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懟的狠人名為李緒,B班學員,定位rap擔,是賴羽冬現階段能把名字和臉對上號的少數練習生之一。
對李緒印象深刻沒有特彆的理由,隻是因為他染了一頭張揚的紅發,在人群裡格外顯眼,現在又來了一番嘲諷Max的發言,很難不引起賴羽冬的注意力。
遺憾的是,這一幕沒有被鏡頭記錄下來,不然準能給這位暴躁老弟拉點人氣。
尷尬的氣氛沉寂了幾秒。
很快地,大家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繼續有說有笑,仿佛剛才那句陰陽怪氣的話隻是集體幻覺。
賴羽冬跟著工作人員來到錄製現場外的巴士,上車前,他留意到另一倆大巴前的趙亦楓和遠處的粉絲揮了揮手,他立刻反應過來,同樣朝著那個方向笑著揮手道彆。
好險好險,他差點因為太困就忽略了。
最基本的禮貌不能忘記。
賴羽冬是最後一批上車的,車上的位置快要坐滿了,他在後排隨便找了一處空位,旁邊坐著的剛好是李緒。
賴羽冬正猶豫著該怎麼禮貌且簡單地詢問自己能不能坐在這裡,紅發男生抬頭瞅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開口道:“坐啊,傻站著乾什麼?”
賴羽冬趕緊坐下,他偏過腦袋打算友好地做個自我介紹,對方卻一副生人勿擾的模樣,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他無奈地笑了笑,收回視線抬眼看向正前方。
車上的時間顯示是淩晨四點四十分。
怪不得他那麼困,再過會兒天要亮了。
回宿舍的路上,大部分人都困得萎靡不振,少數幾個精神抖擻的考慮到這點都貼心地沒有說話,車內安靜得隻能聽到巴士開動的聲音。
賴羽冬卸下無可挑剔的儀態,沒骨頭似的癱在座位上,熱空調的溫度剛剛好,被凍僵的身體逐漸暖和起來。
他眼神放空地盯著前麵的椅背,眼前的畫麵像是一幅在紙上被墨水暈染的畫,仿佛被上了一層模糊效果的濾鏡,催促著他閉上雙眼。
車身晃得賴羽冬頭暈,想小睡片刻卻又被一個轉彎或是一個顛簸從困意中強行拽出來,這種痛苦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有人胡亂地推了推他,他才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睛。
“喂,彆睡了。”
入目是一頭鮮豔的紅發,賴羽冬揉了揉眼睛,在他花了幾秒鐘把模糊的重影聚焦成一張清晰的人像前,他已經憑借如此標誌性的特征認出了對方:“謝謝你,李緒。”
“嗯?你居然記得我的名字?”李緒挑了挑眉,他快速掃了一眼自己的衣著,露出了然的表情,“差點忘了,衣服貼了名牌。”
“我……”
李緒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行了行了,彆磨蹭了,你打算今晚在大巴上過夜嗎?快起來讓我出去。”
果然是急性子啊。
賴羽冬一邊在心中感慨,一邊乖乖跟著前麵的人下車。
行李被節目組提前送到宿舍樓外供人認領,賴羽冬惴惴不安地混跡於人群中,居然找到了貼著「三浦佑樹」的行李箱。
他長舒一口氣,還好係統沒有坑他,不然他和春秋遊唯一一個隻帶了書包沒帶零食的傻子有什麼區彆?
賴羽冬稍稍提起行李箱估摸重量,輕盈的手感讓他的動作微微一頓,裝作若無其事地將其放下,拙劣的演技在此刻達到了巔峰。
……但願不是空的。
以那個缺德係統的臉皮,沒準兒還真能乾出來。
認領完行李後,所有人走進學員宿舍的一樓大廳,方才在車上死氣沉沉的眾人不可控地吵鬨了起來,住宿環境是非常重要的一環,好奇與期待混雜在一起,推動著他們前去一探究竟。
當然,隻是分個寢室無法像太陽穴塗了風油精一樣提神,最重要的原因是攝像頭打開了。
【第一】
【收到開播提醒嚇我一跳】
【如果我的手機沒有出現故障,現在應該是淩晨4點52分】
【追不動了,等錄播吧……】
【?睡了一覺起來了,怎麼還在錄製】
賴羽冬被再次出現的彈幕嚇得一激靈。
“安靜安靜,大家聽我說。”工作人員站在一樓大廳的正中間,舉著小喇叭維持秩序,“今天中午十一點在這裡集合,屆時將公布主題曲考核的內容與規則。”
重磅消息一出,練習生們哀聲一片——
“不休息一天嗎?今天就開始?”
“第一天就那麼拚,以後豈不是要我命?”
“這怎麼起得來啊!”
“十一點?中午??”劉啟初不知何時竄到了賴羽冬的身邊,他舉起手表,表情瞬間悲痛,“還差幾分鐘就五點了!”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站在旁邊的蘇俊哲,兩人在大巴上湊巧是鄰座,戴著貝雷帽的卷發少年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還行,回去能睡六個小時。”
“哪有六個小時?分完宿舍還要卸妝洗澡,躺床上估計要六點了!天都亮了!”
“五個小時也挺久的啦。”
劉啟初瞪大眼睛:“久!?”
賴羽冬默不作聲,作為每天都要早起練聲還經常通宵寫稿、寫策劃案的播音生,他非常支持蘇俊哲的觀點。
比起睡三個小時就要冒著猝死的風險去出早功的痛苦往事,五小時的睡眠時間算不上舒適,但已經達到了他所需的最短睡眠量,一天下來不會精力不足。
說起來,-->>