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公爵的話讓在場眾人兩眼發直,真撕旅社的交通工具啊?這是錢不錢的問題嗎??
但看到他真把窗簾撕了下來,又沒被旅社懲罰,在場眾人心裡犯了嘀咕。
難道說這接駁車不算是旅社的交通工具,算是冰島本地工具?
雖然它不怕腐蝕雪看起來挺特殊的,但預熱對抗賽裡冰島本地的東西哪個不特殊啊,說不定這就是冰島本地的車!
苗芳菲和米蘭達對視一眼,兩人都小心去摘窗簾,果然這接駁車沒有任何反應,他們也沒受到什麼懲罰!旅隊眾人頓時一哄而上,抓緊時間把接駁車裡能拆的能帶的都卸下來帶走了。而在他們拆卸的差不多後,丹林手指冒出電光,割下了一大塊車皮。
“帶上它說不定有用。”
丹林笑道,這車皮上有雷神的標記,這輛接駁車果然算是輛本地車,如果真像夢中那樣冰川之上發生雪崩,有這塊不怕腐蝕雪的車皮在到時候說不定能做個簡易版雪橇在冰雪之間滑行,雷神和斯露德也會幫他們的。
大家覺得他說的非常有道理,各個都想再搞點東西,可惜的是兩個教練已經開始在外麵催他們了,不能誤了上冰川的時間,旅客們隻能遺憾帶著戰利品下車。
就算不算導遊和教練,他們也還有足足二十個人,車裡的東西都不夠分的,更彆說護住全身。大家頂多護住最重要的頭臉等出處,然後小心扛著冰鎬下了車。
“滋啦——”
“撲簌簌——”
漫天大雪飄落,二十名旅客肩扛冰鎬,頭戴安全帽,腳踩冰爪站在茫茫大地上,猶如一隊礦工。他們身後是被拆成破爛的接駁車,腳下是漆黑的火山砂石地,雪落在上麵不留半點痕跡,像被這茫茫黑色吞沒了一樣。前方不遠處就是層巒起伏的冰川雪山,黑色的火山岩猶如漆黑的小路蜿蜒而上,直到消失在白茫茫的儘頭。
“今天大家要完成起碼五個小時的冰川徒步,才能算體驗這一景點。”
B1和丙一道,發給每人一個倒計時的秒表。
“這秒表是不是凍壞了?”
看它的指針一動不動,Lisa晃了晃秒表,忍不住問道。
“還沒開始冰川徒步。”
B1笑了笑,為她解答。而聽了導遊們的話語,旅客們各個脊背生寒。原來這五小時的冰川徒步是不能打半點折扣的,隻有在冰川上進行徒步時秒表才會計時!而他們現在腳下是火山砂石路,當然不算再冰川上。等徒步時,他們沿途休息,躲雪之類的時候,秒表也不會計時。
說是五小時的冰川徒步,但要這麼算,恐怕遠不止五小時了!
而且這冰川之上,可更有許多讓人生畏的恐怖危險。鉛灰色的天空之上全是碩大的雪片,碎在人身上時如有重量一般,轉瞬就蓋了人滿身滿頭。不過幾秒他們就落了滿頭滿身的雪,刺骨的寒冷讓人幾乎無法呼吸,更不敢將半點雪沫吸進氣管中。
讓旅客們慶幸的是,他們身上沒被接駁車上物品遮擋住的地方落了大雪,卻沒被腐蝕太多,身體輕輕一抖,身上一層雪就落下去了。
“這雪融化後才具有腐蝕性。”
有人恍然大悟,打了個哆嗦:“好冷!”
雖然之前車內本來就不算溫暖,但和車外極低溫相比仍是小巫見大巫。就算旅社發的照相機這種極低溫下耗電量也非常快,尋常的電子設備更是無法開機。即使身上裡三層外三層穿了保暖內衣、羊絨衫和防風防水的衝鋒衣等等,那種常人無法忍受的寒冷仍透過外衣侵入骨髓,冷風甚至像刮到了靈魂中,極其寒冷,停下一會就覺得手腳都要被凍僵了。
然而即便如此寒冷,旅客們卻不敢用任何保暖的手段。他們望向丙導那裡,剛才一下車時的滋啦聲正是從他那裡傳來的。就見他甩滅了指尖燃燒的融合火焰,而他身前的雪已經變成了一片灰黑色的泥漿。在外界嚴寒,這片泥漿又飛快凍成純白無暇的雪麵,看起來和之前完全沒有兩樣。
但丙導把一隻手套扔下去,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發生了,就見這隻手套飛快被白雪吞沒,就像陷入了沼澤中,完全沒了影子。丙導手裡拿著接駁車前窗的雨刷,當做木棍在白雪中翻找,卻沒有翻到手套的蹤跡,不僅如此,明明之前隻有薄薄一層的泥漿,在複又凍結成雪後卻像深成了無底洞似的,小臂長的雨刷基本完全伸了進去,都沒捅到底,讓人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這是雪窩子,冰川徒步時最怕這個。”
牙獵人淡淡道,手裡正在鼓搗幾個輪胎。他最先下的接駁車,竟然把車輪給卸下來了!四個車輪被他用窗簾布捆在一起,就像個小雪橇。雖然這片砂石地上沒有任何積雪,但牙獵人還是怕凍壞小狼肉墊,隻見披著窗簾布的芬裡爾小狼趴在車輪上,被牙獵人拉著跑,高興得嗷嗚嗷嗚叫。
當然,它隻體驗了兩下就從輪胎上跳了下去,高興竄到丙一身邊,親昵用腦袋拱他的小腿,想讓他坐到輪胎上麵去。牙獵人就是逗小狼玩的,當然不可能真去當雪橇犬拉人了。他隨手把輪胎拖到旁邊,轉移起了話題:
“冰川徒步時要小心雪窩,一旦掉進去除了冰島馬鬃毛搓成的繩索,沒人能救你們出來。”
“這種雪窩子在冰川上有很多嗎?”
狼人沃克悶聲悶氣道,他還記得夢中的親人爛腿,就是陷入雪窩中。
“如果曾經融化的雪再凍結,都會形成雪窩,那這一路上的雪窩子肯定有很多。”
B1嚴肅道,身為導遊他介紹起了瓦特納冰原。
“瓦特納冰蓋下是格裡姆火山地區,在1998年12月、2004年11月和2011年5月,格裡姆火山都曾噴發過,但要數最嚴重的的,還是1996年冰島發生5.0級的大地震導致火山爆發,岩漿噴入冰層,引起了恐怖的冰川洪水。”
“冰川洪水……”
旅客們聽得頭皮發麻,這會導致多少冰川融化,在前方要徒步攀登的冰麵上得有多少可怕的雪窩?
“正常時候雪不會變成雪窩的,隻是在火山噴發,融合了火山灰之後才會發生這種變異。”
另一位教練道,他正非常負責的挨個檢查每個人的冰爪是否穿戴好:“現在天空中降雪出問題……大概空中還有火山灰。”
斯奈菲爾火山噴發,大量火山灰被噴射進了天空,隨著雨水和大雪落下,就是泥漿雨和現在這種腐蝕性的大雪。
“隻走砂石路和冰路就好,看到有雪的地方不要亂踩。”
B1安慰道,至於這些從天上落下來的大雪,隻要不讓它們融化再凍結,那問題不大。
“應該……融化……不了吧,我感覺……我,都快凍成冰柱了。”
紹元哆嗦道,不住的抖落身上的雪。外麵真的太冷,他們站在原地不動很快就被冷風吹透了。手套上都是雪不敢搓手,想跺腳但踩著冰爪,腳下又是砂石地,跺腳的話會損害到冰爪。
畢竟一路上教練多次強調,冰爪是在冰上行走的,從接駁車下車到冰川上還有一段火山砂石路,在石頭上用力踩踏隻會降低冰爪的銳利程度。現在大多數人雖然也在認真聽講,但都想快點開始徒步,再待下去可要凍僵了——這非常危險。
“好。”
教練和導遊們應下,由兩位教練帶頭帶領兩支旅隊向冰川走去,由於這次有教練領頭,丙一和B1兩位導遊難得不用帶隊,而是在旅隊最後斷後,倒還算輕鬆。
“你還好嗎?”
B1擔憂道,他身上背著裝滿物資的背包,冰鎬拄著地把冰鎬當登山杖來用,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皮膚裸露在外卻動作輕盈,顯然是變成了一部分幽靈態,來抵禦嚴寒。他之前在接駁車上也卸下了些窗簾座套之類的,隻不過導遊披風不怕腐蝕性的雪,B1就把這些都給丙一了,此刻他正望向丙一那邊,語氣擔憂。
鬱和慧變成碩大的白狐正背著丙一走,毛絨絨的狐尾纏繞過來,把丙一護在中心。芬裡爾小狼乖巧的窩在他懷裡給他暖手,發燙的蜥蜴蛋也被他抱在懷裡,除此之外丙一身上更穿得厚實,導遊鬥篷外還披了一堆窗簾布。
即便如此,他現在體溫也降得極低,寒冷對丙一的影響遠超過對旁人,幾乎能呼氣成冰。即便火在他懷中燃燒,也無法改變丙一極低的體溫。
而且他也並沒有燃起火焰,像是故意保持這種低溫。鬱和慧雖然擔心,卻也不算焦急,因為他知道衛洵回憶起了‘冷血者’的稱號。
昨夜盛裝舞會上旅社有意讓眾多旅客導遊們精神記憶剝離,就是在潛移默化影響有切片潛力的人。雖然丙一和蜥蜴公爵交換了身份,並沒有經曆這些,然而從進入預熱對抗賽開始他就被剝奪記憶,這也是為了刺激他與從前的自己產生差彆,最終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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