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沒到飯點,宋知婉這邊就臨時出了點狀況,她需要處理一下工作。
便讓甄嬌先去了。
甄嬌還有些傲嬌,囑咐了一句:"我托人的事情,你彆和某人說。"
某人說的是朱燦榮。
見她這樣,宋知婉忍不住笑了,“你不是希望他對你有好印象麼,現在你辦了這麼大一件事情,反而不去邀功了?”
“不一樣,事情還沒辦成呢。”甄嬌哼了一聲。
等事情辦成,再跟朱燦榮邀功也不遲。
當然,甄嬌還是有些不高興的,自己廢了那麼大的勁,朱燦榮卻不當回事,她又不是那種性子溫柔的女同誌,能不發火,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宋知婉看她這麼說,也就沒在說什麼了。
她道:"那你晚飯先去飯店,我儘快趕過來。"
說起來要和女魔頭單獨相處了。
甄嬌這會兒有些後知後覺,她輕咳了一聲,拉住宋知婉,“那你早點來。”
她……頂不住那麼久。
萬一被自己搞砸了怎麼辦。
宋知婉點頭。
事情處理起來還是挺快的。
孰輕孰重,宋知婉心裡很清楚,這一趟飯局,說不準就是個轉機。
目前她們南城酒水廠,實在是太占下風了,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留給他們的時間沒剩多少了,她要是沒來,那也就罷了,可既然來了,總得努力一把。
說不準就有機遇。
甄嬌既然能托關係找來的人,肯定不容小覷。
隻是等甄嬌走後,宋知婉都忘了那位客人的具體情況。
處理完酒水廠的事情,招待所臨時來了電話,說是找宋知婉的。
看時間還早。
宋知婉和徐廠長那邊說了一聲,晚上要跟朋友一起吃個飯,打算去郵局那邊打個電話。
徐廠長大概是徹底放棄了,有氣無力的擺手,“去吧去吧,最近有時間就去約一約,等評酒會結束,咱們也得回去了。”
他已經沒興致繼續待著了。
徒增傷心啊。
原本信心
滿滿的而來,結果卻是這樣,光這麼想一想,徐廠長就提不起勁。
好在,他帶來的兩個人,所做的努力,徐廠長還是看在眼裡的。
像朱燦榮還一直在找報社的人,希望能夠拉到一個報社來為他們寫版塊,其實是有幾個找過來的,不過看了看樣品,又覺得沒有什麼名氣,寫了也不一定會刊登。
他們做這行的,也是為了混口飯吃。
總不能刊登一個毫無宣傳點的酒水廠吧,那這不僅是完不成任務,還是消極怠工呢。
那個耀酒倒是有些宣傳點,但顯然大家考慮的更多,第一是不知道這個耀酒究竟有沒有這樣的功效,第二是畢竟是新產品,還沒有流通進市場,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喜歡。
反正種種原因下來,報社都不會去考慮南城酒水廠。
看出徐廠長的消極態度,宋知婉也不好說,自己要去見的人,可能就能改變現狀了,畢竟事情還沒成呢,要是真成了,到時候再說,也不是不行。
宋知婉先去了一趟郵局。
回打了電話。
本來也是看運氣,好在周時譽那邊很快就接了。
兩人難得分開一段時間。
上一次分開,還是周時譽來京城出差,轉眼就變成了自己。
先是聊了會兒家常。
周時譽主要還是擔心宋知婉的身體情況,要聽到她身體無恙後,才算是放下心來。
隨後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道:"我朋友有聯係我,說最近那個何昆,頻繁和陳小香私底下接觸,也不知道在密謀一些什麼,現在小竹還跟那邊再聯係。"
聞言。
宋知婉蹙眉。
又多了個事情。
宋知婉道: "等我這邊結束,我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去一趟津市。"
“如果你要去的話,提前和我說一聲,我讓我朋友來接你。”周時譽擔心宋知婉一個人應付不來。
宋知婉嗯了一聲。
也沒有拒絕周時譽的安排。
她現在有孩子,的確是該小心一些。
更彆提津市這些地方,她並不算熟悉。
閒聊了幾句,宋知婉掛
斷了電話,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是飯點,她便往國營飯店方向去了。
這一回。
甄嬌是下了本錢的,請人在烤鴨店吃飯,三個人定了個小包廂。
她是最先到的,時間剛到六點鐘,門外就出現了一道倩影。
年紀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利落的短發,披著一件灰色風衣,從外麵走了進來,臉上冷冰的,沒有絲毫的表情,看著就高冷。
看到記憶中的容顏,甄嬌就抖了一下。
這也太冷了吧。
本來就是冬天,現在怎麼感覺更冷了。
對方朝著甄嬌點頭,語氣冷淡,"聽說你找我。"
說完。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晚上還有幾份稿件要看,一個小時,能把話說清楚麼?”甄嬌:“……”
宋醫生你趕緊來吧!
她要招架不住了。
好在人剛到沒多久,宋知婉就姍姍來遲,她推開門,瞧見了甄嬌和一位陌生的女同誌坐著,想必這就是甄嬌托了人情請來的人。
而甄嬌看到宋知婉到,簡直眼看到親人似的,忙站起來笑道: "宋醫生你來了啊,我和你介紹一下,這是《人民日報》的薑記者,她可是日報的一張王牌啊,寫的文章都是特彆版塊的,連最高領導人都直誇呢。”
介紹完了薑記者,甄嬌又跟薑記者介紹宋知婉,“薑記者,這是南城酒水廠的宋醫生,這一次是為了評酒會的事情來出差的。”
雖然說這個薑記者的麵容看著很冷,但誰讓自己是有求於對方呢。
宋知婉朝著人笑了笑,伸出了手,“很高興見到你,薑記者。”
薑記者雖然冷,但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她雖然這會兒心裡已經有些不爽快了,但還是給麵子伸出了手,淡淡道。
“你好。”
沒有立馬走,就算是個錯了。
宋知婉入座後,這頓飯才正式開始。
雖然全程都是甄嬌在說話,但氣氛到底是被帶動了起來。
薑記者聽了半晌,也明白了這一趟飯局的意義。
她倒是沒有給任何麵子,直言道:“如果你們南城酒水
廠,真研發出了好酒,我想我的同行也不是不識貨的,他們的嗅覺很敏銳。”
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就是南城酒水廠的酒,一定是沒有宣傳點,所以才會沒有人願意報道的。
那薑記者自然也不稀罕去寫這一篇報道。
她本就對評酒會的事情,沒有任何的興趣,要不然《人民日報》去的人,就會是她了。
要不是甄嬌這邊的關係,牽動到了她,這頓飯薑記者都不會來吃。
果然是金牌寫手。
夠有性格。
甄嬌有些急了,“那不是那些人不識貨麼,你要是願意寫一寫,宣傳點不就來了麼。”
畢竟薑記者寫的版塊,一直都很受群眾喜歡。
就算不是群眾,也一定是上麵喜歡的。
這導致了,薑記者寫的報紙,銷量都是最好的。
要不然, 甄嬌也不會動用到這個關係。
與其去爭那些小報社,還不如找個大一點的關係。
薑記者麵容冷了幾分,"我隻寫我自己感興趣的稿子,甄同誌,如果今天隻是要求我來辦事的,那恕我難以從命,這頓飯由我做東吧。”
見薑記者的反應這麼大,甄嬌噤了聲,勉強笑了笑,“都說了我來請,哪能讓你做東。”
一直沒吭聲的宋知婉,這會兒才突然道。
“薑記者有了解過這一次的評酒會麼?”
不知道宋知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薑記者淡淡道:"不是我負責的,我隻是略知一二。"
雖然是第二屆的評酒大會,還是時隔了十年, 監況空前, 可薑記者心裡清楚, 這樣的版塊報道,完全可以交給下麵的人去做。
因為這個宣傳主題,本就是很受歡迎,她能在日報混那麼久,也不至於一點情商都沒有,該分出去的羹,還是得分出去。
業績總是要給彆人一些的。
總不能全都自己攥著。
更何況薑記者如今在評副總編,也沒有精力去寫稿子。
宋知婉了然的點點頭,朝著薑記者笑道:“這一次打擾到了你,實在是過意不去,我知道這種行為你可能並不喜歡,但我們南城酒水
廠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想到這種辦法,畢竟我們廠的產品耀酒,是最新出產的,我想很多報社不願意寫專訪,其一是因為今年的酒水廠產品實在是太多了,遠遠超過了上一屆,可以宣傳的酒也多,特彆是上一次的名酒,大家也想知道有沒有更進步。”
對此,薑記者略有耳聞,她不著痕跡的點頭。
產品多,選擇自然也多。
宋知婉繼續道: "其二便是耀酒實在是太新了,還用了新想法,把中藥和酒精作為結合,這種方法是冒險的,報社也會考慮這一點,怕貿貿然的寫了,後續產生的問題,會對報社產生影響。"
現在的報社那是嚴格的選拔的,全都是國家類或者是政府類的,做事情肯定是要更加的小心,不會為了奪眼球,而做一些不符合事實的宣傳。
薑記者點頭。
她覺得宋知婉還是能溝通的,"既然你都懂,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隻要你們的產品足夠好,等往後總會有名氣的。”
宋知婉卻是搖了搖頭,微笑道: "這麼大的評酒會上,是最好的宣傳點,這一次如果找不到機會,等回去之後,新產品想要投產,讓群眾接受,並非簡單事。"
這也是為什麼徐廠長這麼難受的原因。
哪怕是幾個月裡研發出來的新產品,那也是投注了整個廠子的心血,如今看著這一份心血付諸於東流,誰能好受呢。
薑記者不在說話了。
甄嬌看宋知婉好像還算淡定,跟薑記者後續的談話,都是在聊京城的事情,她反而不太吃的下這頓飯,因為她沒有把事情辦成。
不過她有偷的想,還好朱燦榮不知道,也沒有跟著自己來,不然給了希望又破滅,那得多難受啊。
兩人聊了會兒。
倒是讓薑記者對宋知婉的印象好了許多。
宋知婉是屬於那種徐徐溫柔的性子,無論是作為傾聽者,還是敘述者,都會讓人很願意眼她打開心扉。
兩人聊了會兒。
宋知婉聊到了南城的風土人情。
聊著聊著,不知道是不是烤鴨吃多了,還是感覺到了不舒服,她匆匆丟下一句抱歉,就衝出去了。
薑記者皺起眉頭。
見她這
樣,甄嬌解釋了一句,“宋醫生懷著孕來的,這一次為酒水廠也算是勞心勞力了,隻是可惜,效果並不好。”
說起懷孕。
薑記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擰得更緊了,半晌後才開口,"女人不容易。"
等宋知婉回來。
臉色比之前要看著蒼白一些。
不過自己的位置上,多了一杯熱水。
甄嬌道:“是薑記者讓服務員給你準備的,你喝一點吧,看看能不能好受一些。”
“謝謝。”宋知婉覺得薑記者是那種,外冷內熱的性格。
不過是剛認識沒多久,她就能如此細心,說明這個人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的冷漠。
薑記者淡淡道:“懷孕不容易,你這麼跑來跑去的,對你的身體也不好。”
更何況宋知婉隻是個醫生,為了酒水廠的效益這麼忙,事實上是沒必要的。
要不是對宋知婉的印象還不錯,薑記者不會說這些。
宋知婉笑了笑, "既然事情到了我手裡, 那就好好做, 正好也能帶著肚子裡的孩子, 多見見世麵,等孩子出世了,我可以告訴他,媽媽帶他來過京城呢。”
後麵那句就是玩笑話了。
不過薑記者聽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眸色落寞了幾分。
她道:“你是個溫柔的好媽媽。”
宋知婉看了她一眼,總覺得提到孩子這個話題,她就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這頓飯也吃得差不多了。
薑記者雖然沒有答應寫稿子,但還是跟宋知婉交換了聯係方式,往後有機會還是有可能會交集的。
這對宋知婉來說,多認識人,肯定不是壞事。
而且薑記者確實是有能力的。
等人走後,甄嬌不放心宋知婉,一定要送她回招待所。
兩人隻好在路上走著消食。
甄嬌垂頭喪氣的,"幫不了你們了。"
宋知婉覺得甄嬌已經做得很好了,“不管怎麼樣,你都算是幫了酒水廠,結果另外說,過程努力過就好了。”
“本來是想著薑記者寫的稿子受歡迎,能夠吸引到一大部分
的群體,可卻忘了這個人的性格,最是執拗,我這麼走後門,她肯定不樂意。"甄嬌歎了口氣。
她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宋知婉讓甄嬌彆想太多了,酒水廠的事情,本就是一場賭博。
這一頓飯,至少讓她認識了薑記者,這就不是什麼壞事了。
不過躺在床上的時候,宋知婉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是自己忽略了的,但她一時半會的想不起來。
一周已經過去了一大半。
隻剩下最後三天了。
朱燦美該找白人都找了,但結果並不理想,就算有報社記者不忍心拒絕,但說出來的話,大家也都清楚隻是個婉拒的說辭罷了。
徐廠長更是無精打采。
後麵甚至自暴自棄了。
大概是一次又一次的打擊,讓徐廠長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
等到第三屆,他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參加。
而評酒會內部,也是如火如荼。
按照評選,大家對名酒排名有所異議,這也就罷了,連優質酒的評選,大家也是爭論不休。
桌麵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酒。
對於排名總有自己的喜好,而濃香型的五糧液加入後,更是讓冠軍酒撲朔迷離。
三十六名的評委,其中就有十七名白酒專家,茅台黨居多。
可五糧液確實是太過於吸引人,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