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夢人施展如夢令精神力籠罩全城時,不經意間就掃到了兩個行跡古怪的人。聽他這麼說衛洵生起好奇心來,追夢人坦誠說過他現實中早就沒什麼親朋好友了,要說熟人怕是旅社裡的人。但這蓉城金錢疫瘡的任務都算是解決了,旅社都快要結算了,怎麼可能還在這時候派人來?
是青城山又出了什麼問題,還是說……這‘熟人’不是旅社派來的,是自己偷摸來的?
“你看遊子明,應該能看到。”
聽追夢人這麼說,衛洵注意力落到常會鳴身上。小財龍盤踞在他肩膀,衛洵對整個聚寶盆的掌控力更上一層樓,操控‘媒介’更是件容易事。常會鳴如銅鏡般的雙眼閃過種種場景,最終鎖定在一片濕漉漉的翠色中。衛洵和追夢人進了青城山後遊子明不放心,就守在青城山後山門入口這裡等消息,他身後就是細雨連綿,雲霧繚繞的青城山。
而他此刻眉心緊鎖,像是在看什麼人,戒備極了。衛洵讓常會鳴眼中映照的事物拉遠,就能看到更多。隻見空無一人的山路上竟然走來兩人。
這兩人其實有些顯眼,雖然他們都作道士打扮,一身秋冬季的藏藍色道袍,看起來很質樸。但他倆都戴著墨鏡,圍巾捂臉,把麵容隱藏了個十成十,簡直跟犯罪分子——跟衛洵追夢人這些個督察員一個樣。
他們也沒想到這山門處竟然還守著人,跟遊子明打了照麵後雙方明顯都驚了。遊子明立刻厲聲喝停他們,隔老遠揚聲驅逐,常會鳴的眼睛隻有影沒有聲,衛洵也聽不到內容。隻能看到這倆人並沒有退下山去,而是拿出了什麼東西來證明身份。距離拉近,衛洵看到他們手裡拿的竟然是兩本道士證。
然而這兩本道士證非但沒讓遊子明放心,反倒讓人更起了疑心,他手已經摸上了槍,實則按得是藏在腰帶下的刀。
為了防止意外,衛洵把狂徒殺人刀借給了遊子明,刀已經殺滿了次數,對汙染怪物是一擊斃命的,對人也是把利器。眼見氣氛緊繃,那兩個‘道士’似乎也有些急。青城山有許多入山口,光是最廣為人知的就有前山門和後山門兩個入口。遊子明就一個人,哪怕再有心也無力同時守住所有入口,這兩個道士其實掉頭繞去另一個入口就行了。
然而他們像是很急,不願去繞路。耐著性子交涉幾句後氣氛越發不對,遊子明要一挑二為了創造優勢他先動的手,拔槍射擊。然而這兩個道士的反應速度驚人,十幾米的距離竟然能躲過子彈。其中一人更是如鬼魅般飄逸,轉眼就逼近到了遊子明麵前,在他借槍遮掩試圖拔刀的一瞬間按住了他的手奪了刀,將一張黃符貼上了遊子明腦門,一下就讓他定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沒事,沒有殺意。”
感覺到衛洵呼吸都在一瞬間頓了頓,追夢人安慰道。對衛洵重視的朋友他也很是留意,也在遊子明身上留下了後手,一旦他遇到生死危機就會被直接拉入夢中。追夢人的烙印感知最為敏銳,一丁點殺意都不會錯過。現在後手沒被激發,說明對方確實沒打算傷害遊子明。
就見一人定住遊子明後,另一人這時才走來,他手中拿著一塊古樸龜甲,墨綠如玉,早在戰鬥剛開始的瞬間衛洵就注意到他拿出了龜甲,那時候追夢人嘖了一聲,龜甲一出,他精神力的窺視就被徹底擋住,再看不到一絲半點。
“絕對是沒旅社許可來現實的。”
追夢人確定道:“那塊龜甲很厲害,那人飄到遊子明麵前時多少用了些力量,按理說旅社或主事人會立刻發現,但是龜甲屏蔽住了。”
相比之下,那人貼到遊子明額頭上的黃符倒不一定是隻有在旅社中才能畫出。現在現實裡也能弄點紙人之類的東西,這定身黃符該是卡著現實力量的限度。
“玄學的人?”
“看起來像,但那塊龜甲我沒見過。”
追夢人哂笑:“該是一塊黑貨。”
旅客導遊們在旅程中獲得的各種物品,帶回旅社後第一步就是被旅社力量處理轉化,這也算是標記,是在旅社中過了明路。但如果有人得了東西,卻沒帶回旅社,沒被標記過,這就算是黑貨。就像他們北緯三十度開辟者,多少都在北緯三十度旅程中放這些物品。旅社處理北緯三十度物品那處理費用可是天價,就算人有錢也沒必要全都喂旅社,所以有些優先級不高的物品他們乾脆就放在北緯三十度裡,每次進這個旅程時隨拿隨用。
但除了開辟者以外,其他旅客導遊罕少弄黑貨,因為性價比實在不高。第一個是沒經過旅社處理,黑貨實在危險,時刻都會有力量失衡、汙染反衝的危險,第二是導遊旅客進出旅程都是經由旅社的,可以算是兩次‘安檢’,黑貨不能帶出旅程,隻能在這個旅程裡麵用。除了像北緯三十度這種有反複進出、探索價值的高難度大旅程,能經營個根據地專門存放東西,否則黑貨沒什麼意義。
當然,凡是都有例外。有些人進出旅程是能繞過旅社的,就比如說黑寡婦家族世代經營,在北歐冰島景點處有一座古堡。她自然能將冰島景點獲得的物品帶入古堡,再帶回到現實。然而強大的物品能量反饋都特彆厲害,要是件有價值的黑貨,剛帶到現實恐怕就會立刻引起輪值主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