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閻鶴眼裡,小鬼就是金貴得厲害。
那些奇珍異寶都得經過精挑細選,得是拔尖的那批才能奉給小鬼。
渾然不知在一樓遊戲房,小鬼為了一個五十八塊的皮膚正在奮勇做各種主線任務領取獎勵。
閻樟瞧著那些任務無外乎都是跑到各個地圖打卡,麻煩不說,還格外浪費時間。
得知小鬼是奔著五十八的皮膚做任務,閻樟大大咧咧道:“你充個首充就好了。”
“那些任務太浪費時間了,彆做了,跟我一塊打本吧。”
小鬼依依不舍:“可那個皮膚跑完地圖就能夠免費領取。”
“這皮膚還有兩個大翅膀呢……比上次獎勵的皮膚好看多了……”
閻樟一聽,便大手一揮買下皮膚送給了小鬼,拉著小鬼要打副本。
小鬼看到金光閃閃的大翅膀落在屏幕,他想了想道:“我先跟下本吧。”
“我先賒著你的皮膚,等我做任務攢夠了遊戲幣,我再還遊戲幣給你。”
他興致勃勃道:“我現在也攢了挺多的,每天上線都能領十幾個。”
“實名認證後能得更多,可惜我沒身份證……”
閻樟一聽小鬼說要還給他皮膚錢,剛想說用不著還,但聽到小鬼說自己沒有身份證,心中咯噔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道:“小嬸,你身份證是丟失了還是沒辦?”
小鬼想了想:“好像沒辦。”
他倒是能夠用閻鶴的賬號上線登錄,但每次都要閻鶴刷臉。
而且用了閻鶴的賬號充值,半夜偷摸起來玩遊戲,閻鶴那邊就會收到提示,抓包的話簡直是一抓一個準。
聽到小鬼說沒辦,閻樟倒吸了一口涼氣,掙紮了一番,更加小心翼翼道:“小嬸……你如今在家出得去嗎?”
小鬼扭頭望了一眼窗外的雪,老實道:“不怎麼出得去。”
最近雪下得又厚又密,有時候還雨夾雪,路麵濕滑,他做鬼又做慣了,時常不看路,穿著厚厚的棉服摔了幾次後,閻鶴便同他最近說得少出門。
聽到小鬼說不怎出得去,閻樟心中拔涼拔涼,冒出了個痛心疾首的念頭。
沒辦法,遊戲耳麥那頭的人年紀比他還要小,本來應該是在上學的年紀,但兩人打遊戲時,聽小鬼透露的信息,仿佛並不用去學校。
先前閻樟還以為慕白是早早就在國外修完了學校的課程,但如今連身份證都沒有,學也沒上,甚至在家都不能經常出門。
聽起來頗為揪心。
閻樟腦子裡忍不住想到了各種強取豪奪,在他小叔的強權下,他小嬸學也上不了,身份證也沒有,一個五十八的皮膚還要靦腆地問能不能幫他充值。
還說攢夠了遊戲幣再還給他。
閻樟更加痛心疾首。
每天登錄才得幾個遊戲幣啊。
原來每天晚上八點小鬼準時在線不是為了彆的,而是為了勤勤懇懇
地積攢遊戲幣充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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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感動地對他說:“大侄子,你真是個好人。”
先前他天天蹲在閻樟床頭等著吸食他入睡時的精神氣,雖說一次也沒有成功,但閻樟如此慷慨,怎麼不算得上以德報怨。
閻樟心情更加複雜,巴巴地說:“沒事……”
過了幾天,閻樟挑了一個閻鶴不是很忙的日子,特地跑到閻鶴公司,小心翼翼地問了一下小鬼的事。
他先是咳了咳,佯裝無意問小鬼如今好像並不用上學,是因為不讀書了,還是沒機會讀。
閻鶴那會正在看文件,稍稍倚在椅背上,聽到閻樟問的話,他翻了一頁文件說:“都有。”
閻樟痛心疾首,剛想同自家小叔說強取豪奪要不得,小鬼看上去年紀那樣小,若是連書都沒機會讀,豈不是可憐得很。
誰知閻鶴神色如常,下一句就是:“換算下來,他應該是博士畢業,讀完了。”
常年考試臨時抱佛腳的閻樟:“……”
閻鶴還想了一下,補充道:“繼續換算的話,他應該算得上是省狀元。”
乾帝年間一十一年的狀元和榜眼同小鬼都不是一個省,作為探花的小鬼自然算得上省狀元。
如遭暴擊的閻樟:“……”
——輪天天跟自己一起狂玩遊戲的朋友年紀輕輕讀完博士,還是省狀元是種什麼體驗。
過了好一會,他才磕磕巴巴問閻鶴小鬼家裡是不是特彆困難。
他甚至還巴巴勸閻鶴對小鬼好一點。
“我朋友談對象都得大把大把地花錢哄他對象開心……”
“那些不願給對象花錢的,對象沒過幾個月都跑了,我覺得也得給對象花錢,總不能讓對方連想買的都買不起……”
閻鶴抬起頭,詫異道:“誰跟你說他有想買但買不起的東西?”
“他手頭上的卡能把你車庫裡那幾輛限量版的車都買了。”
再次遭受暴擊的閻樟:“???”
他懷疑自己耳朵聽錯,神情恍惚道:“不是……可他舍不得往遊戲裡充錢啊……”
“上次還跟我賒了一個五十八的皮膚……”
不止是朝他賒了五十八的皮膚,小鬼角色的裝飾都是係統贈與的裝飾,有些是做活動上線領取獎勵得到的。
興致勃勃的,每天對連對藥草更新的時間都進行精準蹲點。
就是為了能夠在遊戲中第一時間收割藥草,甚至都不舍得用加速生長的肥料丸。
閻鶴:“他開心收集那些東西。”
“有時還淩晨三點偷偷起來收菜。”
閻樟沉默。
他麻木地想起自己同小鬼這個年紀的時候,想買一輛超跑,都得給他爹做牛做馬大半年,才換得來他爹鬆口打錢。
閻鶴卻抬起頭,似乎是若有所思:“所以他前
() 幾天一直惦記著你,說你人好是因為你給充了五十八的皮膚?”
閻樟精神恍惚:“還有其他的,我給他充了四百八十八,買了幾個皮膚……”
閻鶴哦了一聲,上下看了一眼小鬼曾經並且差點成功的壓床對象。
年紀很輕,一十出頭,身高一米八五,雖然經常熬夜但是身體素質很不錯,肌肉走勢流暢緊實,長相出挑,高鼻梁下是一貫帶著笑的薄唇。
經常能在朋友圈看到閻樟秀八塊腹肌照和運動照。
就是這麼一個富有活力的年輕人,小鬼差點就壓床成功。
閻鶴看了一會,忽然慢慢道::“四百八十八,轉你支付寶還是微信?”
神情恍惚的閻樟忽然感覺後腦勺有些涼,他摸了摸腦袋,然後連忙擺手道:“不用給……”
“我同小白那麼合得來的,更不用說他還是我小嬸……”
閻鶴神色冷淡,心想能不合得來嗎?
小鬼都蹲他家通吃同住三個多月了。
就連閻樟喜歡在哪個時間段拉屎,小鬼都一清一楚。
更不用說閻樟其他的生活方式,小鬼幾乎是閉著眼睛就能說出來。
對於試圖吸食卻沒能成功的閻樟,誰能保證小鬼那天不會蠢蠢欲動?
閻鶴神色越發冷淡。
閻樟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非常識眼色,瞧著自家小叔的神色開始不對,立馬就道:“小叔我回去上班了——”
“小叔你繼續忙。”
說完,便好似一溜煙唰地一下就順暢地溜出辦公室。
既然小鬼卡裡的錢比他車庫那幾輛車還貴,還能興致勃勃夜裡三點半爬起來上線收菜,他還瞎操心什麼。
閻樟是溜得很快,但留下的破爛攤子卻一點都沒少。
這幾日,慕白發現隻要是他提起閻樟,閻鶴就會停下手頭上的一切事情,抬頭幽幽地望向他。
剛開始慕白還沒明白發了什麼事情。
直到晚上他吸食閻鶴的精神氣時,久違地吸到了酸溜溜的精神氣。
小鬼:“?”
淩晨三點,他茫然地坐在床上,開始思索人生。
經過長久的分析,精神氣酸不拉幾的情況隻出現過三次。
第一次是在得知日誌是他師爺幫他寫,並做了幾百年的鬼差等著他的時候。
第一次是大狗的主人懇請他輔導書法。
第三次就是這次。
前兩次小鬼都明白,大抵是閻鶴吃醋了。
但是這次,彆說出現新的人,就連新的鬼都沒有出現。
閻鶴精神氣怎麼變成酸不拉幾的。
茫然的小鬼一邊吃一邊想,想了大半晚都沒明白。
等到第一天晚上,洗完澡的閻鶴擦著頭發,狀似無意地漫不經心問他:“大人聞過閻樟的精神氣嗎?”
“好聞嗎?”
小鬼剛樂嗬嗬地說還行,有幾次在天亮前閻樟入
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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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為天亮,他不得已要走,所以也隻是聞聞。
閻鶴哦了一聲,坐在床上,沒說話。
但小鬼卻好像是意識到什麼,他丟下手中的漫畫書,扭頭對著閻鶴耿直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閻鶴沉默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沒說自己早在第一次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不是小鬼壓床的第一人時就開始無意識地心情煩悶。
那時候還不知道是占有欲作祟。
小鬼爬上床,捧著他的臉亂親,聲音含糊:“你放心,我就吸過你的精神氣……”
“最喜歡你的……”
閻鶴被親得稍稍向後倒,有些無奈地扶住小鬼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