扔在了地上。
他咽了一下口水,但開口又是很膽大的話:“……要驗貨嗎?”
宮理對他驚訝,卻麵上不動,道:“我不是驗過貨了嗎?”她伸出手。
平樹果然是表麵悶但實際上卻很容易懂,一下就明白說的是上次早晨的事,臉漲紅起來,慢慢道:“嗯。那、隻能試用了,對吧。”
宮理饒有興趣地將手搭在他肩膀上,手指拽著他腦後的發絲:“不會試用了就要強買強賣吧。”
平樹將腦袋低下來,聲音小小的:“免費無限次試用。”
宮理笑:“這麼不值錢?”
平樹咽了一下口水,緩緩放在了她膝蓋上,點頭道:“……嗯,隻限宮、郵差大人的特彆優惠。”
宮理將臉貼過去:“我就喜歡性價比高的。”
平樹忽然將臉湊上來,將距離逼近,吻住她。將手放到他薄絨衣下麵。她按過去,他有些緊張,呼吸又快又亂,宮理感受到他肚臍和薄薄的肌肉。
平樹簡直像個周到的服務人員:“您要找一下收容物嗎?”
宮理:“不。我想試試你的皮膚。說起來……你可以把衣服掀上去嗎?就跟你之前讓我幫忙取東西的時候那樣。”
平樹緩緩掀起。
宮理卻把他的手推高,惡劣道:“再高點。”
平樹垂著頭,窘迫地想要靠親她來轉移注意力,宮理卻躲開臉,忽然伸手向下,道:“既然都說了免費試用,不要這麼慢吞吞的吧。”
平樹嚇了一跳,卻強忍著沒有動。
她實在是覺得平樹這強撐主動的樣子很新奇,總想試探他什麼時候會躲,會受不了,會哭出來。
……
她忽然這樣,平樹嚇到了,忍不住握住她手腕,身上的薄絨衣也掉下來了。
宮理挑起眉頭,平樹咽了一下口水,還是鬆開了手,乖乖把絨衣給拽起來,宮理發現他緊張時,胯骨附近的肌肉緊繃,線條很好看,忍不住將短褲邊緣扯下來一些。
平樹耳後的紅已經連到了脖子……
宮理沒有太多碰他,她覺得在角色扮演裡跟他玩太真,好像不太尊重平樹。
卻沒想到平樹站在那兒,杏眼半眯起來,平時顯得寡淡平素的臉上顯出幾分霧裡看花似的豔色。
宮理剛想開口說不玩扮演了,平樹忽然抱住她的臉,親吻上來,輕聲道:“郵、郵差大人,我也會……會彆的。”
他竟然沒主動要停下來扮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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