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虎跳峽為什麼叫虎跳峽嗎?因為之前麗江有一位土司……”
張星藏和追夢人來的時候,正看到歸途一整隊人都在餐廳準備吃早飯。這可是個稀罕事,畢竟每人都有每人的作息,比如鹿書橙狼人就愛吃夜宵白天睡大覺,百曉生這樣的人基本都是直接在他的研究室那邊吃飯,很少來餐廳,過去除非特殊情況,基本沒有所有人準時準點全都聚在餐桌前等開飯這種事。
而今天早上,雖然鹿書橙一邊炸油條一邊打哈欠,王澎湃精神抖擻在調小菜,汪玉樹昏昏欲睡洗盤子,幾個人各有各的精神狀態,但到底是都湊齊了。
“喲,等我們呐,可彆可彆,這也太客氣了。”
張星藏誇張道,他笑著和安雪鋒碰了碰拳頭,把那一大兜子泥胚隨手放到一邊,故意板起臉來,義正詞嚴道:“怎麼說,我就說一個旅隊的兄弟就得一起吃飯,成天分開吃像什麼話,還講不講團結友愛了?培不培養默契了?”
“少給我貧。”
安雪鋒原本坐在衛洵旁邊擦刀,他腿長手長,擦刀時表情認真嚴肅,獨具魅力,讓衛洵哪怕正在和茅小樂說話,也時不時瞅安雪鋒一眼欣賞。但現在見追夢人走過來像要跟衛洵說話,安雪鋒提刀讓開了位子,和張星藏坐到對麵沙發上聊。他走是走了,但茅小樂不想走,眼巴巴瞅著衛洵看。
他剛才正在講些雲南民俗,昨晚王澎湃和三水老師騎馬回來後有說有笑的,飯桌上還說個不停,可把茅小樂給酸死了。巴巴上去向副隊請教,知道衛洵喜歡聽雲南有關的民俗旅程後立刻點燈熬油整理了一晚上,把自己這些年走雲南線的經曆全列了個表,就等著今天俘獲三水老師的心。
現在他剛講了個開頭,不想走啊……
“小樂正跟我傳授他過去的經驗呢。”
衛洵和追夢人互視一眼,見他情緒還挺平和,就知道他要說的事不算太急。而且要說正事也是去書房,見追夢人在自己身邊坐下來,儼然一副一起聽的模樣,衛洵就對他笑了笑。然後繼續聽茅小樂講。
柳暗花明又一村,茅小樂當即來了精神,絞儘腦汁把枯燥危險的行程講得有趣:“麗江過去的土司裡,其中一位非常迷信,年紀大了以後經常找人算命。”
“我們那次旅程重演曆史,我的身份是算命先生身邊的弟子。就聽他說自己要被土司召去算命,要帶我一起去在土司麵前混個眼熟,以後也能有個靠山。”
“但我看他印堂發黑,眼白泛烏,一副大難臨頭有血光之災的模樣,就沒跟著去。”
茅小樂確實不如安雪鋒和王澎湃有講旅程的天賦,可見愛看小說的人也不一定會講。他和算命先生之間本該圍繞‘去或不去’有驚險刺激的博弈,但茅小樂一句話帶過,隻說最後他成功留在了住處,而那位算命先生不高興的去給土司王墓算命。
不久就傳來了他的死訊。
“這典故我知道,那算命先生說土司死時候沒有棺材,沒處下葬,土司覺得晦氣,就把算命先生給殺了。”
茅小樂正端著想跟衛洵來個互動,引他問為什麼呢,結果坐對麵的張星藏突然接了話茬。
“這位土司迷信的很,殺了算命先生但又害怕,就在自己每一處巡視的地方都放了棺材,哪怕出意外死了也有地方埋葬。”
“結果有一次土司和他夫人一起出行——啊,土司出行騎老虎,土司夫人坐犛牛。說是巡視到了金沙江這邊,老虎看到這金沙江中間有塊石頭,就往上一跳。結果老虎跳過去了,土司掉水裡死了,真是應了算命先生的話,到死也沒有棺材。”
張星藏不僅插嘴,還一口氣就把這典故講完了:“所以這處江灘就改名叫了虎跳澗,民國時候叫虎跳灘,現在叫虎跳峽。”
茅小樂:……
他看張星藏的眼神十分不友善,目光都透著冷,不住撫摩劍柄。
討厭你!
“行了,話這麼多。”
安雪鋒本來就分出一絲心神時刻關注著衛洵那邊,張星藏還一直在他耳邊叨叨個沒完,現在更不樂意見他欺負小孩還這麼得意,終於挑眉把張星藏往書房趕,說有事去書房說。偏偏張星藏不去,振振有詞。
“我來和你們一起吃早飯啊,咱們算是親如一個旅隊,早飯當然該在一起吃。”
這把安雪鋒給說樂了:“怎麼,你們天天一起吃飯?”
“那是,我們一向團結友愛。”
張星藏故意揭安雪鋒老底:“我記得之前好像有誰懟我,說什麼什麼一起吃飯就是浪費時間,那麼多人遷就一個人簡直不可理喻……”
“我錯了,你是對的。”
見張星藏要翻舊賬,安雪鋒果斷打住。思緒飄回到剛進旅社的第一年。有導遊和沒有導遊的旅隊,其實在方方麵麵都有些不一樣。像安雪鋒他們吃飯基本都是各吃各的,這樣效率高,也能輪番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